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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尖点地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住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眼皮。

那双冰冷的竖瞳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带着疑惑。

太安静了。

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他微微偏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山洞。

裴清让如同一尊入定的石雕,侧卧在最大的那张石床上,呼吸几不可闻,只有他身边那个用来冰镇东西的陶罐,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证明他还“活着”。

程琰四仰八叉地倒在稍的石床上,一条腿耷拉在床沿外,鼾声如雷,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亮晶晶口水,睡得昏地暗。

贺临川靠在山洞入口附近的石壁旁,似乎在闭目养神,又像是真的睡着了,冰蓝色的长发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萧昱衍占据着山洞深处靠近水潭的“专属区域”,此刻也毫无声息。

一切看起来都和入睡时没什么两样。

可谢星晚呢?

空的。

兽皮被褥凌乱地掀开一角,干草被压出了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带着体温的余韵,但人……不见了。

祁渊的竖瞳瞬间收缩成一条危险的细线!

他猛地直起盘踞的上半身,粗壮的蛇尾无声而迅疾地从岩架上滑落,巨大的身体落地时却只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来到那块空着的兽皮铺位旁。

冰冷的手指抚过还带着体温的凹陷处,又迅速移开,是冷的。

走了。

而且走了很久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一种更陌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直起身,扫过那几个睡得人事不省的家伙。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强压下立刻将这几个家伙抽醒的冲动,巨大的蛇尾无声滑动,如同最迅捷的猎食者,瞬间掠出了山洞。

冰冷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湿气扑面而来,让他混乱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瞬。

后山。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那里。

水潭边,平静如昔。

那群鸡仔挤在简陋的草窝里,睡得正香。

灰栖息在潭边一块大石上,听到动静,警觉地抬起脑袋,看到是祁渊,又懒洋洋地缩了回去。

没有谢星晚的影子。

祁渊的目光投向更深的林子,那里漆黑一片,死寂无声。

他猛地调转方向,巨大的蛇尾在地上扫出一个急弯,带着一股冰冷的旋风,朝着山洞的方向疾驰而回!

山洞里依旧鼾声如雷。

祁渊像一阵裹胁着冰碴子的寒风猛地卷了回来!巨大的蛇尾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狠狠扫在程琰那张石床的边缘!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碎石崩裂的声音猛然炸开!

“嗷!!!”程琰发出一声惊动地的惨嚎,整个人连人带兽皮被褥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祁渊!你他妈疯了?老子……”程琰捂着差点被摔断的腰,火红的头发炸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咆哮着就要跳起来拼命。

“闭嘴!”祁渊冰冷的声音瞬间压下了程琰所有的怒火和脏话。

几乎在祁渊动手的同一时间,裴清让已经如同鬼魅般从石床上弹了起来!

他无声无息地落地,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寒光,像一头被惊醒的雪豹,瞬间锁定了风暴中心的祁渊。

他身边那个陶罐表面的冰霜瞬间增厚了一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贺临川也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只有凝重和警惕。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周身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水汽开始无声凝聚。

只有萧昱衍,慢悠悠地从水潭边的阴影里踱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爽和没睡醒的沙哑:“吵什么吵?大晚上的,祁渊,你吃错药了?”

祁渊根本无视了他们的反应,巨大的蛇尾烦躁地在地面上拍打,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冰冷的竖瞳死死扫过每一个人,咬牙切齿地道:“她人没了。”

山洞里瞬间死寂。

鼾声没了。

程琰捂着腰,张着嘴,忘了喊疼。

裴清让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滞。

贺临川凝聚的水汽悄然散去,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萧昱衍打哈欠的动作僵在半空。

所有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谢星晚的铺位。

空了。

外围的岩洞内,黑暗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只有谢星晚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还有隔壁阿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压抑的咳嗽,提醒着她这里并非绝对的死寂。

瘴气让她的神经突突地跳着,但她没动。

就那么靠着冰冷湿滑和石壁,坐在碎石地上。

后背撞赡地方一跳一跳地疼,膝盖手肘的擦伤火辣辣的,但这些痛楚反而让她更清醒。

她在等。

等那个叛徒。

一个时辰。

她默默数着心跳,解毒丸的药力在慢慢消退,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隐隐泛了上来,脑子也有些发沉。

但她知道,外面那个人,只会比她更难受百倍。

宿主,已经兑换第三瓶解毒丸了,积分快没了。

“沙沙……”

极其轻微的。带着拖沓和痛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极其艰难地摩擦着洞外的地面,停在了厚重的石门外。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粗重混乱的喘息。

谢星晚在黑暗中缓缓勾起嘴角,冰冷得像岩石的棱角。

她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门外那场绝望的独角戏。

“谢……谢星晚!”阿岩的声音终于穿透石门,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喉咙里抠出来的,“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药?”

岩洞里的滴水声像缓慢地计时。

阿岩的右手在阴影中微微发抖,指尖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他靠在潮湿的石壁上,额头抵着冰冷岩石,呼吸比平时重三分,这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失态。

石门开启的轰鸣惊醒了洞窟。

火把的光斜切进黑暗,照亮他绷紧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