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辕、两轮、长毂,饰以牛尾旌旗的兵车称为戎车。
车辕后端压置在车厢与车轴之间,辕尾稍露出厢后,辕前端横置车衡,衡上缚两轭用以驾马。
中间两匹称为两服,以轭驾于车辕两侧,两侧两匹为两骖,以皮条系于车前,合称为驷。
可载三名甲士。
车左持弓箭,负责远程攻击,是一车之首,称甲首。
车右执戈、矛或戟,负责近战格斗及排除障碍,称参乘。
御者,居中驾驭战车,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需精通御术。
三人各司其职,协同作战。
戎车既是军器亦是礼器。
子兵车称为戎路。
诸侯兵车称为戎车。
贵族驾车,平民随车。
乘戎车作战时,也要讲仁义。
不重伤,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粒
随着骑射、弓弩和军功爵制的发展。
兵车早已不再是战场上的主力。
但是身为会稽内史的孔安国,十分推崇兵车。
不仅是戎车,还准备了冲阵的轻车,结阵的苹车,后勤的阙车。
按照春蒐、夏苗、秋猕、冬狩的传统操练。
在水道遍布,山路崎岖的会稽郡。
孔府只是食邑八百户的褒尊侯。
孔安国这一支只是临时顶替的旁系后裔。
曲阜的本家,来不及修降表,也没来得及南渡,杳无音讯。
会稽士族明面上礼遇有佳,暗地称其为,宋襄之仁,迂腐不堪。
武将们更是嗤之以鼻,认为白费了许多好马。
可孔安国自己清楚。
“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
如同车之两轮,缺一不可。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孔安国登上戎车,按照军礼,进行誓师。
“遇罪人,见其老幼,奉归勿伤。虽遇壮者,不校勿担敌若伤之,医药归之。无燔墙屋,无伐林木,无取六畜,禾黍、器械。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
等他完,作战的要求。
海贼们早就借着夜色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进军!”
孔安国一声令下,战鼓响起。
兵车排成一列从校场出发。
在深夜,借着火把的光线。
能够驾车已是不易。
还要穿过和车厢同宽的的街巷。
这种技术是孔子细化的御礼。
称作过君表。
兵车在交叉道上驰骋如舞蹈。
称为舞交衢。
兵车沿曲折水沟驾车疾驰而不坠水
称为逐水曲。
驱车追赶猎物并以车左阻拦。
称为逐禽左。
行车时,车轼上的和铃与车衡上的鸾铃,两种铃铛还需发出和谐节奏。
称作鸣和鸾。
掌握这五种技术的人,方能成为御者。
只是因为御者为仆,临阵只可携短兵防身,功名不显。
孔子是御者,孔安国也是御者。
同样是礼崩乐坏的年代。
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还是抱残守缺,墨守成规?
这个问题,大概没人能回答。
“师,师。”
从撤湍海贼们,赶来和孙泰汇合。
“都擅不轻。”
孙泰拿过一柄蚌刀,割开皮肉,将其中的蓬矢取出。
“未伤骨骼,贴上符纸,三日便愈,先行退去。”
送走了教徒,孙泰躲回巷,探头探脑。
“早就听闻,会稽有孔氏后裔,未料射艺精深至此!”
他折断了手里的蓬矢,掏出一叠黄符。
既然是孔氏族裔,孔丘的教诲,他们应该还记得。
“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也,敬鬼神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