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瞅着老太太颤巍巍走远的背影,心中生疑,于是捅了捅杨为国的胳膊。
“你给她塞啥了?”
杨为国正在擦桌子,手顿了顿,额头沁出层薄汗。
“没…… 没啥,就是张感谢卡,谢她来捧场。”
张师傅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出来,拐杖在地上敲出笃笃声。
“那是老王头的遗孀,当年你娘走后,她偷偷给你送过半年奶水。”
杨为国手里的抹布 “啪” 地掉在地上,满脸惊愕。
“我…… 我不知道。”
何雨柱捡起抹布递给他,瞥见灶台上的玉米糊糊还冒着热气。
“她刚才跟你啥了?”
“…… 我娘以前总帮她挑水。”
杨为国的声音有点发飘,眼睛往门外瞟。
张师傅把馒头摆进竹篮,突然开口。
“她男缺年是仓库管理员,被杨家人害死的那个。”
杨为国的脸 “唰” 地白了,手里的搪瓷盆差点脱手。
“爹,您咋不早?我要是知道……”
“知道了又能咋?”
张师傅往炉膛添了块煤,火苗舔着锅底发岀噼啪声。
“她今儿个来,是给你送东西的。”
“送东西?”
何雨柱凑过来,满脸疑惑。
“您咋知道?”
张师傅指了指门框。
“刚才她拄着拐杖在那儿磨蹭半,拐杖头在砖缝里磕了三下,那是老王头当年跟我约好的暗号。”
杨为国突然往围裙兜里摸,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物件,打开一看是枚铜钥匙,上面刻着个 “仓” 字。
“她把这个塞给我,…… 仓库地下有东西。”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仓库都烧成废墟了,能有啥?”
“不定是老王头当年藏的证据。”
张师傅的眼睛亮起来。
“他总留着后手,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正着,李怀德掀帘进来,手里捏着张电报。
“上海那边来信了,马大勺他舅病死在看守所,临死前有东西藏在咱们厂仓库。”
三人对视一眼,杨为国攥着铜钥匙的手直冒汗。
“李厂长,您信上没藏啥?”
“没细,就在仓库西墙根,对着老槐树的位置。”
李怀德把电报往桌上一拍。
“我正打算让人去挖挖看。”
张师傅往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跟你们一起去,那仓库我熟。”
杨为国赶紧跟上。
“我也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何雨柱锁好饭馆门,看着杨为国手里的铜钥匙,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到了仓库废墟,夕阳把断壁残垣染成金红色。
杨为国拿着钥匙在西墙根比划,老槐树的影子正好落在第三块砖上。
“是这儿!”
他用铁锹往下挖,没挖多久就碰到个硬东西。
何雨柱赶紧蹲下帮忙,刨开浮土露出个铁皮箱,锁眼正好能插进那枚铜钥匙。
“咔哒”一声,箱子开了,里面铺着防潮纸,放着本账册和个布包。
张师傅翻开账册,手突然抖起来。
“这是…… 这是当年全厂的工资表,还迎… 还有杨为民他爹贪污的证据!”
布包里是些金银首饰,何雨柱拿起个银镯子,内侧刻着个 “王” 字。
“这是老王头家的东西,我在他家见过一模一样的。”
杨为国突然指着账册最后一页。
“爹,您看这个!”
那页纸上画着仓库平面图,用红笔圈出个地窖位置,旁边写着 “救命钱” 三个字。
“这是要给谁救命?”
何雨柱凑近了看。
张师傅的脸色沉下来。
“多半是给当年被杨家人迫害的工人准备的,老王头心细,啥都想到了。”
李怀德往箱子里瞅,突然指着个角落。
“那不是马大勺的私章吗?他咋把这玩意儿放这儿?”
杨为国拿起私章,背面刻着个 “赵” 字,跟赵德山的私章一个样式。
“这里面还有赵德山的事?”
张师傅把账册往箱子里塞。
“先把东西拿回饭馆,晚上再仔细看,这儿不是话的地方。”
往回走时,何雨柱总觉得有人跟着,回头却啥也没看见,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
到了饭馆,张师傅把账册摊在案板上,就着油灯一页页翻。
“你看这笔账,杨为民他爹每个月都往上海汇钱,收款人写的是马大勺他舅。”
杨为国的脸涨得通红。
“我真不知道我大伯是这种人。”
何雨柱突然指着布包里的首饰。
“这些东西看着眼熟,像不像三年前厂里丢的那批?”
张师傅的手顿在半空。
“你这么一,还真是!当年工会主席的金戒指丢了,闹得沸沸扬扬。”
李怀德往炉膛添了块煤。
“这么,老王头不仅藏了证据,还把赃物也收起来了?”
“他是想等时机成熟,物归原主。”
张师傅叹了口气。
“可惜没等到那。”
正着,外面传来敲门声,王师傅举着个灯笼站在门口。
“老张,你们刚才走后,我看见个黑影在仓库附近转悠,看着像…… 像孙志国。”
“孙志国?”
何雨柱皱起眉头。
“他跟着瞎掺和啥?”
杨为国突然想起啥。
“早上他来买包子,还问我仓库那边啥时候动工。”
张师傅把账册锁进铁皮箱。
“怕是有人不放心,想看看咱们到底挖着啥了。”
李怀德站起身。
“我去趟保卫科,让他们加派人手盯着,别让人把东西偷了。”
等人都走了,杨为国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爹,您孙志国会不会是受人指使?”
张师傅往灶台上磕了磕烟袋。
“不管受谁指使,咱们把证据交到纪委手里,就啥也不怕了。”
何雨柱收拾着碗筷,突然发现杨为国的围裙上沾着些黄色粉末,闻着像硫磺。
“你刚才挖地时碰到啥了?”
杨为国低头看了看。
“没啥啊,就是些碎砖头。”
张师傅的脸色却变了,抓起围裙闻了闻。
“这是炸药的味道!”
三人赶紧往仓库跑,远远就看见废墟那边闪着火星。
孙志国正举着煤油灯,往地窖口倒煤油。
“住手!”
何雨柱大喊着冲过去,把他乒在地。
孙志国还在挣扎。
“我不能让你们把东西交上去!交上去我也得坐牢!”
杨为国抢过煤油灯,往地上一摔,火星溅在泥土里灭了。
“你疯了!这要是炸了,半个厂区都得遭殃!”
孙志国瘫在地上哭。
“是赵德山的侄子逼我的,他我要是不把证据毁了,就揭发我当年帮着偷救济粮……”
张师傅的拐杖在地上戳出坑。
“你以为毁了证据就能没事?做错事就得认,躲是躲不过的。”
保卫科的人很快赶来,把孙志国带走时,他突然回头喊。
“仓库东头还有炸药!是他们让我提前埋的!”
众人赶紧疏散,等防爆队来把炸药起出来,都快亮了。
何雨柱蹲在地上喘着气,看着边泛起鱼肚白。
“这事儿总算过去了。”
张师傅望着仓库的方向,眼神沉沉的。
“怕是还没完。”
杨为国握紧手里的铜钥匙,突然发现钥匙孔里卡着张纸片,抽出来一看是张字条,上面写着 “上海仓库,三号货架”。
“这是…… 这是老太太塞给我的时候卡进去的?”
张师傅接过字条,突然笑了。
“老王头这是把后手留到上海了,看来马大勺他舅藏的东西,比咱们想的还重要。”
何雨柱往炉膛里添了块煤,火苗窜起来,映着三饶脸。
“那咱去不去上海?”
张师傅把字条折好揣进怀里。
“去,咋不去?得把这事查到底,给那些冤屈的人一个交代。”
杨为国的眼睛亮起来,往灶台上拍了拍。
“等从上海回来,我给大伙做红烧肉,用这新灶台炖,炖得烂烂的。”
张师傅看着儿子的样子,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抱着肉包子的男孩,眼睛也是这么亮。
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把半边都映得发红,像是在为这趟未卜的旅程,点燃了一捧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