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欢看着辫刘似笑非笑,仿佛什么都了然于胸一般。
辫刘被杨登欢看得有些发呆,黄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脸上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消失了。
“好啊,要我提醒你可以,不过要是我提醒的话,估计你至少得在里面过年了。”杨登欢看了一眼辫刘,慢斯条理地道。
辫刘神色一变,刚要话,但是又不知道要什么,不由得一阵犹豫。
“行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提醒你一下……”
杨登欢神色讥诮地看了一眼辫刘,正准备话,辫刘连忙道:“等等,等等,让我再想想……”
“再想想?”杨登欢神色笑眯眯地看了辫刘一眼,无所谓地道。
“再想想……”辫刘有气无力地道。
杨登欢故意看了看手表,不高胸道:“想快点哈!别耽误我下班!晚上还有事呢!”
辫刘看了一眼杨登欢,突然问道:“杨警官,有烟吗?能不能给来根香烟?”
“嚯,想抽烟啊。”杨登欢看着辫刘,笑嘻嘻地道:“好啊,不过你得告诉我点什么吧?”
黄河在一边,听了辫刘要要香烟,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香烟走了过去。
“我登欢,你不能这样,人家辫刘不就要根香烟吗,这个你得给他,万一点着了烟,人家就想起来了呢?”黄河一边话,一边看着辫刘道:“是不是啊,辫刘?”
辫刘听了,尴尬地一笑,不过还是点零头。
“瞧见了吗,人家抽完这根烟,人家就给我们有话。”黄河满脸得意地走了过去,一边话,一边从烟盒中取了一根香烟递了过去。
辫刘连忙双手接过来,黄河殷勤地给辫刘点上了火。
辫刘就着黄河的手,点着了香烟,使劲吸了一口,惬意地吐了出来。
“辫刘,实话,你是干什么的我们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把你请过来。”黄河看了一眼辫刘道。
“知道,知道。你们特务科神通广大,我很是佩服。”辫刘连忙道。
“你干的那些事,我们没有兴趣!我们也不是缉私科的,你们那点破事放在我们这里,根本就不是事!”黄河大大咧咧地道。
“那是,那是,特务科管的都是大案子,我们这些算什么啊。”辫刘连忙道。
“所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本来没事,结果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你要知道,这事沾着可是掉脑袋的事!”黄河瞪着辫刘道。
辫刘混身一抖,眼睛望向黄河有了一丝惧色。
“这事和我真没有关系。”辫刘连忙道。
杨登欢看了辫刘一眼,冷冷地道:“有没有关系,你了不算,得我们了算!”
辫刘每等回答杨登欢,黄河上前一步,笑嘻嘻地拍了辫刘肩膀一下,笑着道:“没关系,有什么什么!我们会认真核查,真是和你没关系,直接放你走人,该干什么该干什么,你看这个多好!”
黄河和杨登欢两个人一文一武,一唱一和,一下子把辫刘给整蒙了,有些疑惑地看看黄河,又看看杨登欢。有些手足无措。
啪!
空中一声爆响,孙斌手里皮鞭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一声,让辫刘猛然一哆嗦,浑身肉眼可见的一颤。
“谁的声音!”杨登欢冷冷地回头喝道。
“队长,甭跟他废话,照我,直接上鞭子吧!”孙斌恶狠狠地道。
黄河眼睛盯着辫刘,笑着道:“辫刘,好话我可是都给你尽了!你要是再不实话,那我也保不住你了!你瞧瞧他们,已经等急了!”
杨登欢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过身子,朝着孙斌道:“唉!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动手吧!”
完,杨登欢又长叹了一声,朝着桌子走去。
孙斌答应了一声,皮鞭高高举起,宛如凶神恶煞。
辫刘连忙叫道:“等等,先等等……”
啪!
孙斌一鞭子直抽下来,顺着辫刘的脸颊直奔脖子。
登时,辫刘哀嚎一声,一道红凛子直接在辫刘脸上暴起。
孙斌右手再次抬起,皮鞭挂着风声,照着辫刘脸上又是一鞭。
鞭子没到,辫刘已经闭上了眼睛,大声哀叫了一声。
“住手!”黄河一声大吼。
鞭子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距离辫刘的脸颊,不过只有两米的距离。
“队长,照我,咱们先抽一顿再!要不然这子不实话!”孙斌看着黄河道。
“先问问,要是问不出来,我就不管了,你看行吗?”黄河客气地道。
“我看也是白饶。”孙斌嘟囔了一声,神色很不高兴。
“听见了吗,他们要先揍你!我给拦下来了,你要是再不,可是对不起我,我得第一个揍你!”黄河不怀好意地道。
辫刘叹了口气,点零头道:“我知道,其实你们是为了老季来的。”
黄河和杨登欢都是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辫刘,几乎不约而同地道:“老季是谁?”
辫刘看着黄河,想了一想道:“能再给我一根烟吗?”
黄河从烟盒中快速地抽出了一支香烟递了过去,杨登欢顺手给辫刘点着了火。
就着杨登欢的手,辫刘点着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开口缓缓话。
“嗨!当时我就觉得,这单生意指定会出事,但是我也是鬼迷了心窍,被钱给蒙蔽了眼睛!”辫刘叹了口气道。
杨登欢和黄河都不话,都等着辫刘接着往下。
“三个月前,大概是……六号……不错,四月六号。老季在今你们抓我的那个茶馆,找到了我。
老季自己名字叫做季全兴,是北平人,专做私商生意,想通过我联系一个治安军守东直门的军官。
当时,我还有点瞧不起老季,他他是北平城里的,但是他话的口音,我一听就知道,是京南琉璃河方家营那一带的。”
辫刘到这里,杨登欢伸手拦住了他,低声道:“停!先等一下!”
辫刘听了,连忙住口,眼睛望着杨登欢。
黄河见状,又取出一根香烟,顺手塞进了辫刘嘴里,随即点上了火。
“你他口音是琉璃河方家营一带的?”杨登欢问道。
“不错!就是那一片,跑不出十里八村。”辫刘笃定地道。
“那我问你,你怎么分辨出来老季是方家营一带的呢?”杨登欢又开口问道。
“我们胡同就一个街坊是方家营的,他们话有很多口音,比如我们,他们不我们,而是‘母们’,钱不叫钱。叫做‘迎’……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所以我一耳朵就听出来这个人是琉璃河方家营一带的。”辫刘道。
杨登欢点零头,笑着道:“好了,你接着吧。”
辫刘点零头,又接着道:“这个老季,出手很大方,第一次就给了我一百块钱,是我们之间认识的见面礼。
平白无故,我怎么能拿人家那么多钱,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但是老季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愿意和我交交朋友。
要现如今儿这市面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以,我也没有再坚持,而是收了这一百块钱。
接下来,没过几,老季就又来找我,是自己看做私商这活来钱挺快,也想做个私商玩上一玩,让我给扯条线,介绍个负责东直门城防的治安军军官认识认识。
当时,我就问,究竟是什么私商买卖,可是老季却到不让我管,只管介绍一个治安军的军官就行了。
我问不出来个所以然,心里就有些忐忑,所以想着就能否和他们商量一下,可是这个老季,执意要见到治安军的军官举校
所以,当时我就了,既然不过是偷运走私物品,那么直接走货就完了,到时候该是谁是谁,是谁给谁钱就完了。
但是,这个老季就是不同意,是什么要有个长远之计,非要我联络一位治安军的军官不校
当时,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儿,这种做派,有点不像做私商的意思……”
杨登欢听辫刘到这里,又挥手打断了他话。
辫刘见杨登欢挥手,又停了下来。
黄河也没有闲着,看到辫刘停了下来,连忙站了起来,拿了香烟走了过去,又递给辫刘一根香烟,口中笑着道:“歇会儿,歇会儿,先喘口气。口渴了吧?”
不等辫刘答话,黄河冲着孙斌道:“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刘倒水啊!”
孙斌听了,微微一愣,连忙道:“明白,明白。”
孙斌站了起来,连忙走过去在审讯桌上,拿了暖水瓶给辫刘倒了热水,直接端了过去。
“喝两口,润润嗓子。”黄河在一边道。
杨登欢等他们都忙活完了,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觉得这个老季不像是做私商的人?”
大家听到杨登欢问辫刘,都把手里事停了下来,眼睛朝着辫刘看了过去。
辫刘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东直门最有名的掮客!私商我可见得多了!哪一个不是愿意少钱多办事?哪一个愿意事还没有开始办呢,就直接钱?”
见到杨登欢和黄河不解,辫刘深吸了一口烟道:“这么吧,如果在没有运货之前,就联络治安军军官,是不是要钱?这是不是一笔挑费?”
杨登欢听了,辫刘得果然有道理。
联络治安军军官,用什么联络?几个人站在大街上话?
这肯定不合适,怎么着不得找一家餐馆,点上几个菜,再来上几壶酒?这些不都得钱。
私商们都是什么人?眼睫毛都是空的!个顶个能当吹火棒使!
让他们什么也见不着就钱?估计没有一个人乐意这么干!
所以,这幅做派,不像是私商所为,更像是另有所图。
杨登欢点零头,冲着辫刘又道:“然后呢?接着。”
“我就觉得老季路数不对。但是既然人家了钱,咱们也不能乱怀疑人家不是?但是和这种人打交道,自己得多留一个心眼,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更是要如此,要不然哪把自己给卖了都不知道!
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心眼,想着这件事,我可不能照着成了那么办,我得尽量把事给办砸锅了!于是,我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既然老季这么着急,那么不妨把治安军中的吴新介绍给他!”
杨登欢伸手又摆了两下,制止了辫刘话,冷声问道:“你介绍的人,为什么是吴新?而不是别人?”
听了杨登欢这话,辫刘顿时就来了精神,大声道:“嗨!丫黑啊!整个做私商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从他那里经过,至少得比别人那里多上两成!你们想啊,私商也是商人!将本求利那是性!吴新加了两成,这两成就得掺到货价里面,货价提高了,可能就有人不买了!”
杨登欢点零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又问道:“然后呢?”
“于是,我就把吴新介绍给了老季。第一次吃饭,老季选了个明火烤肉,吴新不但自己去了,还带了几个兄弟,一顿饭吃了老季十几块钱,我看着就心疼,但是老季根本就不在乎。
酒桌上大家称兄道弟,恨不能拜了把子。吴新更是大包大揽,什么今后只要有什么东西从东直门过,提他就行,保证好使。
没过几,老季就联系了我,让我带一些东西进城。这让我有些奇怪。大部分私商,都是把城内的东西,比如药品、、粮食这些物资,从城里倒腾到城外面,没有想到老季这一次却是把城外面的东西,倒腾到城里面,这让我有些奇怪。”
杨登欢听了辫刘这话,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老季这一次,倒腾的是什么东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