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运回来的白贺祥踏进家门，打断白念九的话：“九，今怎么没有去晨练？”
高兴过了头的白老爷子，少有的看见儿子没有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一口一个满身铜臭的家伙的，而是和蔼友好地向儿子招招手，“阿祥你过来，我孙子终于给我找了个孙媳妇儿了！”
话中，有点浑浊的双眼更是少有的盯着儿子看，像一个跟家长讨糖吃的孩子，“没有很高兴，很兴奋？”
他看儿子的样子像是没弄不明白事情，于是眉飞色舞、无限向往的继续：“九昨可把人家拐走了一个夜晚，如果你妈上有灵，我们白家很快就添丁了！”
“你抱曾孙，为什么牵扯到我妈？”难得有机会报仇，白贺祥识时务的抓住机会，“不是我儿子努力加劲儿才更快的吗？”
“你个满身铜臭的家伙，欠收拾对吧？”
白贺祥没有理睬父亲，眯着眼看了看白念九，脸上一点高兴都没有，反而满眼满脸都是怀疑。
相比爷爷这个老顽童，比较好糊弄，白念九更怵精明深沉的父亲。他刚想上前阻止爷爷，别让他越扯越远露出破绽。
但对上父亲的眼光，高大挺拔、威风八面、比父亲高出半个头的白念久马上又蔫了。
白家还算有个清醒的。
白老爷子看见儿子如此反应，不高兴了，“你是不是看不得咱九好。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自从高中毕业后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当兵，而是进大学读企业管理后，几十年来白贺祥没有一刻不被父亲嫌弃，也习惯了。
但是现在他真的看不出这“还好”是哪来的好。
这老孩，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就是揪着孙媳妇儿这事儿不放手，“那你问问他还好什么，还好是哪里还好了！”
白老爷子幡然醒悟，转头盯着白念九，板着脸问道：“还好，还好女孩儿达到我们白家的三项要求对不对？”
白念九摊摊双手，耸耸肩，无奈的：“我是还好我把人给跟丢了，还好没有把人带回家，还好没有把人家拐上床。”
“你，你子欠揍！”着，白老爷子弯腰拿起摆在沙发靠手上的拐杖，“呼”地举起就要敲下去。
白念九弹跳起来，立在安全地带，“能在酒吧混，还跟臭男人走的女人，如果带家里来，给我们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眼里藏不得沙子的白大司令轰出去事，把白家太上皇气出心脏病才是事大。”
“酒吧？一个晚上？”白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没事去酒吧干啥？”
这不是重点，老爷子也有被带偏的时候！
白念九半真半假的解释道：“我昨晚不是被邀请出席前程幼儿园的家长学堂开课致词吗。下课后，这里给我唱空城计，找个地方找点吃的。”
白念九拍拍肚皮，眼也不眨一下，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袄：“邻座是两个女孩子，那个个子高高的，脸蛋像范美饶很合我眼缘。我想到爷爷您不是心急吗？好歹带一个回家给您老人家乐呵乐呵也是功德一件。
于是，我东西还没吃完，两个女孩子就要走了，只好跟着两个女孩子离开。
结果她们进了一间酒吧，我想酒吧这种地方更容易认识，至少要个电话号码、微信什么的嘛，所以就跟了进去。
谁知道她们不是在这个包厢里斗酒就是和那个男人跳舞，一个晚上下来我都找不到机会上前搭话。
差不多亮的时候，两个女孩子分别被男人搂着抱着离开。”
白贺祥表情复杂：作，你继续作！
白念九真的不负所望，越作越离谱：“跟爷我抢女人，这还得了？我也跟着出了门，跟着看了一段。结果被两个男人发现了，他们人多，我不敢上前。”
白念九越编越起劲儿，差点连自己都相信真有其事了。
白贺祥眼神警告他：差不多就好，忽悠老人家好玩吗？
白老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抓到一个可疑点，“你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这也不是重点！
白念九有点词穷，仰仰头，“喝了一晚上的啤酒，肚子饿得慌，吃了个早点才回家呗。”
“臭子，了一个早上，原来是白欢喜一场。”白老爷子蔫头蔫脑的，“咚咚咚”拄着拐杖就要出门。
“我告诉你子，我的一年期限永远有效，你自己看着办！”跟着扬扬头，对着过道那边喊：“成副官，走，遛弯去！”
出了家门口，白老爷子回头看看已经关上的大木门，鬼鬼祟祟的闪身走到一棵大树后面。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放好手机，白老爷子也不去散步了。走到花园的凉亭里，静候消息。
凳子还没坐热，电话就响了。成副官即时送上老花镜，然后再递给白老爷子一个平板，“首长，用这个，已经连了线的。”
白老爷子熟练地这儿点点那儿点点，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很少有他这么熟练地使用这些电子产品的。
平板上几行字，老爷子看的认真：19:02从家里出发，19:36—21:53在北区前程幼儿园，22：07—今6:32……
成副官看着自家首长雪白浓密的，长长地往上翘的眉毛先是紧紧地蹙起，随着往下读，渐渐放开，最后的变得开怀大笑，“就知道你个臭子是糊弄爷爷我。”
“哈哈哈，什么酒吧，什么斗酒，什么跟男人走了？哈哈！医院里躺着的才是我的孙媳妇儿！哈哈哈！！”
成副官是白老爷子退休前的副官，十多年前白老爷子退休时，成副官可以留在军区或者转业回地方政府就业，但是他宁愿跟着白老爷子退休回家。
白老爷子很喜欢成副官，把他留在身边。把他的父母接到京城，还当做自己儿子一样帮他置了家。
成副官在白老爷子身边三十多年，两人更像知己朋友。
成副官看见首长高心样子，本来不想泼他冷水，但还是提醒一句：“首长，少夫人为什么要去医院？”
即使是朋友，但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把医生诊断书上的那两个字出口，白老爷子睨了成副官一眼，“这关你什么事？”
成副官看见白老爷子脸红了，以为少夫让了什么病住院了，急红了脸的。探头正想看看平板屏幕。
白老爷子及时把平板转了个方向，成副官只看到妇产科几个字，他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兴奋的喊出口：“首长，少夫人……少夫人怀孕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