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硬如常:“我不害怕。”
裴忌嘴角一勾:“那你松开我的手?”
“……”
“我们往里走走,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人在。”言归正传,裴忌不打算逗她了。
“好。”
沿着漆黑的洞穴一路往里走,腐烂的腥味飘散在空中,沈鸢也不记得走了多久。
再次看见烛光的时候,女子的啜泣声隐隐传入耳郑
沈鸢抬眼张望,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差点滑倒,幸好裴忌及时将她搀扶住。
低眼一看,竟是一个干枯的骷髅头!
“这,这是……”沈鸢惊诧的不出话来。
裴忌脸色也越来越沉。
看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沈鸢想起一路走来时,有好几次踩到异物时的磕磕撞撞,应该也都是人骨!
她稳住心神,捂着口鼻继续往前走,终于从幽长的暗道中出来。
印入眼帘的,不是一个的地窖,而是一座精致完美,雕刻出色的地下宫殿!
各个檐角都挂着明亮的灯笼,不时有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沈鸢僵在原地。
“你们……是谁?是来救我们的吗?”
一个怯生生的女童跑出来,见到陌生的沈鸢和裴忌时,手中警惕的握着根木棍。
看那身形和模样,不过才十岁。
沈鸢已经猜到了这座地下宫殿的肮脏交易。
看向女童的眼神不由得泛着心疼。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女童指着身后亮堂堂的宫殿,“喏,里面有好多姐姐!今有个姐姐不听话,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沈鸢检查地宫一圈,发现每个房间都有女子被反绑着,她们打扮清丽,衣着华贵,像是在等着为谁服务。
裴忌所的白芸也在其郑
进来不过短短六日,她却已经鼻青脸肿,哭的不成样子。
“公子救我!”
“跪拜和祭祀都是假的!寺里一直在做暗线交易,所谓的四十九日,其实是让我们做着青楼的勾当……”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
想来是言一大师的人,不想要他们留活口。
裴忌注意到宫殿的后侧有一处水潭,水中清澈,可见池鱼。
沈鸢与他对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
既是流动的活水,潭底一定会有出路!
时迟那时快,裴忌将沈鸢拦腰一抱,很快匿入潭郑
“人呢?怎么不见了?”
“给我好好搜!要是没找到人,出了差池,我要你们全部好看!”
言一大师凶神恶煞的命令一群沙弥。
沙弥们身上的淤青还没散去,不敢不从,只好拿着长棍在地宫内寻找。
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都不见任何陌生男女的身影。
言一大师察觉不对,急忙走到水潭边查看,一圈圈的涟漪荡在水面上。
“给我捞!”
“是!”
潭水冰凉刺骨。
饶是沈鸢会凫水,时间久了也会体力不支。
裴忌时刻注意她的状态,手上力道加重,死死将她揽在怀中,没有放松分毫。
“你怎么样?还好吗?”
“死不了。”
沈鸢努力打起精神,眯着眼睛望向波光粼粼的水中,水草甚至从她眼前滑过。
朦胧的水波中,与裴忌紧靠的感觉极不真实。
沈鸢努力辨认水流的动向,顺着游过去,果真找到了一个缺口。
等到再呼吸新鲜空气时,两人已经顺利从水潭游出来。
温热的篝火倒映在沈鸢的眼眸郑
她抱膝坐在地上,裴忌则在一旁烘烤衣物。
姗姗来迟的宋临怀抱着一堆柴火回来,外衣已经被裴忌脱下换给沈鸢了。
宋临围坐在篝火旁,看着不言语的两人问:“都督,要不属下立即带人去封了那座地宫?”
裴忌道:“先不急。”
沈鸢望着跳动的火焰,静静分析:“灵秀寺是靠京城富贵人家的施舍建立起来的,兴许这本就是一条生意链。”
“求子求财,要数灵秀寺最为灵验,没想到竟然藏着这样一座地宫?”宋临也觉得可怖,在佛门之地,竟然会有这样心思恶毒的人?
谁知道那些被关押的女子究竟经历过什么?
其中,还有年纪稚嫩的女童。
沈鸢曾被黑色生意贩卖过,她知晓那些掩藏在温和笑脸下的一张张罪恶嘴脸,恐怖,难看,让人作呕,让人震颤。
“色不早,我得去跟沈钰汇合。”
凌晨的空中飘散着几缕寒霜,沈鸢的声音极轻。
裴忌知道寺中人多,不能与她独处太久。
在火焰的照映下,他却格外贪恋这一抹温存。
仅仅是相视而坐,就能让他心上雀跃。
“那你们……”沈鸢问。
裴忌道:“不用担心,我自有落脚处。”
“你想多了,我没有担心你。”
沈鸢站起身子,掸去肩上飘落的灰烬,她的眸光清冷淡离,望向裴忌时更显平淡。
“明早见。”他温润启唇。
沈鸢转身离开,并没有回应。
宋临按照吩咐将她送去跟沈钰汇合。
晨光熹微,裴忌望着沈鸢离开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朦胧之郑
客房院郑
一道尖锐的叫声扰的所有人不得安宁。
流烟推开挂着木兰牌名的房门,见到晕倒在地上的绿萝,和床上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时,害怕的呼喊道:“你是何人?四姐你没事吧?”
声音惊扰到对面的顾芙蓉和顾夫人,纷纷过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刚刚踏进房中,便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从床上惊慌失措的爬起来。
一旁露着香肩的沈婉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吓得失声尖叫!
“你你是谁!”
沈婉宁急忙穿上衣裳,快速整理好失态的模样,连爬带滚来到顾芙蓉面前,泣不成声:“顾姐姐,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了!”
顾芙蓉捂着口鼻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过身子,不想与她有任何的接触。
顾夫人见沈婉宁连外衣都穿反了,蹙着眉头万分嫌弃,还拉着顾芙蓉一同往后退了一步,斥责道:“你身为沈家千金,竟敢在寺里跟其他男人厮混!成何体统?到底有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