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出于对他或者对袁紫琼的尊重,海锦城会主动、友好地打个招呼。但是现在他一肚子气,全赖在袁紫琼身上,连他也一并恨上了。也不给他让路,绷着脸站在门口中央。
麦文华并不认识海锦城。凭着直觉,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看着人家面无表情的,似是被人欠了十个八个亿的样子,他僵在那儿进退两难。
收到海锦城后面池远警告的眼神,才退一步,侧身,让两人从面前走过。
麦文华走进会议室,目光先在袁紫琼身上扫一扫,人好好的。
再抬眸环顾室内一圈,会议台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一个个都是不能觑的。上了年纪的,穿着警服的反而像弟那样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
看这阵势,也不需要打招呼了。
麦文华直接走到袁紫琼身边,上上下下在她身上巡视了几回。
袁紫琼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摇摇头。
麦文华拉起妻子的手,就要往外走。站在一旁的保镖马上伸手拦下,“先生、园长,在总裁回来前,请不留在会议室。”
“总裁?那位总裁?”麦文华转头问妻子。
“这幼儿园的总裁。”袁紫琼不知道室内的人里面,有多少人认识海家人、知道海家的事,她也不敢太多。
这样,麦文华能听懂。他下巴往门口扬扬,袁紫琼点点头。
麦文华抬手看看腕表,跟保镖商量的语气:“袁园长有低血糖,现在到了饭点,必须要进食。我先带她去吃点东西,东西就在门口的车上。保证二十分钟后把人送回来。”
保镖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刚正不阿地站在那儿。
麦文华无奈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我到车里把东西拿上来吧。”
当麦文华把一瓶奶,一块巧克力递给袁紫琼时,旁边的保镖伸手截下,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没有总裁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给园长吃东西。”
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下了。
麦文华越过保镖的手,把东西塞到袁紫琼的手上,才慢悠悠地看着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私自禁锢,我不管你家总裁是什么人。现场不有公安人员吗?我们犯了什么罪,又是禁锢又是禁食的?”
保镖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也不给丁点的回应。
从麦文华走进会议室起,所长一直留意他。
看样子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一般人,但绝不是和这一群年轻人一路的。在北区区政府上层的圈子里,一直有传言,前程幼儿园靠山很大,不管政治背景或经济都没有人敢动分毫,的就是眼前这男人了吧?
从他对袁园长的态度和两饶互动看,他们应该是夫妻。
所长跟袁园长长期合作,对她很尊敬。
虽然他很想帮她句好话,但是今的一大帮子的人哪个不是重量级的。在未摸清楚谁最大,该听谁的,谁了算的情况下,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
所以,被点到名所长也不敢上前,只好转过身去装作听不见听不到。
麦文华把所长的动作、心思看在眼里,正想发作,袁紫琼拉拉他的衣襟,对他摇摇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我没事!那个是薇薇的儿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麦文华抬手,看看腕表。
袁紫琼把他的手压下去,“我在这里越久,我的老师越安全。”
麦文华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是她在这儿做人资吗?
还是自愿的!
她另有计划?
不行!这样子何时才能放人?
麦文华拉过一张椅子,让袁紫琼坐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冤家路窄,麦文华和海锦城又在会议室的门口位置相遇。海锦城还是不给他让路,还是绷着脸站在门口中央,只是脸色更黑更难看。
跟在海锦城后面的戴广裕等几个饶眼光非常一致地投向麦文华。可一不可再,麦文华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站在池远后面,差不多被他高大身躯遮住全身的海锦枝,不明白麦文华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挤开池远和海锦城,上前两步,向着麦文华微微欠身,声音放低放轻:“麦副部长,十分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
麦文华想不到在这里有认识他的人,惊愕地看着海锦枝:“您是?”
海锦枝转头看了看海锦城和池远,再侧身,做个请的姿势,“可否借一步谈话?”
麦文华扫了眼海锦城,才点头跟海锦枝走出会议室。
海锦城走回刚才的座位上,稍作纠结后,抬眸眼光一一扫过会议台对面的几个兄弟,悠悠开口:“不用这样子看着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略有些杂音,却又有带几分雀跃、几分挑衅。
他垂下眼帘,把手机夹在两个手指间转了几圈,再抬头,对面的人还在盯着他看,想听他继续下去。
他少有的应顺民意,更少有的向人解释,“在国外那段时间,兰姨联系我只用家里的座机。五年前我刚回国,还没有那个电话号码。”
他用手机点点台上的便笺,你不信也得信的睨了众人一眼,然后摆出一副缄默到底的表情。
偌大的会议室,再一次陷入寂静。
偶尔几下敲击键盘的声音。
虽然谷建设尽量放轻动作,听起来还有点像一个人走夜路,背后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去市里开了一个上午的会,散会后才接到公安局长报告的白念九午饭也没吃,急急忙忙赶到幼儿园。
得知不止戴广裕在幼儿园里,海锦城等一大帮人也在,白念久意识到事态严重。
会议室里气氛尴尬中透着几分诡谲气息,东一丛西一丛的人并不是在处理事情的样子。倒像是在等候,等候一个人或者一个时机。
海锦城面目狰狞,心急又无奈。
究竟什么事情,需要出动这位祖宗?
袁园长面色灰白,看上却有点视死如归的英气。
怎么连她的丈夫也出动了?
不会是袁园长出事了吧?
池远严阵以待。
除了他家少爷,他终于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关心的了。
所长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看来出动这么多警力,路都给封了,还是没有令海大总裁满意。
白念九站在会议室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既然是海锦城报的案,还是从他开始吧。
白念九走到海锦城身边,那声音带着几分温文尔雅,又带有几分怀疑几分探究:“城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得到回答,又问,“怎么又封路又逮饶?”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