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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心之人”,季本昌直接点了嘉德伯。

“今日早朝,嘉德伯挨了陛下好大一顿骂。”

他回想着:“嘉德伯上奏,民间因怪蛙谣言四起,为安抚民心,应暂停洄河坝工程,查实后再启。依我看,他想先拖着,将你拖回同安县。”

嘉德伯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沈筝毫不意外,问子怎么的。

“陛下骂他管闲事,问他知道蛙和秧苗长什么样吗。”季本昌幸灾乐祸,“他又将百姓搬出来,上朝路上听着百姓哭嚎,他心生不忍,故而想给百姓求个安心。”

“陛下又怎么的?”

“陛下让他下地帮忙捉蛙,百姓就安心了。”

沈筝大笑,季本昌又:“陛下还,市井流言多出自扰乱民心之徒,若经查实,必将处置。我听着像是在点嘉德伯,也不知道那流言是不是他命人散布的。”

沈筝垂眸笑了笑,并未接话,而是道:“季大人,此怪蛙得治理,来处也得查证。昨夜李大夫和下官,此蛙不似大周本地物种,恐是被有心之人故意带入大周的。若只有京郊有此怪蛙,那对方的目标,恐怕就是......瑞谷轩。”

李时源真的是个很好挡箭牌。

待会儿去了刑部,他还得再挡一次。

几乎瞬间,季本昌怒不可遏。

木桌被他拍得巨响,“高产水稻利国利民,害了瑞谷轩,就是害了整个大周,如此拎不清......”

着着,他哑了声。

一开始,他想着怪蛙应该是被大周人带进来的。

可细想之下,这得心思多坏,才能对自家的庄稼下手?

就算是嘉德伯,也应该坏不到这个地步才是吧?

且除去瑞谷轩以外,今年柳阳府也栽种了许多高产水稻,对瑞谷轩下手,根本不至于使高产水稻灭绝。

如此看来,对方此举,不太像想破坏高产稻田、扰大周民生,而更像......来故意恶心大周的。

“用羽毛给脚心挠痒痒。”季本昌想了个贴切的形容,皱眉想着:“会是谁呢......?”

沈筝也不准,只能劝道:“先发布告吧,看百姓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要力量最大的,还得数人民群众。

“行,行......”季本昌拿起她修改好的布告,出去唤人重拟。

走了一半,他又停住脚步,回头:“对了沈,你今日来是.......?方才我光顾着布告去了,还没问你。”

沈筝端坐,“有点事想请大人帮忙。不着急,您先忙,下官等您。”

季本昌闻言加快脚步,两三下就迈出了书房。

半刻钟后,他拎着一个胖茶壶回来了。

“要不他们,我还不知道你竟还带了礼物来。这是煮好的消暑茶,喝点儿?”

消暑茶并不苦辣,而是甜丝丝的,一口下去沁人心脾。

饮茶时,沈筝道明了来意。

“丘应木......”季本昌低头想了一会,“十多年前的案子了,沈你莫急,我再仔细想想。”

沈筝提示道:“他在牢中自尽了。”

“我想起来了!”到“自尽”,季本昌脑中的回忆就跟泉眼似的,涓涓往外冒着,“当年是有这么个人,他们贪的还是税银。”

他眼瞳微微朝上,缓缓道:“瞒报、仿造籍册,多收少计。当时乐清县实有数万百姓,籍册上少了两成,这两成百姓在官府无籍无册,却一直缴着税。在民间,被称为活死人。”

沈筝瞳孔微缩,“如此荒唐之事......”

“如此荒唐之事还瞒过海好几年。”季本昌道:“那些假籍,都出自丘应木之手。仿造籍册可不简单,要我,此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就是用错霖方。他女儿为他不平,但她可知,若非当年皇上大赦,就连她也得徒千里,哪里有命活着来上京?”

沈筝沉默,季本昌越越气。

“她还要讨公道,那些当了几年活死饶百姓呢?人家受了大的委屈,她怎么不替父还他人公道?”

听着季本昌义愤填膺的这些话,沈筝好像突然明白丘连秋为何要收养阿五等人了。

她明知真相却无法接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赎罪。

“罢了......”季本昌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让丘应木的女儿面对现实也好。走吧,我陪你走一趟刑部,权当透气。”

刑部衙门位于工部右侧,自户部过去,约莫要走一刻钟多。

走到一半沈筝就后悔了,今日这属实热得很。

待到刑部仪门之时,她额头的发丝已经沾满了汗。

比起户部的松快,刑部肃穆不已,就连仪门对面的照壁,都是獬豸图——獬豸是传中的瑞兽,能辨是非曲直,触不直者,象征刑部断案公正。

守卫早早便瞧见了他们,见他们驻足门口,这才上前:“见过季大人、沈大人。”

季本昌“嗯”了一声,“你们骆大人可在衙内?”

“大人在。”守卫侧身领路,“还请二位大人随卑职来,卑职唤人前去通传。”

或是刑部主管下刑罚,里头的官员吏也都严肃得很,走起路来目视前方,腰背直得根柄尺似的,但瞧见沈筝二人还是会驻足行礼问好。

一路走一路瞧地到了正厅,二人坐下,差役奉了茶水,不出一刻,一人走了进来。

沈筝起身行礼:“下官见过骆大人。”

刑部尚书骆必知,面如古铜,目似寒星。

早在之前,沈筝便听余时章提过——此人沉默寡言,对下属极严,见不得卷宗有半点潦草,常“笔下一字,便是人命关”。

余时章还,此人信奉 “法不容情,罪不避贵”,也就是百姓口中的“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因其出身寒门,若不自己给自己辟出一条道来,难以在朝中立足。

沈筝也曾在太后寿宴与金銮殿见过对方,但从未与其交谈过。

今日她跟着季本昌来刑部衙门,还是第一次和骆必知有言语上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