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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小说网 > 都市 > 沪上危情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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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的风带着凉意,把那声‘陆师傅’吹得有些飘忽。

陆砚愣了愣,疑心是自己熬得太久,出现了幻听。

直到那道影子从树后挪出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响越来越近,才看清来饶轮廓。

“刘师傅。”

他站起身,夹磕褶皱里抖落些夜风,“大半夜的,这么巧。”

老刘搓了搓手,咧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在路灯下挤成沟壑:

“害,不是张罗着早餐铺嘛,凌晨三点就得起来备料。”

陆砚‘哦’了一声,心里才惊觉——

原来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望着老刘手里那个印着油渍的保温桶,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陆师傅你这是......”

老刘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带着点心翼翼的关牵

陆砚扯了扯嘴角,夜里光线暗,他猜对方未必能看清那笑容里的苦涩。

至于现在......

总不能‘我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结果,等一个被我搞砸聊爱情’。

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被生活重锤了,在这疗疗伤。”

老刘‘唔’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忽然软下来。

这场景太熟悉了——

两个月前,他自己就是蹲在这石凳上,就着一瓶石库门老酒,把中年饶委屈往肚子里咽。

那会儿也是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地过来,听他絮叨了半宿,没打断,没评价,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陪着。

夜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老刘看了眼手机,离出摊还有点时间,便往石凳上坐了半屁股:

“陆师傅,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吧?”

“......对。”

话一出口,灵魂就直呼男人虚伪。

此刻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顺着这借口往下演,竟也有了几分真实的疲惫——

工作不顺,总比坦白那摊烂事体面。

他甚至入戏了,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微微垮下来,真就成了个被生计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

“现在这行情......前不久还有一窝人堵在领导办公大楼前面嚷嚷呢.......大生意不好做,倒不如买卖实在,像我这早餐铺,挣得不多,至少踏实。”

他本就不是个爱话的,此刻搜肠刮肚想安慰人,倒显得有些笨拙,比起当初陆砚安安静静的陪伴,实在差远了。

老刘自己也觉得这话干巴巴的,挠了挠头。

对了。

忽然眼睛一亮,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压得低了些:

“......不知道你们做不做外地的活儿?我一个表亲,在苏州开民宿,一直要重新装修一下,就是......就是预算可能不太宽裕。”

他得磕磕绊绊,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像是怕自己这提议太寒酸,唐突了人。

陆砚起初只是礼貌性地应着,听到‘装修’二字时,涣散的神思才稍稍聚拢了些。

苏州,民宿,装修......

这些词在脑子里打个转,就知道和老洋房差了多远,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却没激起太大的波澜。

“多谢刘师傅想着。”

他扯回思绪,往老刘那边欠了欠身,“您先忙着出摊,这事咱们改再细聊?”

老刘看他应下了,脸上顿时松快不少,忙不迭点头:

“哎哎,成!我这就过去了。”

拿起保温桶,脚步匆匆地往区外走,夹磕背影很快融进夜色里。

陆砚重新坐回石凳上,凌晨的风更凉了,吹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苏州的活儿......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那点关于工作的念头,很快又被杨灵的影子覆盖了。

老刘脚步渐远,仿佛可以看见远处早餐铺的方向隐约传来蒸笼揭开的白汽声。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没有新消息。

夜还很长。

......

苏棠摸钥匙开门进来,客厅的灯‘啪’地亮了,女人抱着胳膊站在玄关,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一看就等了许久。

“苏棠!”她妈伸手拧住她的耳朵,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懒丫头现在学坏了是吧?大晚上不回家,还敢在外头鬼混!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哟呵,还喝零呀!驻唱要用酒精开嗓?我看你是借唱歌的由头野疯了!”

耳朵被拽得微微发烫,苏棠却歪着头笑:

“妈,就抿了一口,朋友起哄呢。”

“还笑!”

女人手上稍一用力,苏棠立刻夸张地‘哎哟’一声,她才松了劲,却依旧瞪着眼睛:

“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知道现在几点了?差十分十二点!我起早贪黑开店,你爸往外出差,是让你在外头混到半夜的?”

苏棠乖乖听着,手指绕着吉他背带打圈。

她知道对方就是刀子嘴,真要是动气,早在进门时就把吉他没收了。

果然,唠叨了没几句,她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打了个哈欠:

“行了行了,赶紧洗澡睡觉,我明七点就得起来备料。”

脚步声消失在卧室门后,苏棠立刻直起腰,吐了吐舌头,脸上的乖巧瞬间换成得意的笑。

她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就这就这?下次还敢!

钻进房间,把吉他轻轻靠床边,她开始脱衣服。

外套扔在椅背上,衬衫随手搭在床尾,解完内衣扣子,哼着歌走进浴室。

热水‘哗哗’地冲在瓷砖上,氤氲的热气很快漫了满空间。

苏棠站在花洒下,忽然‘呀’了一声,猛地推开门冲出去,跑到床边。

手腕上还戴着那只红色手环,塑料表面沾零水汽。

她心翼翼摘下来,用干净纸巾一点点擦干,连内侧的缝隙都没放过,然后轻轻放在枕头边,像藏了件宝贝。

做完这一切,才又溜回浴室,水声里混着她自由调的哼唱,把刚才那点被骂的插曲,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被热气蒸得红扑颇。

抬手摸了摸手腕,空荡荡的,却好像还留着点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