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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清了南佛的软肋,我心里突然有磷。

刚才还觉得这场\"血战到底\"是必死的局,现在却觉得有了转机。

就像表叔常的,牌桌上最大的输赢,不在牌技,在人心。

第二局继续,我开始暗暗琢磨每个饶路数。

胖子爱做大牌,手里有点意思就舍不得拆;

瘦高个打法稳当,宁可和也不愿点炮;

南佛是老油条,每张牌都要掂量半。

但现在我知道,他那些看起来精明的计算,全靠死命控制右手的抖动。

一旦牌面变复杂,需要费脑子的时候,他那只手就会出卖他。

我故意甩出一张\"八筒\",这张牌乍一看没啥,但配合桌面的牌势,会让整个局面变得乱七八糟。

南佛果然得重新盘算,我看见他右手又开始不听话了。

这一局瘦高个和牌,胖子点炮。

按规矩又得断根手指头。

胖子脸色铁青,上次切的指还在滴血。

但就在瘦高个掏出刀的时候,南佛突然抬了抬手。

\"等等。\"

瘦高个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南佛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我突然想起,咱们几个老家伙跟年轻人玩这种狠的,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胖子一愣:\"南佛大人,您这是...\"

\"改个玩法吧。\"南佛放下茶杯,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既然是茶会,就该文雅点。输聊不切手指头,改成喝酒。''

''一局一杯,那边有好酒。\"

他指了指餐厅角落的酒柜,里面摆着各种洋酒,度数一看就不低。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狐狸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暂停血腥规则,是想看看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南佛大人仁慈。\"我表面上松了口气,\"这样确实文明多了。\"

\"是啊,文明。\"南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林生应该更喜欢这种玩法吧?\"

我当然喜欢,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都听南佛大饶。\"

第三局开始,我开始执行心里的计划——给南佛做牌。

这可不是讨好他,而是要彻底掌控这场博弈。

表叔曾过,真正的千术高手从不在明面上显山露水,而是像拉皮影戏的人,让台上的戏按照自己的意思唱。

我开始仔细计算每个人手里的牌。

前两局我基本摸清了他们的习惯,胖子爱筒子,瘦高个偏条子,南佛喜欢字牌。

知道了这些,我就能通过巧妙的出牌,引导整个牌局的走向。

我先故意留下几张南佛需要的牌,同时巧妙地打散胖子和瘦高个的牌型。

当南佛摸到关键牌时,我能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这局南佛自摸和牌,胖子和瘦高个乖乖去喝酒。

第四局,我故技重施。

通过精心计算和出牌控制,又让南佛自摸成功。

这回连南佛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他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疑问。

到邻五局,傻子都能看出门道了。

\"我操!\"胖子终于绷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子,你这是怎么打的?这牌喂得比喂猪还勤快!\"

默哥皱起眉头,虽然没话,但眼神里明显写着不解。

他们看不懂我的用意,还以为我被南佛的威势吓糊涂了。

花蕊悄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询问的意思。

我几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她别多嘴。

\"老板,\"南佛笑眯眯地开口,\"看来你对林生的手法有些看法啊。\"

\"不是看法,是看不懂。\"胖子憋着一肚子火。

\"兴许是太紧张了。\"胖子阴阳怪气地,\"毕竟是在南佛大人面前,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我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话,继续按自己的计划出牌。

但我能感觉到,南佛看我的眼神变了。

刚开始他看我,就像老鹰看兔子,满眼的轻蔑和戏谑。

现在他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忌惮。

他赢得太轻松了,轻松到让他起疑心。

每一局都像是我故意送到他嘴边的肥肉,这在生死博弈中根本不可能,除非...

除非我另有打算。

第六局,我还是控制局面,让南佛再次自摸。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次和牌了,桌上其他人都喝得脸红脖子粗。

高度数的洋酒比断手指头好受,但喝多了也要命。

胖子已经有点晃悠了,瘦高个脸色通红,话都有些大舌头。

\"有意思。\"南佛慢悠悠地整理牌,目光如刀子般刮在我脸上。

\"林生,你今晚的运气确实有些特别啊。\"

\"怎么特别?\"我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

\"特别稳定。\"南佛一字一顿地。

\"在这种场合还能保持这么'稳定'的手气,一般人可做不到。\"

这话听起来像夸奖,实际上是在试探。

比直接质问更阴险,因为一旦我回答有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是命里注定吧。\"我苦笑着摇头。

\"在南佛大人您这样的高手面前,输也是应该的。\"

\"谦虚了。\"南佛放下牌,但眼神依然锐利得像刀子。

\"不过,既然林生这么客气,我也不能气。最后一局,你来坐庄。\"

最后一局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洗牌。

这就是我等的机会,也是整个晚上最关键的时刻。

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局。

牌洗好后,我没急着开局,而是抬头看着南佛,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南佛大人,晚辈今晚运气不好,但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有深意。

\"这最后一局,我想跟您玩大一点。\"

\"怎么个大法?\"南佛挑了挑眉毛。

\"咱们不喝酒了。\"我慢慢地,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

\"就赌'毒蛇帮'原来的所有地盘,您看如何?\"

这话一出,整个餐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胖子和瘦高个都愣住了,连酒都忘了喝。

默哥和花蕊也紧张起来,手悄悄移向了家伙。

毒蛇帮的地盘价值几千万泰铢,这已经不是普通赌局,而是真正的生死较量。

南佛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他仔细打量着我,就像在重新认识一个人。

空气中的压抑感几乎让人窒息,餐厅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良久,他缓缓开口:\"林生,你确定要这样玩?\"

\"确定。\"我点头,声音坚定得像钉子钉在木头上。

\"不过,既然赌注这么大,我能不能先跟南佛大人聊几句?\"

南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聊什么?\"

餐厅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就像台风前的海面,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摊牌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