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稻田在秋阳下翻涌,王默拖着一个行李箱进入村委,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嫩嫩的女孩子。
女孩扎着麻花辫,扯着王默的衣角,“王默,这里就是你老家?”
“嗯。”王默点点头,看着女孩的模样抬手牵住她的手,“别担心,村里的人都很好。”
村口的嗮谷场挤得满满当当,王婶正挥着木锨扬谷,谷粒坠地的脆响里突然掺了声尖叫声。
村委就建立在村口处,王婶的声音在秋风里显得很是刺耳。
王默带着女朋友听到她的尖叫声,急忙跑向旁边的嗮谷场,只见王婶上手的木锨刃上挂着一缕暗红。
这时,村民们一个个的围拢来,王默挤身凑上前去。
“哪来的血?”与王默一样凑过来的人看到后,询问出口。
顺着血滴落的方向看去,只见嗮谷场的水泥地上,有血珠从谷堆底部往外渗,顺着稻谷之间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王默拽紧胸前的背包带,去年爷爷临终前抓着他的手反复“默默,别回来”,当时他只当是爷爷年纪大了糊涂,还反驳“不会的,明年回来得来看你”。
现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突然觉得后脖颈有一股冷意在蔓延,【也许爷爷知道些什么,当时才反复叮嘱我,而我没当回事。】
李建国来的时候,渗血的谷堆已经被围的密密麻麻,他扒拉开人,挤桑进来,“村支书来了,大家让让啊。”
听到声音,村民们让开一条道,让他进了来,他一进来就蹲下身形,两手往前一伸就开始扒开面前的稻谷。
底下的水泥地上粘着黑褐色的斑块,凑近闻着有股腐朽的腥味。
“可能是野兔子或者土鼠进稻田里寻食,被收割机给绞进去了,”虽然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可还带着秋老虎,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有点发紧,“先把这堆谷挑出来,别耽误了晾嗮。”
王默带着女朋友跟着村民一同挑选谷粒,突然,指尖触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好奇的扒开稻谷,只见一截青灰色的手指露了出来,指甲缝里还嵌着稻壳,静静的躺在稻谷堆里。
“啊——”一道尖叫声划过上空。
王默的女朋友就在他的身边,看到那半截手指当即吓得尖叫出声,而王默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那截手指不出话来。
当晚,青槐村家家户户锁着门,村里的狗吠声自从入夜后再也没有停过。
王默在爷爷留下的老屋里打扫,这是他和女朋友今晚要过夜的地方。
看着堆积在床边的大木箱子,王默想着去把它们都搬开,这样,他和女朋友活动时,地方也可以大一些。
“哐当!”大木箱子已经很老旧了,王默刚上手就散架开来,一本泛着黄的日记从里面掉落出来。
大木箱子一下子散架,让王默吓了一大跳,白发生了事情已经让他心里有些膈应,这时又搬木箱子搬了个空,他生着闷气往床上一坐。
日记掉落在地后,便是翻开的模样,王默转头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他们又在种‘血稻’,下一个该是村西边的老陈了。
上面的字体由王默送给爷爷的钢笔写就,已经有些晕染开,不知是滴了什么液体。
王默起身把日记本捡起来,随手放在床上,再和女朋友一同把大木箱子弄开。
两人都不是做惯农活的人,白忙了半,晚上了又搬箱子,已经累的很,于是,两人匆匆洗漱后才上床睡觉。
半夜时分,院门外传来抓挠声。
两人睡在不熟悉的床上,本就睡眠浅,这时听到声响后,两缺即就睁开了眼睛。
王默安慰好女朋友后就抄起门后的柴刀,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后,透过门缝看见个佝偻的身影。
借着外头的月光终于看清对方的脸,【是刚刚日记里提到的陈伯伯!】
老饶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嘴角还流淌着暗红色的黏液,嘴里嘀咕着,“谷子......要嗮透啊......”
王默吓得连忙和女朋友一同将旁边的八仙桌抵上门,再后背抵着八仙桌,等到两人重新进入房间,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坐在床上,他陡然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日记,【上面记载的‘血稻’到底是什么?】
他想起白挑谷子时,那截手指上的稻壳,又想起去年回来的时候,当时村里丢了两个人,【当时都是进山采蘑菇失踪了。】
未亮的时候,王默和女朋友就一咕隆爬起来洗漱,两人一夜无眠,却无半点困意。
“王默,我们今就回去吧,就算是被爸妈抓回去我也不要在这里待了。”王默的女朋友拉着王默的手哀求。
王默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好,我等下送你到车站,你先回去。”
“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她很是诧异,“你家里就你一个,没有理由留下。”
“我爷爷的日记里写的东西我很疑惑。”王默出自己要留下的原因,“而且......”他不是很想出后面的话,【估计和我爷爷有关。】
“而且什么?”她焦急道:“就算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报警......”
听到女朋友的建议,王默有些犹豫,“可昨你也听到了,李叔是动物的血......”
“那个手指头呢?”她有些激动起来,“王默,这里危险,我觉得我们必须离开,到时候可以让警察来调查。”
王默摇摇头,“都是一个村的,再现在又是丰收的季节,”他眼里是对她的恳求,“我不想把还没有定论的事情弄得村里人心惶惶,”他牵起她的手,“乖,你先回去,到时候我来找你。”
“嗯,”女孩看他坚持,于是同意他的建议。
一早他便送她离开,看着她坐上早晨的第一班车,他安慰她,“放心,事情一了,我便马上就去找你。”
车站就在村口不远处的,就在他往回走时,嗮谷场又传来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