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其实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裴绍川。
这也是难免的事,她很少遇到嘴巴和她半斤八两的人。
只是先前,她已经让系统在原着里把裴绍川搜了个遍,本以为这位在原着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路人。
结果还没过两,这位路人就晃悠到了恋综上,还成了原着里压根就没有的飞行嘉宾。
不过想到她搞出来的事情,没点蝴蝶效应多半是不可能的。
她的脑子在高速运转,嘴巴上那可是一点没闲着。
“见者有份哈,见面分一半。”
裴绍川颔首,手中的佛珠仍然不停:“怎么,你要是想跪那旁边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孝子贤孙,你看起来像要挖人祖坟。”
这句话得,连冷卿辰和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贺兰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还挺懂我的嘛。”江棠一扬眉,反倒打量了裴绍川两眼,“没事,你瞧着也不像吃斋念佛,倒像是给人两巴掌再念一句阿弥陀佛。”
裴绍川捻佛珠的手顿住了。
……
【闭嘴时候喜结连理,张嘴时大义灭亲】
【我服了,哥,头一次见到能和江棠打得有来有往的】
【起猛了,请问这里是相声大赛吗?】
【要不给你们搭个台,你们上面二人转得了,这不比讨饭强?】
“呃……我们是刚到节目组的飞行嘉宾,我叫贺兰,是个模特。这位是裴绍川裴哥。”贺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在这个早上被生活创碎了所有的梦想,“所以裴哥,我们真的要导演躺在这儿吗?”
执行导演还没话,冷卿辰就先一步受不了了。
他本就是眼高于顶的性子,向来默认自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无论是外在还是身家,他都不觉得自己会不如人。
但是当裴绍川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当即紧张了起来。
无他,这个人在外在上实在出色,和他站在一起,足足高出了一截,在恋综这种炫耀羽毛的场所遇到这种高级别对手,让冷卿辰有些难受,他甚至能想到那些个肤浅的女人,会怎样因为裴绍川的出众外貌进行追逐。
当听到这个饶名字时,那种难受感就愈演愈烈了。
他怎么可能没听过裴绍川的名字。
京城裴家的子弟,却在裴家之外一手创办了偌大名声的Eden,可谓是年轻的黑马,商界的新贵。
就连一向对他各种不满的父亲,提到裴绍川的名字,都满是赞叹和惋惜。
赞叹是为了裴绍川的个人能力。
惋惜则是,这个人不是自己家的子弟。
……
种种复杂情绪交织,让冷卿辰在开口时,就有着不的敌意,甚至没来得及仔细思索。
“我觉得节目组为我们预备的,都不是我们该干的事情,你们已经准备墨守成规接受节目组的安排了吗?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社会精英,能够创造的价值和财富远超过这些低级的工作。”
【呃,他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低级了?】
【也没错吧,乞讨这种伸手要钱本身就低人一等啊!】
【可是这不是节目组的整活吗?而且还可以选择卖艺啊,这是很多节目都玩过的,怎么就他不行了?】
【而且他的明明就是这些工作,还包括洗盘子的服务员、厨师和工人。】
【那还不是因为江棠和裴绍川一直在cue?】
弹幕被冷卿辰的话搅和得吵成一团。
这时,裴绍川俯下身去,打量着箱子里的东西,突然开了口。
“你会做饭?”这句话很显然是冲着冷卿辰去的。
冷卿辰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裴绍川长眉一挑:“那你会洗盘子?”
冷卿辰还是摇了摇头,这在他家里,根本不是他会干的活儿。
“用脚想你都不会搬砖。”裴绍川以一种古怪的怜悯目光上下打量着冷卿辰,“总结一下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他深沉地发出一声叹息,用两根手指拎着那个破碗,放到了冷卿辰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没关系的,尽管你没什么用,我们都相信你可以打拼出属于你的一片。”
冷卿辰:???
江棠也在此刻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的双眼里带着同情的光芒,她的话语饱含怜悯之意。
她将另一个碗放到冷卿辰的另一只手里,语重心长:
“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你没有必要自卑,因为每个人都有缺陷的。加油,没用的东西!”
冷卿辰:……
一旁的贺兰目光游移,在听到江棠的最后一句时,好奇地发问。
“人人都有缺陷的话,那你的缺陷是什么?”
江棠长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的双眉紧锁,像极了正在面对什么无法承受的重压,也像是在面对难以言喻的锥心之痛。
在贺兰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话聊时候,江棠拉着她的手,开了口。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太喜欢我,在这个家里,他们更爱我的哥哥和妹妹,我总觉得我像是一个外人。”
贺兰睁大了眼睛,“啊”了一声。
“江棠!”冷卿辰心头狂跳,江棠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她的家庭。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带起一波舆论的节奏,那江妙妙的处境岂不就是危险了。
【真的假的啊?】
【我靠确实,江棠从来没过她家里的事情】
【难不成真是这样,她能疯程这样,她的原生家庭难辞其咎。】
不光是冷卿辰心头狂跳,就连正在千里之外观看直播的江家人,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难以言表的心悸。
江宇已经捂住了胸口,吞服了两片药,他抓着江逸的手:“快,做好准备,如果她真的这个时候出去,我们一定要想好公关方向。”
阮星梅拿着手帕抹着眼泪:“我就了,我就了她五行带煞,生下来就是要克家里的,早知道这样,她生下来就把她掐死就好了,免了今这一出。”
正当他们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直播屏幕上的江棠握住贺兰的手,继续着她的倾诉。
“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后来我的妈妈告诉我,我从八字清奇,五行里缺点什么,我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缺零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
贺兰不疑有他,反握住江棠的手:“你明白什么了?”
江棠幽幽地:“我这个人,五行原来缺德。”
贺兰:……
裴绍川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收回了他的目光,捻动佛珠的动作都比平常暴躁几分。
“我信了,你是真特么的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