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的尸体正趴在谷堆上,谷堆渗着血,而他的双手插进稻谷里,被人抬出来的时候,王默看到他的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泥土。
村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指甲里有黑色污垢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注意到老饶手腕上有圈暗红的勒痕。
王婶突然拉出王默,声开口:“默默,你该听你爷爷的话,”她双眼通红,眼泡浮肿,“赶紧走,赶紧和你女朋友一同走,再也不要回来!”
“为什么?”王默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拽着那本日记,“王婶,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哎呀,”王婶挥着手在自己的腿膝盖上重重一拍,突然激动的嗷一嗓子:“别问啦......别问啦!”
“到底怎么回事?”王默看到王婶的样子,不自觉的加大声量。
“是十年前的那场大水,”有围拢过来的村民发了声,“当时村里为了保住刚刚种下的稻苗,把外来的几个修桥的工人献祭给了龙王!”
王默循声望去,只见声音混在众多村民之间,一时找不见。
“是啊,从那以后,每每到了丰收季,村里总要死个人,是工人们在找替身。”
就在王默分析那几句话里的真实性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转头望去,只见李建国举着锄头走进晒谷场,他的嘴角流淌着暗红色的黏液,眼神呆滞:“谷子.......还没有晒透呢......”
王默看着不对劲的李建国,紧紧拽起旁边放置着的一把柴刀抵挡在胸前。
李建国的锄头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高高举起锄头来到人群面前,村民们看到纷纷尖叫躲开。
“李叔,你清醒点。”王默边退边躲边试图叫醒李建国。
他的目光不心落在李建国的手腕上,只见竟然缠着一圈麻绳,【这......和刚刚老陈手腕上的勒痕有点像。】
没等王默品出些东西,李建国突然就挥着锄头朝着他扑过来。
眼看锄头就要在自己的头上落下,王默往旁边一侧就躲开,看着锄头重重的砸在水泥地上爆出一串火星和碎石屑,王默胸口处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李叔,是我啊,默。”
“晒透......都要晒透......”李建国喃喃低语,眼神空洞,像是换了个人,感觉他的体内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就在这时,村子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村民们绕过李建国急忙往那一边赶去,王默也同样随着村里人一同赶过去,只见王婶的儿媳妇抱着自家孩子哭喊着。
王婶年纪虽然大,但手脚和力气确实一点都不慢,是最先几个到达的,就在王默后面。
她看到是自己的孙子出了事,一声大哭后就越过王默跑到自家孙子旁边,“哎哟,哪个杀的,连这么的孩子都不放过啊,”比起她儿媳妇的声音,更加中气十足和撕心裂肺,“我的大胖孙子诶~”
“哪个杀的诶~”她的唱骂极有节奏感,是村里人遇到不好的事情都会这么唱骂两句,好似能够把不好的事情驱散似得。
王默上前两步,仔细去看王婶孙子,只见孩子的脸色泛着青灰,连着嘴角同李建国一样流淌着同色黏液,目光从脸上移到胸口,一寸寸的检查过去,直到停在还在手里。
他上前蹲下,从孩子的手心里挖出一些红色稻谷。
“娃娃只是捡了几粒谷子放嘴里,怎么就成这样了......”王婶媳妇儿喃喃道,她一时不敢相信。
此时,王婶的哭声在青槐村的上空回响,村民的惊惶与之一同弥漫在村子里,渐渐的氛围也变得寂静和诡异。
就在刚刚短短一个时,村里又多了三个与李建国等人一样症状的人。
王默想起日记里写的‘血稻’,“这一定有关联。”
他兀自下了结论,匆匆跑到晒谷场,陡然发现那些原本被挑出来的暗色稻谷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撒回了谷堆。
金红交织的谷粒落在王默眼中,让他一阵惊恐,“不能碰!这些红色稻谷不能碰!”
可围拢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好像木头人似得,眼神木讷的朝着谷堆而去。
王默的声音在晒谷场里回荡,可却劝不了任何一个村民,他们机械的扬起手中的木锨,将金红交织的稻谷扬起,让它们在阳光下晒干水分。
青槐村是因村中多有槐树而得名,槐树长的高大,特别是村子里的其中一棵,都已经高过旁边的一幢三楼的楼房,直逼更高。
王默经过它的时候,发现它的上面不知何时挂满了用稻草编织的人,上面每个饶手腕都缠着麻绳。
奇怪的看着垂挂在树上的稻草人,王默惊恐的发现他们好像全都朝着一个方向。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时间就是冲进爷爷的老屋,坐到床沿上翻出口袋里的日记本,就着灯光看上面的内容。
一张泛黄的纸不知是夹在哪一页,在王默的匆匆翻页时,从里面飘落下来,落在地上。
定睛一看上面竟然画着奇怪的画,上面是一个圆形的图样,里面排列的画着八个圆圈,中间是一个红红的‘祭’字。
临近午时,王默庆幸自己一早就送女朋友离开,要不然现在就是和他一样的状况。
看不懂那张图纸,他干脆起身去隔壁灶间,那个橱柜里还有一些番薯可以用来填肚子,是他昨晚上和饭一起蒸的。
番薯是冷的,噎着慌,他就着开水把噎在食道里的番薯碎咽下去,“剩下的晚上再热热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好胃口,连着昨的剩饭也没敢吃,只吃了半个番薯用来填肚子,只要不饿了之后就停下进食。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阳光正烈,是个晒谷的好日子,可他却浑身泛着一阵冷意,“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哗啦!”一阵水声传来,他们家屋前的河突然涨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