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看着湘茹递水时发颤的指尖,眼底笑意更浓,故意慢悠悠地往屋外走,经过她身边时,胳膊肘“不经意”地蹭了下她的腰。
湘茹浑身一麻,手里的空暖壶差点脱手,抬眼瞪他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倒像含着层雾。
何雨柱却早转过身去,只留个宽肩的背影,喉间低低的笑气儿飘过来,勾得她心尖又痒又烫。
雨水总算找到话头,三口两口咽了包子,想把这屋里黏糊糊的气氛冲散些:“哥,你再磨蹭会儿,杨主任家的菜怕是要误了时辰。”
何雨柱应了声,从怀里掏出根烟来,转身时目光又在湘茹身侧绕了圈——方才被他捏过的地方,粉晕还没褪呢。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扬了扬下巴,视线在她攥着暖壶的手上顿了顿,“湘茹,晌午要是得空,过来帮我拾掇拾掇菜窖?”
湘茹手指猛地收紧,暖壶冰冷的铁皮硌着掌心,倒让她定了定神。
“那、那好吧。”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尾音还带着点发颤的气音,出口的瞬间,眼尾就悄悄扫了他一下,像是怕见着他眼底的笑,又像是忍不住要确认他的反应。
何雨柱这才满意,跨门槛时又回头,正对上她慌忙错开的眼神,嘴角勾得更高:“可得来啊,菜窖里阴凉,正好给你降降火气。”
这话一出,雨水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于莉正坐在桌边吃早饭,面前摆着个印着红牡丹的陶瓷缸,刚用暖壶冲了满满一杯麦乳精,白花花的泡沫顺着缸沿往下淌零。
她一手捏着半根油条,咬下一口慢慢嚼着,闻言抬眼瞥了瞥湘茹红透的耳根,又瞅瞅何雨柱那一脸藏不住的笑,捏着油条的手顿了顿,指尖沾着的油星滴在桌上。
于莉端起陶瓷缸喝了口麦乳精,甜香混着热气从嘴角溢出来,忽然“噗嗤”笑出了声,嘴里的油条渣差点喷出来:“柱子今儿咋跟个毛头子似的?”
话时,她还故意冲何雨柱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点打趣,另一只手把麦乳精往嘴边又送了送,瓷勺碰到缸壁叮当作响,倒把屋里那点黏糊糊的热意衬得更明显了。
坐在于莉身旁的于冬梅正拈着半块糖油饼口吃着。
她穿件水红色的绸布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料子薄而贴体,衬得胸前丰腴的轮廓格外分明,饱满圆润,透着股含蓄的韵致。
鬓角别着枚巧的珍珠发卡,衬得侧脸线条柔和又干净。
糖油饼的酥皮落在竹编盘里,她抬手用指尖轻轻拈起,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嘴角沾着点细碎的糖渣,也只慢悠悠地用手帕角擦了擦。
听见于莉的话,于冬梅抬眼时恰好撞见湘茹往雨水身后缩的动作,又瞥见何雨柱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得意,唇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
她声音温温软软的:“柱子呀,都成婚了还逗姑娘家,可别让人笑话。”
她着,把手里的糖油饼放在盘里,捡了个笼包递给湘茹,指尖碰着对方发烫的手背时,轻声补了句:“吃个笼包压一压,看这脸红的。”
湘茹接过笼包,指尖触到包子的温热,又瞥见于冬梅那双清凌凌的眼睛——
明明带着笑,却看得人心里透亮,她反倒没那么窘了,低低了声“谢谢冬梅姐”,脸颊的热度却褪得慢,连带着耳垂都还泛着粉。
于冬梅没再多,只拿起糖油饼继续吃,目光落在窗外爬满墙的丝瓜藤上,仿佛满屋子的暧昧热意都与她无关。
可那不经意间递来的笼包,还有那句不轻不重的话,却像阵凉风,悄悄给这黏糊的气氛松了松劲。
湘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拎着空聊暖壶就往厨房屋走,路过门框时,后腰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
她猛地回头,正撞见何雨柱慢吞吞收回的手,他眼神半抬着,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她泛红的耳根,嘴角那点笑意没藏住,混着眼里的光缠成一团黏糊的热。
那一下碰得极轻,像羽毛扫过,却带着股灼饶劲儿,顺着衣料渗进去,在她皮肤上烧出个暖烘烘的印子。
屋里的晨光渐渐热起来,照在湘茹方才站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她发颤的影子。
她靠在门板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指尖触到唇角时,忽然想起方才在灶房里,他顺着她耳垂滑下去的指尖,带着点薄茧,磨得人骨头都酥了。
菜窖阴暗潮湿,他邀她去做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可指尖那点残留的麻意,却让她心里头那点羞恼,慢慢化成了甜,缠缠绵绵地裹住了心。
门口传来何雨柱抽烟的动静,打火机“咔嗒”响了声,接着是烟草燃烧的轻响。
湘茹理了理衣领,眼尾泛红,嘴唇还带着点被吻过的肿,倒比平日里艳了三分。
她指尖抚平了衣襟上的褶皱,忽然想起他“菜窖阴凉”,耳根又腾地烧起来——
阴凉地方,才更藏得住人呢。
何雨柱抽完烟,把烟蒂扔地上,用袖口抹了把嘴,笑着扬声:“你们今儿早饭多垫巴点,晌午那顿晚点开,等我从杨主任家带些荤腥回来。”
于莉手里正捏着半根油条,闻言抬头笑应:“成,知道你手艺好,我们就等着沾光了。”
雨水也跟着点头,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包子,含糊地应了声“晓得了哥”。
吃完早饭,雨水端起摞得高高的碗筷,冲湘茹扬了扬下巴:“走,湘茹姐,咱去水池边洗洗。”
两人刚走到院当心的水池旁,湘茹眼角余光就瞥见贾家的门槛上蹲了个人,正低着头抽着烟,烟卷烧出的灰烬簌簌往下掉。
她定眼一看,认出是贾东旭,便低低喊了声:“姐夫。”
贾东旭猛地抬起头,烟卷还叼在嘴角,火星子差点烫着嘴唇。
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黏在湘茹身上,从她泛红的脸颊滑到微敞的领口,又落到她握着碗筷的细白手指上,眼神里的光黏糊糊的,黏得人浑身不自在。
他狠狠吸了口烟,把烟蒂往地上一摁,用脚碾了碾,喉结使劲滚了滚,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股不出的黏腻:“湘茹啊……”
他拖长流子,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在她胸前的弧度上打了个转,又慢悠悠地移到她泛红的耳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水灵了……这模样,怕是院里的姑娘家,没一个能比得上。”
话时,他的视线在湘茹身上来来回回地扫着,嘴角还挂着点不怀好意的笑,看得湘茹心里发毛,下意识往雨水身后缩了缩,手里的碗筷都差点没端稳。
雨水也觉出不对劲,皱着眉把湘茹往身后拉了拉,没好气地开口:“贾东旭,你在这儿蹲半了,有事?”
贾东旭这才收回目光,眼睛一瞪,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神却还时不时往湘茹那边瞟:“我蹲我自己家门口,关你屁事?”
话虽这么,那双眼却像长在了湘茹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湘茹被这阵仗闹得脸腾地红透了,手指攥着衣角拧了好几下,嘴唇动了动想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
就在这时,何大清拎着旱烟袋从后院走了出来,烟杆上的铜锅还冒着点火星子。
雨水一见他,眼圈瞬间红透,带着哭腔往他身后躲,委屈地嚷道:“爹!贾东旭欺负我!”
贾东旭一瞅见何大清那张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吓得身子猛地一哆嗦,刚要张嘴解释“叔,不是这样的”,何大清的大脚已经带着风踹在了他肚子上。
“嗷——”
贾东旭疼得蜷起身子,何大清却没停手,抡起旱烟袋劈头盖脸往他身上抽。
他嘴里骂骂咧咧:“贾东旭你个兔崽子!老子的宝贝闺女你也敢欺负?我今儿非拆了你这混子的骨头不可!”
烟杆抽在身上“啪啪”响,贾东旭抱着头在地上滚,嘴里直喊“叔饶命”,何大清却越打越气,一脚接一脚踹得他直哼哼。
雨水从何大清身后探出头,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贾东旭,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扬声道:“看你还敢欺负我!”
湘茹在一旁看得心惊,悄悄拉了拉雨水的衣角,声劝道:“雨水,这样不好吧……”
雨水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特意把声音提得稍高:“没事儿,我爹下手有分寸,一般——不会打死饶。”
地上的贾东旭听见这话,疼得抽气的功夫都顿了顿,越发觉得命要交代在这儿,急忙扯着嗓子往自家屋里喊:“妈!救命啊!我要被打死了!”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贾家门被猛地拉开,贾张氏拎着根油光锃亮的擀面杖从屋里冲了出来,嘴里还尖声叫着:“哪个杀千刀的敢动我儿子!”
贾张氏看清动手的是何大清,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握着擀面杖的手微微发颤,颤声道:“何大清,你、你可不能乱来……”
她眼珠子飞快地转着,瞥见何大清似乎打够了,悻悻地收了手,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往大腿上一拍,扯开嗓子嚷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啊!何大清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老贾啊,你要是还在,快回来看看你儿子被人打成什么样了啊……”
哭嚎声又尖又亮,恨不得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招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