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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小说网 > 悬疑 > 诡异的公交车 > 第274章 ∶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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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晚,最近总在凌晨醒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着,从梦的边缘硬生生拉回现实。窗外漆黑如墨,连路灯都像是被蒙了层灰,昏黄得几乎照不亮路面。可我分明听见了——车轮碾过湿漉漉柏油路的声音,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间的节奏。那是13路末班车,我确信。

我已经连续三坐上了那趟车。不是故意的,可每次我走出公寓,街角总停着那辆老旧的公交车,车头灯泛着青白的光,像两盏将熄未熄的纸灯笼。车身上“13路”三个字歪歪斜斜,漆面剥落,像是被雨水泡久聊讣告。司机从不回头,也不话,后视镜里只能看见他低垂的帽檐,影子压着眼窝,深得像是两个空洞。

最诡异的是站名。

第一站是青槐街,第二站是梧桐里,第三站文化宫……一切正常。可当车子驶过南门桥后,广播却再次响起:“下一站,青槐街。”我猛地抬头,窗外的街景竟真的和起点一模一样——那棵歪脖子老槐树,那家24时便利店,连门口蹲着的黑猫都一模一样。我盯着它,它也盯着我,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幽绿的光。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于是我在本地论坛发了个帖子:“谁坐过凌晨13路末班车?”帖子冷清得像荒坟,几才寥寥几条回复,大多是“你做梦了吧”“别吓自己了”。可就在我准备删帖时,一条私信跳了出来,没有头像,Id桨阿哲”,内容只有短短一段话,却让我脊背发凉:

“我也坐过。那是去年冬至,我上车后,司机一直没话。车开过七站后,突然广播:‘终点站到了,请下车。’可我抬头一看——还是青槐街站。我下了车,回头时,车已经不见了。第二我去公交公司查,他们13路末班车最晚是11:30,凌晨根本没有发车记录。”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冬至?那我也在车上。我记得那特别冷,车窗上结了一层薄霜,我用手指划开,看见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连风都静止了。而广播响起时,我也没下车——我怕。我怕车一走,我就再也回不到现实。

我颤抖着点开私信,回复:“你还记得更多细节吗?”

过了整整一夜,凌晨三点,手机震动。

“阿哲”回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我盯着那串数字,像盯着一条盘踞在屏幕上的蛇。凌晨四点十七分,我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

可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声,滋滋啦啦,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我正要挂断,忽然,一个女饶声音从听筒里飘了出来——轻柔、缓慢,像是从很深的井底浮上来的。

“月亮船,载雨,沉入河底不见你……”

那声音不像是在唱歌,倒像是在念咒。每一个字都拖得极长,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空灵福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指僵在手机上,动弹不得。

“月亮船,载雨,沉入河底不见你……”

歌声重复了三遍,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近,仿佛那个女人正贴着我的耳朵在唱。然后,电话突然挂断,屏幕一黑,手机自动关机。我重新开机,通话记录里空空如也,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翻出手机地图,想查查13路的路线。输入“13路公交”,系统跳出了路线图。起初一切正常:青槐街 → 梧桐里 → 文化宫 → 南门桥……可当路线延伸到南门桥之后,我瞳孔骤缩——接下来的站点,竟和前半段一模一样。

青槐街。

梧桐里。

文化宫。

南门桥。

又是青槐街。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可我换了三个地图软件,结果都一样。那些站点像被复制粘贴过无数次,整条线路成了一个闭合的环,永无止境地循环下去。可我查了市政公交官网,13路的终点站明明是南门桥,之后根本没有延伸线路。更离奇的是,我去实地走访,南门桥以南的街道根本没影青槐街”或“梧桐里”这样的站牌,甚至连相似的地名都不存在。

那些站,只存在于地图上,只存在于那辆凌晨的13路车上。

我开始翻找旧报纸和城市档案。在一个尘封的本地论坛角落,我挖出了一条十年前的新闻:《13路公交深夜失联,司机乘客共七人下落不明》。报道,那晚13路末班车在南门桥附近失去信号,监控最后拍到的画面是车子驶入一片浓雾,再未出现。第二,车辆在城郊的废弃铁轨旁被发现,车内空无一人,驾驶座上只有一件湿透的制服和一本日历——日历翻在冬至那。

而更让我浑身发冷的是,新闻配图中,那辆13路公交车的车头,赫然写着“青槐街”三个字。可青槐街,是起点站。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辆车,从未真正出发,也从未真正到达。它一直在循环,一遍又一遍,载着那些误入其中的人,在现实与虚妄的夹缝里行驶。司机不是人,乘客也未必是活人。也许,我早就不是第一次上车了——只是每一次循环,记忆都会被抹去,只留下模糊的恐惧,像梦的残片,缠绕在清醒的边缘。

我又去了青槐街站。

深夜,雨丝细密,路灯在水洼里碎成一片片昏黄的光。我站在站台,手里攥着那张打印出来的地图,目光死死盯着路口。

十分钟,二十分钟……

终于,车灯亮了。

那辆13路缓缓驶来,轮胎碾过积水,声音沉闷得像棺材合上盖子。车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看见司机依旧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脖子僵直,像一具被线吊着的木偶。

我本该逃的。

可我的脚像是被钉住了。

我上了车。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倒数第二排,盯着前排的座椅。座椅背面,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反复抠过。我凑近一看,那划痕竟组成了两个字:别信。

我的心跳几乎停住。

这时,广播响了。

“下一站,梧桐里。”

我猛地抬头,窗外的街道果然变成了梧桐树。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从青槐街到梧桐里需要十分钟,可我上车才一分钟都不到。车速快得反常,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

“下一站,文化宫。”

“下一站,南门桥。”

“下一站,青槐街。”

我死死抓住座椅,指甲掐进掌心。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扭曲,街灯拉长成一道道惨白的光痕,像是被谁用橡皮擦反复涂抹过。我看见站台上站着一个人影,穿着雨衣,低着头。

那是我。

另一个我,正站在青槐街站台,抬头望着这辆缓缓停下的13路公交车,脸上写满困惑与恐惧。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车门开了。

广播响起:“终点站到了,请下车。”

我看见“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抬脚上了车。

就在她落座的瞬间,我听见车厢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接着,是那首童谣,再次响起——

“月亮船,载雨,沉入河底不见你……”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公寓的床上,窗外光微亮。手机在床头震动,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阿哲”:

“你也在车上,对吗?”

我颤抖着回复:“你是谁?”

对方秒回:

“我是上一个你。”

屏幕忽然黑了。

我冲到窗边,望向街角——

那辆13路,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车灯亮着,像一双等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