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主意了！”
霍利对那些祭物礼器非常感兴趣。
朱擘撂下箱子，追问道。
“你能找到买主？”
“这些宝贝给了我，买主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霍利很自信，把手放在箱子上。
“别给他！”
贾元也把手放在了箱子上。
“你个胡，又要骗人！”
“不是，不是骗人！”
霍利那义正辞严的表情，朱擘都开始相信了。
“贾叔，不如信他一次。”
“只图眼前利，失了信誉，后患无穷。”
贾元坚持让朱擘把宝物收好。
“赚不到钱，就不算是商人。”
霍利摆了摆手，不理解他的做法。
朱擘匆匆把箱子放好。
“我去盯着馆驿，回来再。”
同为行商，在长江两岸奔走的贾元。
总在相对固定的地点做生意。
没有信誉，生意做不成，那可就亏大了。
在丝绸之路上往来的霍利。
能把货物卖出去已是万幸。
至于，是怎么卖出去的，他可不在乎。
毕竟，粟特人一生能把丝绸之路走个来回，都是屈指可数。
想回头生意，都没可能。
买家发现上当后，再顶着漫风沙，穿越戈壁，前来对质更是不曾有过。
两人都讲诚。
但，贾元讲究长久关系，霍利只看短期利益。
“馆驿里住着大官，他应该很有钱。”
“朝廷可不缺钱，从他身上赚钱！”
如何看待官员，商人总能达成共识。
“千里去做官，为了吃和穿。”
两人相视一笑，跟在朱擘身后出了门。
屋里的钱蔡，收拾好碗筷，追了出来。
“老爷何时回来？”
“不必等，勿要孩子饿着。”
“遵命老爷！”
她就跟平常一样，闩上了院门。
“茶！”
馆驿内，王国宝刚起床，就被亲随们围住。
一盏温好的香茶递到了嘴边。
他低头啜了一口，漱漱嘴，吐进了铜盂。
“衣！”
王国宝身形肥胖，要两个人分别抬起一条胳膊，才能更衣。
还好时下流行宽大的裙裾。
不然，要是凭他的腰围和体重，帮他穿上裤子，这几个人还不太够。
“水！”
洗脸自然也是不用自己动手。
随从捧来铜盆，一人一边，轻轻揉搓起那张圆脸。
不过，因为揉起来手感很好。
这个活，是亲随们轮流去做。
“梳！”
犀角做的梳子，配上桂花油。
把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弄得发亮。
“粉！”
这会男人都要涂脂抹粉，王国宝也不例外。
脸大，用得脂粉也多。
为了装更多的脂粉，他的妆盒重得要人两手去捧。
北人流行薄粉浓脂。
王国宝的脸蛋上也就画上了两个大红圆圈。
“食！”
有了张家的供奉，王国宝的早餐跟着丰盛了起来。
糯米焋糕，精粉蝉酥，塞满了鲜肉和鲜果的花糕。
亲随们将点心切成块，慢慢送到他的嘴边。
还有刚烹好的热茶。
“南人手巧，制的点心也巧。”
他边品着茶点，边计划今日的行程。
“先找太守，把皇命先办了。”
“之后，去张家逛逛。”
掌握着权力，似乎一切都不再困难。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什么都不必做，就会有无数人跑来讨好。
只要自己高兴，升个官，发个财，都是事。
那要是不高兴了。
砍个头，坐个牢，也都是事。
至少，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多年他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