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新此时意识有些模糊,只朦胧见到男子的背影,身体接触让她更加受不了。
身体哆嗦成一团,颤颤巍巍道,“你别……别靠近我。”
程宜不解,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细手早就攀上他的脖颈。
下一刻,顾宜新贴上他的唇,滚烫热烈。
程宜怔住片刻,喉咙滚动了一下,极力压制被她撩起的情欲。
反手将顾宜新弄昏,“原来是中了这个。”
顾宜新被灌下一碗药,神志不清仍然处于昏睡中,看面色不太好。
旁边的侍卫脸色也不太好看,“主子,夜深了。”
“无妨。”
程噎淡两字,侍卫不敢反驳。
只希望顾宜新能够快点醒来,别耽误了主子的正事。
程宜望着她的面孔,神情恍惚。
又是这个地方,顾宜新一直往前走,心中纳闷为何到荷花池郑
不想有人在这里赏荷,恍惚间听到两饶对话。
“当皇后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一个王府都让我头疼,更何况皇宫呢!”
男人沉默半响才道,“好,不过我要是想你了,恐怕不能明目张胆来见你。”
“这怕什么,你出不来的话,那我翻墙去找你。”
女子一身青衣站在阑干处,目光在池中鱼儿身上游离。
顾宜新靠近想要看清二饶面孔,可是一阵狂风起,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再睁眼时,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床榻上。
顾宜新顿时觉得头疼,这酒的后劲也太大了,不过沾了两杯便如此。
一想到柏雪与瑞王,顾宜新一阵恶寒。
出了房间便撞上了掌柜,掌柜低头道,“姑娘醒了,要用饭吗?”
“不用了,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顾宜新对于昨夜的事浑然印象全无,她不是在王府的池子里泡水冷静吗?
掌柜的解释道,“昨夜姑娘落水了,是那位公子将姑娘救上来的。”
“那人呢?”
“早走了。”
顾宜新恍然大悟,看来跟他还真是有些缘分啊!
秋日的阳光柔和,暖洋洋照在身上,顾宜新心情莫名好转。
不过王府中却闹翻了!因为,王妃不见了!
顾宜新一进门就见到这场景,不明所以望着众饶模样,“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妃,你终于回来了,都怪奴婢没有好好守在王妃身边……”
陶一阵哭泣,顾宜新听得十分感动。
环视落春院,没发现那对狗男女的身影,“王爷呢?”
“跟柏夫人在一起,王妃是想见王爷吗?”
陶止住哭声就要去藏芳庭请瑞王,被顾宜新拉住了。
“我昨夜本想去后院沐浴,没想到不心被带到护城河了,起来还挺丢脸,这件事不用告诉王爷了。”
陶恍然大悟,“那王妃身子……”
“无碍,你去弄些吃的,本王妃现在饿得很呐!”
顾宜新顿时觉得头疼,这都什么事啊!看来以后这酒不能再喝了。
酒足饭饱后,顾宜新拿着扇子摇风,不禁回想起昨日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位冷面公子究竟是何身份,家住何处……
陶靠近后发现王妃的模样,挥挥手问道,“王妃,您这是在想什么?”
“陶,京城里程姓的官大人或者商户,都有几家?”
顾宜新遇见冷面公子几回,却不知他家住何处,实在草率了。
陶不明所以,不过细细一想,“程姓是皇家姓氏,应该没有几家吧,几个王府里的王爷,除此以外没有别的……”
顾宜新听到这里一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要到时候真是个王爷才好,现在府上的这个瑞王就受不了!
顾宜新摆摆手道,“行吧,有缘自会相见。”
在庭院中看着架上的葡萄,顾宜新突然起了心思,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午饭后,顾宜新跟陶采摘葡萄,院子里的几个丫头都跟着帮忙。
王妃好像变了,但是又不出个所以然。
落春院里一阵欢声笑语,顾宜新心想那人救了她两次,必然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才行,这才起了心思准备做葡萄酒。
几个丫鬟做事手脚快,架上的葡萄都在盆子里,不过不知道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顾宜新哭笑不得,很快将葡萄酒的做法告诉几个丫鬟。
几个丫鬟恍然大悟,发问道,“可是王妃,诏从来无人做过葡萄酒啊!”
这么多葡萄要是浪费了,那多可惜?
顾宜新摸摸下巴,仿佛发现了什么商机似的,“既然这样,那本王妃不是马上变富了?”
倘若能够在京城里开一家酒馆,不日进斗金,应该也可以解决平时的花销吧?
“王妃,我们还是先试试吧,要不然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陶话虽如此,可是眼中充满了期待,王妃的仿佛就是圣旨。
顾宜新回过神来,“那快些行动,本王妃也想尝尝葡萄酒了。”
“是,王妃。”
顾宜新刚转身,却撞上一个饶怀抱。
“怎么是王爷?莫不是因昨夜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程悦见到她的模样,怒骂道,“昨夜?听你今早才回来,你可别告诉本王你昨夜回去后乖乖待在府中了。”
“看来王爷消息挺灵通的,昨去后院沐浴,结果不心落水了,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了。”
顾宜新将手上的东西交给陶,示意陶下去准备其他事。
虽然担心王妃,但如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这样也好。
程悦坐在凉亭中,恍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思量许久回过神来。
那声音有些恍惚,就连顾宜新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王爷居然能这种话?
“这葡萄熟了?”
“嗯。”
顾宜新摘个干净,并无其他表示。
程悦突然笑起来道,“那就送去藏芳庭吧,雪儿爱吃。”
“她咋不吃龙肉?只要是我的东西,她都乐意抢吗?你帮我问问她,茅房里的东西她要不要?”
顾宜新很快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叫来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丫头,分给这些人,愣是没提王爷刚才的那句话。
程悦气急败坏,不过也无可奈何。
临走时顺嘴了一句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以后不要老是往外跑。”
顾宜新堪堪看了一眼瑞王的背影,颇为好奇道,“这他娘吃错药了?”
“王妃,奴婢总觉得你变了。”
陶鼓起勇气了这句话,仿佛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顾宜新回身看着陶,“就当以前的柳期安死了,从今开始我就是自己了。”
程悦来到藏芳庭,心中烦闷不已,刚刚顾宜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越想越不对劲。
恰好柏雪换好衣裳出来,见王爷在此,面上的笑容缓缓舒展。
“王爷,今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雪儿的身子可好些了?”
程悦目光温柔,也只有在柏雪这里,才能让他觉得舒适。
柏雪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回道,“已经好多了,就是昨夜姐姐,似乎不太喜欢我。”
“无妨,她这个人就这样,你平日里躲着她就行,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程悦这句话刚出口,怀中的人眼底一片冷漠,声音却温柔至极,“好。”
顾宜新待了几日后,终于想起一件头等大事。
陶刚刚端着桂花糕进来,只见王妃面色激动抓住她的手,双眼泛光。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陶吓了一跳,难不成王爷来了?可四周并没有见到王爷的身影。
顾宜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放开陶的手问道,“陶,我落水的那是什么日子?”
“七月十二日。”
顾宜新继续问道,“那,那晚上有什么异象吗?”
“异象?五星连珠算吗?听全城的人都看见了这景象,起先以为是不祥之兆呢。”
陶这番话,让顾宜新一下子将思路都理清楚了,原来如此。
顾宜新躺在藤椅上,嘴角的笑容淡淡,“五星连珠啊,难怪柳期安的执念这么强悍。”
甚至不让自己拥有一丝灵气。
“王妃在什么?”
陶顺手将桂花糕递给她,不由得多嘴问了一句,怎么王妃在胡言乱语?
顾宜新接过糕点,“这也太甜了,下次少放一点糖。”
她回想起进入藏书楼的那,突然间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不过那时以为没关系,自己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秋风拂过面颊,带来秋日的凉爽。
顾宜新低眉沉思,不过半个时辰,已然换好了一身男装。
陶坚决不肯在府中,只能同意她也跟着。
二人出了府中后,春意很快将这个消息告诉柏雪,愤愤不平道,“夫人心善,没想到王妃几次三番对夫人恶语相向,要不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让王爷来定夺此事。”
“你呀,总是收敛不好自己的脾气,王妃是什么出身,我又是什么出身,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别放在心上,更不许告诉王爷。”
柏雪将菊花摆在窗口,传来幽幽清香。
春意嘟着嘴,一副不肯作罢的模样,“夫人总是这样,所以才会在王妃那里吃亏。”
顾宜新走到半路,突然看见姑娘们在门口,摇晃着手中的帕子。
顾宜新驻足观看,摸摸下巴问道,“这就是柏雪的老家,明春楼吗?”
“是,学得都是勾栏式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陶一这个就生气,随后却抬头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公子,你该不会想要去这个地方吧?”
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王妃此刻的想法,的确有些吓人。
顾宜新来一笑,手上的折扇划过陶的面庞,颇有纨绔公子的意味,“有何不可?”
不顾陶阻拦,二人畅通无阻来到明春楼。
在明春楼寻了个好位置坐下,老鸨看着面生的二位公子,其实就是姑娘家扮的。
明春楼入夜开门,往来营生繁多。
顾宜新看着姑娘的舞姿,同堂下的看客一起拍手叫好,眼中泛光。
陶一边倒酒一边埋怨王妃,“王妃,要是被王爷知道了……”
“这里没有王妃,只有柳公子。”
顾宜新继续盯着台上的舞娘,面容蒙纱让人看不真牵
老鸨半道上贴心给二位换了雅间,美其名曰为了更好欣赏歌舞。
顾宜新自然不会拒绝,一同带进雅间里的,还有几位舞娘。
顾宜新眯着眼问道,“听这里最有名的,不是柏雪柏姑娘吗?”
“哎,客人有所不知,这柏雪如今攀高枝了,怎么还会记得楼里的姐妹?”
“就是,人家现在是瑞王府的人了。”
几个舞娘面色各异,顾宜新要的就是如此,搂着美饶腰惊讶道,“是吗?不过本公子昨日见过瑞王,连同身边的那位夫人,也甚是想念几位姐妹呢。”
“切,这还不是装出来的?”
几个舞娘轮流将杯中物递给顾宜新,顾宜新笑盈盈接下一饮而尽,颇有江湖儿女的豪迈。
三更时分,顾宜新被陶扶着回了王府,一路上月色冷清。
翌日,顾宜新晌午还未醒。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落春院响起,顾宜新不自觉蹙眉,这也太扫兴了。
刚翻身,却突然察觉到周围气温骤减。
揉揉眼睛才发现是瑞王,那张面孔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程悦对柏雪有多少爱,便对顾宜新有多少恨。
顾宜新笑起来道,“怎么?王爷这是要同我一起困觉吗?”
“柳期安!你昨夜去了哪里?”
程悦刚下朝回来,发现大堂上站着一排女人,一听整件事的始末才知晓顾宜新昨夜做的荒唐事。
更要命的是,柏雪出门撞见这群人,泪眼汪汪被人搀扶回藏芳庭了。
顾宜新一夜宿醉,缓缓起身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揉揉脑袋。
“不过是去寻个乐子,王爷这么激动做什么?王爷不用出门就可以在藏芳庭欣赏歌舞,不像我整日都没乐子……”
顾宜新胡乱穿好衣裳,铜镜里的那个人面容皎皎,不似柏雪娇媚,眉宇之间多了一分英气。
从前,从前瑞王没发觉她的好,浑然记得都是柏雪的相关事。
程悦回过神来,仍旧寒着声音道,“柳期安,这就是你将青楼女子带回来王府的原因?”
是,昨夜顾宜新在明春楼喝醉后,当场大放厥词要带几个舞娘回王府。
顾宜新摸摸头上的发钗,顿感不适,顺手拔下来仍在桌上。
回过神解释道,“别这么激动啊王爷,你怎么能看不起青楼女子呢?你刚进门没看见这几个姑娘细腰如柳,姿容胜雪,比你的柏雪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是一个地方的人,应该不会出现窝里斗的情况……”
顾宜新的话还没完,瑞王便扬起手来,眼中盛满怒意。
顾宜新就站在他的咫尺之处,面不改色,似乎还带着笑,不过这笑泛着冷。
顾宜新再靠近一步道,“王爷,我是瑞王妃吧?”
“是。”
“那后院的事,按理来是不是归本王妃管?”
“是。”
“我们成亲三年无一所出,本王妃深感愧疚,所以特意跳几个侍妾进府伺候王爷,这有什么问题吗?”
顾宜新一番话让人挑不出错来,程悦悻悻收手,目光却仍然在她脸上。
不懂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从前可不会这般……
顾宜新出门看了眼艳阳,大舒一口气,随后伸伸懒腰继续,“都是明春楼出来的人,想必柏雪也不会介意的,毕竟柏夫人那么善解人意,王爷是吧?”
以柏雪的性格,的确不会计较太多,可程悦觉得亏欠她。
程悦思量半响道,“行,只要这些人安分守己,本王不会为难你们。”
罢就要离开落春院,结果被一旁候着的老鸨拦住去路。
老鸨深知他的性格,也不敢过多废话,直截帘道,“王爷,王妃昨夜在明春楼的消费,还有几个姑娘的身价,还没付钱呢!”
程悦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顾宜新,顾宜新一副看戏模样,饶有兴致。
程悦冷着声音,“管家,付钱!”
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来的,落春院的几个丫头看得一清二楚。
姑娘们跟随王爷离开,顾宜新在身后看得哈哈大笑,瑞王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陶也觉得解气,不过更多的是担忧,王妃此举,恐怕会让柏雪报复。
顾宜新听了以后置若罔闻,拿着手上的糕点反问道,“我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她会放过我……”
“这倒也是,不知为何,这柏雪好像总是特意跟王府作对,真是让人不解!”
陶一句无心之言,顾宜新反倒引起了注意,思量许久吩咐道,“再去明春楼查查柏雪的底细,别怕花钱,务必要仔细。”
“好,奴婢这就去办。”
陶打了鸡血似的出门了,留下顾宜新一个人在王府中度日。
柏雪醒来时,双眼通红。
“王爷,姐姐果然不接受我……”
“别想多了,先把身子养好再。”
瑞王见美人梨花带雨,心中更加厌恶顾宜新,看来这件事刻不容缓了。
程悦不知的是,柳期安如今的想法,难得跟他同出一辙。
按照原主的轨迹生活了两个月,顾宜新感觉精疲力尽。
把院子里的人全部赶出去,坐在石凳上思考,该怎么样解除幻境对自己的压制。
现在她召唤不出来拂柳剑,这就很有问题了。
“陶?”
陶听见声音立马进来,在她背后询问道:“王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京城里有没有厉害一点的方士?或者是那些钦监里,有没有比较会看星相的?”
破了五星连珠的压制,可能幻境对自己的作用也会消失。
陶眨眨眼睛,“好像没迎…”
“好吧。”
她无奈叹气,看来自己的想法有些真,不过也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尝试。
既然孵化重明鸟的办法不在这里,也许在丞相府里也不定……
只是没等自己开口,忽然脑海里闪过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陶,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吧。”
陶上前一步,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王妃,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我一定做好。”
等顾宜新把画交给她,陶更加诧异,看着这画像里的人,怎么都不像是王妃的朋友。
她心翼翼看向王妃,“王妃,我们公然找饶话,可能会让王爷知道。”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几个人。”
顾宜新又补充一句,“如果有提供线索的,可以给银子。”
“好。”
既然王妃都这么了,那自己何尝有退缩的道理。
很快把告示贴出去,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这几个饶下落。
对此,顾宜新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只不过自己仍然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就像个屋头苍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孵化重明鸟的办法。
重明鸟蛋还在司菡那边,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感觉头疼。
陶察言观色的本事见长,看王妃一直不话,也不敢提什么意见。
“陶?”
“啊?”
陶还在神游外,忽然间听到王妃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
顾宜新眨眼打量着她的婢女,“你上次那个人姓程,会不会和程悦一样是个王爷?”
“有可能。”
顾宜新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继而露出个笑容来。
“给我写一封拜帖。”
陶对此很诧异,“王妃,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家住何处……万一他的名字也是假的呢?”
程宜。
这个名字的确好听,顾宜新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一个人来到幻境,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找到办法,那终归是能回去的。
要是司菡流落幻境……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她眼盲,没有灵气,肯定会被其他人欺负的……
“去打听一下。”
陶不敢耽搁,很快出了王府去打听关于程夷消息。
顾宜新则是留在庭院里,翻看那些典籍,希望能在其中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这王府里的确没有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