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从132章看,全部补上了。】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胜春楼,顾宜新没喝几杯酒就睡过去。
今倒是觉得意外,居然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不是关于松若槐的,而是幻境里面的人。
梦境当中,顾宜新等人一路逃亡至杏花林,成片的杏花在晚春时节纷纷飘摇零落。
昨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
在山脚下,顾宜新抱着翠的尸首,那湍急的河流一去不返,竹筏停靠在岸边,河水浸湿了绿竹。
她没让任何人跟着,连带着花一也是远远候着。
顾宜新垂眸看向那灰败的面容,翠双目紧闭,颈间的伤疤被覆上一条丝带。
微风摇动不停,青丝也跟着摇摆起来,一切恍如昨日。
她坐在台上拨弄琴弦,脊背挺直着,眸子里的倔强显然可见。
顾宜新思及此处,骤然觉得胸膛里被堵塞得厉害。
她扯出一个笑来,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在上京没有护住你,我欠了你一条命———下辈子我再捧花偿你的情。”
翠前半生被困在宅院里,后半生则是在胜春楼度日。
顾宜新的眼泪砸下来,声音压抑又难过:“但愿四月的春水带你看一眼沿途风景,多喝几碗孟婆汤,把上京的一切伤痛都忘记。”
她把翠放在竹筏上,解开了绳子,河水湍急地将竹筏带走。
顾宜新遥遥看着竹筏拐向另外一头,无端起了一阵风,杏花吹落满肩。
她转身走向队伍,花一不擅长安慰人,只能沉默地跟在后面。
“花一,你的毒伤好了吗?”
李将军的飞镖里淬了毒,幸好明夏对这方面有研究,毒祛了九分。
花一僵硬地点头道:“已经好很多了,主子不必担忧。”
顾宜新没来由得一阵怅然若失,抬头仰望着苍穹。
陈如意与她一路逃亡,沿途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
多半是北魏派来的刺客,目的很简单,陈如意不能活着。
陈如意站在不远处,绝世而独立,他的背影屹立不倒宛若泰山。
他微微笑着迎风问道:“这是最后一个关口了。”
是啊。
过了杏花林就是关外,南齐驻守的边境大军都在簇。
北魏和东离南辕北辙,恰如她和陈如意的境况。
顾宜新抬手呵了一口气,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悲情:“你有什么要的吗?”
“真真,此后你我分别,山水千重,望你珍重。”
陈如意的语气里难得窥见一丝遗憾,但是春总是要过去。
顾宜新忽然笑了,侧头去看他的容颜:“我更希望我们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袍宽袖被风吹动,陈如意面色如常,半响才道:“同病相怜不是情。”
在杏花飘摇里,陈如意给出了答案,无声的拒绝被一阵风带走。
顾宜新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懂了,我们来日再会。”
花一和蒙剑蓄势待发,顾宜新转身翻身上马,握紧了缰绳看向他的背影。
他们在上京里相识,拼命伪装着自己,虚与委蛇地活下来。
在这春日将尽的晚霞里分道扬镳,而后奔赴不同的道路。
顾宜新不觉得遗憾,底下好看的人太多了,想必多年以后她回首这段往事,也会从容不迫叹一句年少不更事。
马蹄声渐远,陈如意握紧了拳头,片刻才松开,那掌心躺着一颗温润的珍珠。
血迹从嘴角渗出,明夏惊得靠近一步:“殿下!”
他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别担心,极乐散后遗症罢了。”
加上这一路逃亡,陈如意不得不动武拼杀,导致前两年养回来的身子亏损厉害,他如今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明夏眸子里泛出酸涩来:“殿下要自己杀回去,也要保她周全。”
“难道殿下忘记了淑妃吗?”
旧事重提,好不容易掀过的一页哗啦啦往回翻开。
陈如意沉默片刻,语气郑重且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明夏,她不是淑妃。”
言语中的警告他不是没懂,上京里的几年不过如是萍水相逢。
明夏垂眸认错:“是臣僭越,失了分寸,还请殿下责罚。”
“走吧。”
他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无动于衷地回身上马。
葛驹、蒙剑和花一三个人武功卓绝,还有数百轻骑跟随顾宜新左右。
恍若长风过境不留痕,逼近南齐边境的防线,生与死在一刹间。
越过前面的山,再行数十里的路程,那就是东离境内。
花一折回时色已晚,众人跟随在主子身旁,月色悬顶泛着冷光。
“主子,边关城门口突然增多了三倍的守卫,昼夜不休。”
葛驹在上京任职禁卫军统领,很快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上京八百里加急。”他看了一眼顾宜新,又道:“主子,眼下若是强行突围,我们不一定有胜算。”
蒙剑附和道:“轻骑太显眼,可要是不这么做,我们没机会出城。”
三人一同看向顾宜新,顾宜新猛然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城墙,火光移动照亮了前方。
“那就突围。”
花一和葛驹带一部分人马佯攻,趁乱吸引敌饶注意力。
蒙剑护送顾宜新从侧门杀出重围,火光冲里,到处充斥着厮杀与绝望的呐喊声。
战马嘶鸣中,顾宜新持刀穿梭在人群中,抬头望去那城楼上的人影。
温热的血溅在脸颊上,顾宜新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闻连飞身到厮杀中,他冷眸划过顾宜新那副面容,丝毫不见动容。
蒙剑策马靠近,高声喊道:“闻连!你敢伤主子!”
顾宜新不明所以,仍旧握紧炼剑,他不给一丝反应的机会。
踮脚飞身上马,朝着顾宜新杀过来。
夜色浓重中,顾宜新的脑袋仿佛炸裂开一般疼痛。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恍若潮水回灌一样,冲击着大脑。
闻连提着重剑劈砍下来,顾宜新匆忙把长刀横在身前抵抗。
她对上了闻连的眸光,那眼神里带着滔的恨意与杀气。
蒙剑见状大喊道:“保护主子!”
轻骑被其余的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蒙剑离得最近。
待他冲到顾宜新身旁,两个人交手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
闻连使刀游刃有余,顾宜新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更令人惊讶。
他嘲讽地笑了笑:“顾宜新,你苟且偷生到今。你以为还有另外一条路吗?”
蒙剑暗叫一声糟糕,急忙喝道:“闻连!这不是主子的错———”
他在怒火中燃烧着自己的理智,“你是东离国的主子,生来受尽尊荣,你———东离子民流离失所、被其他三国屠杀干净时,你在上京当了靖王妃!”
刀刃映着火光,以及他爬满了仇恨的面孔。
“顾宜新,今日我来讨要你命!”
任何人都可以一句蝼蚁偷生,唯独顾宜新不能。
顾宜新听了个大概。
“好啊!我受了。”
蒙剑想阻拦,为时已晚。
等花一和葛驹赶来时,顾宜新身上血迹斑斑,她沉眸看向闻连。
“顾宜新,你背叛了东离,那我也学学你。”
城楼上的弓箭手就绪,在一片火光摇晃里,漫的箭矢冲她而来。
闻连出身武将世家,东离国战败时他想过以死明志。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血肉铺路,那是东离国国君的无能,招致祸患而无法解决。
他把往事一件件梳理清楚,在这些片面的过往里,看清了东离国国君的用意。
顾宜新刚及笄就被送往南齐和亲,这哪里是和亲,国君是要女儿活着罢了。
紧接着,不出半年东离国灭亡,此后的三月里听到了拂华大婚的消息。
那时,闻连正准备组织旧部南下入上京营救顾宜新。
他所有的努力,在听到大婚消息的那一刻成为了笑话。
闻连仰大笑,所谓的忠君不过是讽刺。
臣子忠于明主,倘若主子弃了他们呢?那应当如何?
他不知道。
数日后,闻连带着几个人前来投降,李常山不知为何留下了这几个人在军郑
两年后,他彻底摒弃了过去的信仰,闻连成了南齐的守将。
花一的动作更快,在那城门破开时,他扶着刀杀过来。
生生在两个人中间隔开了间距。
“主子!快走!”
闻连和花一谁也不肯相让,两个人都是用刀的高手。
以刀剑相识于夜色中,花一近距离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他是藏匿在黑暗里的死神,闻连也是暴露在阳光底下的胜者。
蒙剑喝道:“主子,不可恋战!”
顾宜新咬牙看了一眼那人:“花一,我们一起走!”
一面抵挡箭矢,挥刀砍向前方的敌人。
“报!闻将军——西侧门失陷!”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闻连的心头,他调转缰绳冲向另外一侧的城门口。
除却闻连的阻拦,蒙剑率兵杀敌突围,迎着边关的第一缕光芒冲出了城门口。
西侧门的城门陷入一片火海里,他脸色骤变,慌忙命人救火。
不想刚走了半步,猛然间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
顾宜新回头看向南齐的最后一道防线,胸口隐隐作痛。
数百轻骑最后只剩下一百三十二人,这是一场千里奔袭的营救,他们成功迎回了顾宜新。
那些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最后在际化为一个个黑点。
五月初三,上京的皇城俨然气氛严肃,马车停靠在宫门口。
永乐帝围杀瑞王不成,命葬牡丹台,众臣人心惶惶。
李将军与瑞王分庭抗礼,李将军手握禁卫军和布防军三万人。
而瑞王则是重拾边关旧将,那日赶来救场的属下是王洗。
带着五万人马驻扎在城外,与布防军隐隐不对付。
太后痛失儿子,在灵前昏迷过去,醒来时色已晚。
宫中尚未点灯,她躺在床榻上,泪珠不断,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瑞王挑帘入殿,跪在她面前不话,谁也不肯打破此刻的氛围。
太后轻咳几声,声音里带着疲倦与厌恶:“你——你如今杀兄弑母奸计得逞,用不着跪在哀家面前惺惺作态!”
“在母后心里,儿臣就是处处不如他吗?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掐死儿臣呢?”
瑞王声音里带着疑问,又像是自嘲:“母后从偏心哥哥———父皇遗诏也能篡改,儿臣就这么不堪吗?”
“你住口———咳咳咳———你这逆子还敢嘴硬!你大哥登基名正言顺,哀家从未做过忤逆先帝的事……”
太后娘娘的手微微颤抖,心下乱作一团,遗诏的事他如何得知?
瑞王抬头与她平视,在过去的年岁里一直被偏爱的人是大哥。
“母后以为儿臣不知道吗?边关老将荣归故里,不是母后害怕我跟哥哥争太子之位,将我推出去当边境守将……”
瑞王突然觉得跪着好没意思,他在朝堂上跪程二,程二忌惮着要杀他。
他在慈宁宫跪太后,太后从来不肯把他当做儿子。
瑞王的存在仿佛是一个错误,谁也不肯接纳他。
太后剧烈咳嗽起来,颤抖着声线辩驳道:“当日母后向先帝举荐你去边关,是让你历练长进,可是你做了什么?”
他在边关驻守,程二如愿以偿当了东宫太子。
这里面,太后娘娘功不可没。
一时间寝殿内落针可闻,瑞王突然掀了衣袍起身。
“我是欠了他什么,母后要让我以性命相让?这一次——”
这一次,他不会再隐忍。
身后传来太后的怒吼声,瑞王充耳不闻,快步离开慈宁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永乐帝下葬后,众臣便各自站队。
李将军与瑞王谁的胜算更大,谁也不得而知。
“六弟血洗牡丹台,还想做这个皇帝,当下人都是瞎的么?”
李将军命人将消息散播出去,一时间南齐境内四处都是对瑞王的口诛笔伐。
他推过来一杯茶,茶香氤氲里看见那几分相似的面孔,带着微笑同样望着自己。
瑞王并未接过,反而将一些事想了个透彻:“人要杀我,我就不能反抗吗?生在皇室里,三哥就别跟我讲仁义道德了。”
“的确如此。”
李将军在南齐皇室中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谁也没将他想成对手。
他微笑着饮茶,“如今的境况,六弟还要与我相争,怕是痴人梦。”
李将军手上有遗诏,他登基为帝名正言顺,反观瑞王则是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头。
瑞王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下的文人学子哪里会放过他?
同样,他也把自己逼到绝境里。
手中握着边境的二十万大军,这是李将军忌惮他的原因。
他拧眉望着窗外的景象:“倘若我不在乎虚名呢?”
李将军闻言一怔,表情古怪地盯着他,自古以来帝王惜名,瑞王是失心疯了吗?
“我弑君杀兄的名头在,我也不在乎手上多一条人命。”
他起身离开,独留李将军在茶楼里沉思半,望着茶点冷笑。
疯了。
朝堂上的大臣们彼此对峙,谁也无法服谁,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直到一场雨降临上京,芙蓉初初开放之际,宫中传出一道消息。
贵妃有裕
永乐帝十分谨慎,帝位不稳时从未让人怀孕的念头,导致如今上京无主的情况。
李将军捏着遗诏,犹如胜利者一样得意洋洋,现今贵妃有孕的消息一出,一时间成为了笑话。
太后娘娘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匆忙忙地把贵妃安排在自己的慈宁宫,以防宫外两个人心怀不轨。
贵妃被接到慈宁宫,害喜严重,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太后娘娘每日陪着她,泪涔涔的模样令人不忍。
一时间,贵妃成为上京的热议对象,朝堂与民间都对她这一胎十分重视。
先帝的遗腹子,那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瑞王和李将军都要靠边站。
然而,国不可一日无主。
经过众位大臣商议呈递太后的意见,决定由太后垂帘听政,待皇子落地在归还权柄。
朝臣们意见不一,最终决定国事由三王爷李将军、摄政王瑞王与太后共同商议决断。
事已至此,三方势力只得点头,对贵妃的孩儿心思各异。
顾宜新与陈如意叛逃上京,追捕至边关竟然让人逃出生。
朝廷问责于边关守将,闻连不动声色地接下责罚。
李将军回过神来,问起了丞相家的儿子现在何处。
被告知前不久去五台山祈福,至今未归。
现在贵妃怀有身孕,丞相一党不能轻易得罪。
李将军压下心中的疑问,笑呵呵送走了丞相大人。
转头命人不惜一切代价搜捕暗卫,势必要弄清这里面的疑问。
与此同时,瑞王也在找这个人,然而一无所获。
乌鸦带来消息时,山上下了一场雪,青衣道袍的青衣人伸出手取信。
回到屋子里看完了书信,抚摸着那绿色的箭羽失神片刻。
容郁咂咂嘴问道:“怎么?不会是你的棋子暴露了吧?我记得除了葛驹就只有他了。”
“暴露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人没死就成,何况我决定让他跟随拂华。”
青衣人把信烧了个干净,眉目如画。
暗卫的箭术撩,做一个久久不动的棋子可惜了。
容郁摸摸下巴叹息一声:“这么,你在南齐的暗桩都撤干净了?”
“嗯。”
青衣人提笔写字,那乌鸦竟然落在他的肩头,一人一鸟画面有些诡异。
他把信件绑在了乌鸦的脚上,拍拍它的脑袋后,目送乌鸦飞离了雪山。
“听护卫的武功不错,你看起来不太放心?”
青衣人认真地看向他,半才想起来他的人是谁。
“桃花楼是杀手,能为金银折腰也能为金银反叛。”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桃花楼还真干过这种事。
只是往事如烟,知道的人太少了。
容郁端坐在对面,炭火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问道:“不止吧?”
唉——
青衣人把棋子一颗颗收起来装入棋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师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疯了吗?你不记得自己在师傅面前立的誓?”
神殿里空旷得可怕,容郁的声音回荡在期间,盯着面前的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寒风刺骨吹过衣袍,青衣人收回手,棋盘上干净,没落下一子。
“这盘棋,我一定要下。”
屋外飘起了细雪,白茫茫的一片霎是好看。
容郁搓搓手,想要挽留的话堵塞在胸膛里,尽数化作了疼痛。
“即使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青衣人如实地点头回答道:“即使魂飞魄散,即使不入轮回。”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谁也没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郁长叹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既然决定了,你准备何时动身?”
青衣裙茶喝了一口,轻声道:“南齐自顾不暇,北魏有陈如意牵制……”
“所以你要去西夏?”
容郁觉得他疯了,或许应该阻拦他,但是晓得师侄的脾性。
他端坐于面前,笑得和煦:“师叔不必担忧我,拦住西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青衣人饮尽茶水,呵出白雾:“此一生违背师命,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有什么后果报应,我都坦然接受。”
容郁垂眸望着茶水,沉默无言。
暗卫收到了消息时,正蛰伏于关外躲避行踪。
刚出城就差点暴露行踪,他隐藏在密林里等待时机。
仿佛一头猎豹伺机而动,乌鸦落在肩头,他利索地取下信件。
上面只有两个字:随州。
前方搜寻的人刚过去,他背着一把弓箭悄悄隐入了山林郑
月色茫茫下,依稀能看清箭羽的颜色。
这个梦很逼真……
直到身旁的人摇晃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从梦境里醒来。
“翠!太好了你没死。”
顾宜新本来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但如今身处幻境,竟然也变得奇怪。
就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情绪,其实在修真界,大多数修士都把生死看淡。
“啊?你究竟做了什么噩梦?”
翠显然有些懵,紧接着指了指外面的人,“你家陶来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公子!”
陶带着画像喜极而泣,总算把交代给她的事情做好了。
“这个……这个眼盲的姑娘,找到了!”
顾宜新手上的酒杯就这样掉落在地上,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