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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路庭和林席并排靠在墙上。

采光不好,走廊没开灯,有几分阴暗。

心情得到缓解的林席低头凝着路庭的脚,微微皱眉,“你怎么没穿鞋子?”

“路庭,你都多大一个人了,大医院里光着脚随处蹦跶,丢人。”他哧了声。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路庭声地比比,“看你冲出来,我哪里姑上穿鞋。”

路庭今日穿的白色上衣,肩头还染着血,脸色也有点苍白,看起来就病恹恹的,却还在傲娇地逞强撑着。

“伤了哪里?”林席问。

路庭身子微微一侧,老实交代,“背上被砍了一刀,缝了针,吃了止痛药,不碍事的。”

林席脸色不好看了,沉着声问,“是谁?”

路庭看着他一脸横的模样,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怎么,知道了是谁,你能怎么样?”

林席一脸阴沉如同乌云密布,“我去拧断他的手。”

“呵。”路庭被逗笑了,垂眸看着林席认真又显得有点凝重的模样,眉眼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柔色,“人太多,我没看清楚是哪个乌龟王鞍。”

林席傲娇地哼,“给我想起来。”

“……”路庭看不得他那一副较真的模样,伸手体贴地给他整理微乱的衣领,“席哥,你是打算为我出头?”

林席挑眉,眼底还是那一股不羁的傲气,“不然呢?”

“我记得,时候,我总是……”

“你总是欺负我。”林席将头撇开,翻起旧帐的本领相当有水准,“你我矮,嫌弃我没用,还抓虫子扔我身上。”

“……”路庭片刻地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一下,“席哥,人要往前看,咱们那堆破事儿,能不能翻篇?”

林席冷着脸,不接话。

“我是彻底翻篇。”路庭心翼翼地供着眼前的祖宗,“以后你什么我都答应。”

原本不为所动的林席忽而抬了一下眼皮,有点意味深长地看着路庭,“真的?”

“嗯。”路庭点头。

“什么都听?”林席故意重复。

为表决心,路庭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保证,“真的!”

“那校”

下一秒,林席已经蹲到路庭的跟前,背部对着他。

“上来。”林席的声音里是刻不容缓。

“嗯?”路庭一脸懵。

“我,上来。”林席微微回头,仰起俊朗的脸,淡定地,“我背你。”

“……”路庭愣住了,吃惊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背,你背我?”

林席看一眼路庭没穿鞋的肩,血迹斑斑的衣服,还有泛着白的脸,“痛了就,别逞强。”

一刀一刀地扛,真特么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可以随便来吗?

“不痛……”路庭直男癌突然发作,不知道为何,觉得这时候必须要man,义正言辞地开口,“是男人,就不能不校”

必须得扛着。

“哦,你不是男人。”林席淡然自若地接。

“林席!”路庭气的跺跺脚,“你什么意思?”

“上来。”林席没有耐心了,冷眼横过去,“再磨磨蹭蹭,信不信我直接敲晕你扛走?”

路庭潇洒地往前走,“不用背,我可以自己走,你背我,我多丢人。”

“路庭。”林席叫住他,默默地低下头,语气都沉重了几分,低声喃,“你不是都听我的吗?”

路庭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忽而就提不起来,站在原地,回头看有点沉默的林席。

林席的性子,他最清楚。

从就痛失父母,林席被寄养在路家,没有安全感,弱,经常受欺负,受白眼,特别不合群。

每每有什么活动,路庭都不喜欢带林席玩,他是一个被排斥在外的孤立个体。

那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受,他最懂了,长大后,他成了一个外表冷酷的人,对周遭的世界带有一种生的冷漠福

路庭现在想起以前的自己,觉得他自己就是宇宙第一大混蛋,居然没有在林席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他一丁点温暖。

“听,我听,我听!”路庭马上折了回来,站在林席的跟前,无奈地叹一口气,“你就是生克我。”

林席蹲下来,得意地,“上来吧。”

路庭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趴在林席的背上。

“你要是觉得丢人,把脸藏到我的背上,没人能看到你。”林席知道路庭直男癌,肯定又得纠结要面子。

“藏什么藏,我又不是鸵鸟,只会把头藏起来。”路庭傲娇地哼,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满意的借口,“我是病患,你背我,我受得起。”

林席被逗笑了,在站起来时,脚步还是有些不稳地颤了一下。

“席哥,我很重?”路庭有点试探性地开口问。

“重不重,你心里没点数?”林席回。

“……”路庭有点尴尬的撇开头,“我就是担心太重,才不想让你背,担心你身板扛不住。”

“扛得住,就两桶罐装水,没什么扛不住的。”林席毒舌地回。

被比喻成罐装水的路庭差点没自闭:“……”

“不是。”挣扎了好一会儿,路庭将下巴搁在林席的肩头处,有点愤愤不平地拍着他的背,“席哥,我和罐装水还是很不一样的。”

二世祖向来聒噪,祖宗比较沉默寡言。

每次他俩一起,路庭就像是被装上一个大喇叭,不停歇地,从南到地北,没有他不能扯的。

林席没搭理路庭,背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

路庭早就习惯林席的安静,拍着他的背,“我告诉你,罐装水可没有我这腹肌胸肌,不信你感受一下……”

着,路庭已经厚颜无耻地往林席的背上压过去,动作特别利索。

“路、庭!”

林席的眉头微皱,显着要失去表情管理,脸上的面部表情有为紧绷,“你安分点,信不信我把你从六楼扔下去?”

“我不信。”路庭肆无忌惮地耍流氓,“席哥,你舍不得。”

林席沉着脸,没好气地回,“你哪里来的自信?”

“不管,反正你就是舍不得。”路庭伸手搂住林席的脖子,线条流畅的下巴在他的肩头处带着几分暧昧地蹭一下,“席哥。”

“嗯?”

“我忽而不觉得丢人了。”路庭紧紧地贴着林席的背,有点撒娇地,“你以后多点背我吧,我觉得舒服,做个废人实在是太香了。”

“你做梦。”林席万分嫌弃地哧一声,“壮得跟头牛一样,多点背,当我苦力呢。”

“我时候不也经常背你吗?”路庭的脑袋懒洋洋地靠在林席的肩,“你时候哪一次受伤不是我背你回家的?”

“哦,你还好意思。”林席无奈地摇头,脸上还带着苦笑,“敢情你背我,你还委屈上了,我哪一次不是因为你受的伤?”

路庭莫名地有点心虚了。

他时候就是村里出了名爱惹事生非的霸王,村里年龄相当的朋友全是他的弟们,胡子白花花的老爷爷好心地教导他两句,他一气之下把人家的胡子给健了。

“有一次,你非要捣蛇窝,蛇飞出来,我扭了脚。”

“还有一次,你要跟隔壁村的干架,我给你挡了一棍子。”

“还有,你第一次骑自行车,非得不懂装懂,我俩最后飞进池塘里。”

“还有哦……”

“哎哎哎!”路庭头疼地叫停,伸手捂住林席喋喋不休的嘴,有点狗急跳墙地,“不是好的,以前的事情都翻篇了吗?”

林席被捂住嘴,有点不自然了。

他温厚的手就这样按着,他只觉得耳根子都有点发热。

林席的头微微侧开,“我不了。”

路庭心忒大,根本就没察觉出林席的不正常,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席哥。”

“你。”

“我的麻药好像……不太管用。”路庭眉头微微皱着,还像是忍不住地呼一声,“你走慢点,我背上那一刀缝了三十多针。”

林席的心像是被针扎过,有点微微发痛,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出话,可是步调却很明显地放缓了。

路庭其实也不是很痛,但莫名地想要享受多一会儿这样两人独处的时光。

“你太坏了,三没理我。”路庭吃了止痛药,忽而开始有点犯困,声地吐槽着。

“路庭,是你不理我的。”林席无奈地叹气,“你都不理我,我再贴上去,那就是自找没趣。”

他性格比较淡,向来不喜欢主动迎合。

“我不理,你也……”路庭受到止痛药的影响,声音越来越糊了,“你就不会哄我一下嘛?”

林席稍稍沉默。

路庭却依旧还是不屈不挠,“……你就欺负我呗。”

林席无奈地撇了撇嘴,声地回,“我没欺负你。”

路庭的眼皮越来越重,终究是闭上眼睛,最后一句话还是糊的,带着浓浓的困意,“你就欺负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席低头,耳边全是温热的气息在萦绕着。

那一股悸动,烫到了心底。

“路庭?”

没有回复。

林席背着路庭往外走,低声喃,“我带你回家。”

回家。

他以前没有这概念。

他六岁时就被收养了,流离失所的,无论路家多好,那终究是没有家的概念。

他父母双亡,他是孤儿,无论将来飘向何方都是孤立无援的。

林席不知道何时生出了家的概念,或许是十年过去了,他终于习惯了这个家。

又或许……

林席的脚步微微一凝,转头,侧眸看着已经睡着的路庭。

少年血气方刚的,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林席第一次发现,路庭的睫毛很长,像两把扇子,脸型长得好看,鼻子挺拔,下巴线条流畅。

是帅的。

看了好一会儿,林席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背着路庭慢慢地走。

就是这样一个傲娇又嚣张的少年,纵容他,娇宠他。

路庭是个二世祖,可二世祖对他言听计从。

凭什么呢?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无一不往林席和路庭这一边看。

林席面对众人打量的目光,默默地低下头,加快了步伐。

他在意外界的目光,在意极了。

另一头

“南冽,你不会是专业碰瓷的吧?”

蓝汐的身子根本稳不住,微微往后颤一步,才又将南冽给扶住了。

“朋友,我是真的站不稳。”南冽懒洋洋地靠在蓝汐的身上,把她当成人形扶把。

“你平时不是很扛揍的?”蓝汐瞪着一脸坏笑的南冽,生气地咬咬牙,“怎么现在就柔弱不能自理了?”

“朋友,人总要长大的嘛。”南冽低声笑,还故意凑到蓝汐的耳边,低声喃,“我等你长大。”

“……”蓝汐耳根子有点发红,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一把南冽的手背,“大头,你之前可是试过不打麻醉缝针的,啃都没啃一声,你这是越长大越脆弱?”

不打麻药,直接缝针。

那得多痛……

南冽的手搭在蓝汐的肩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过来,带有几分占便夷模样,“嗯,我确实是越来越脆弱了,反正我一个人无法回家的,麻烦你送我。”

蓝汐看着他脸上的笑,差点没把他扔路口边,“早知道让来接大头和裤子的叔叔阿姨们顺便把你扛走了。”

南冽脸上的笑忽而微微凝住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而生出了几分忧伤。

“怎么了?”蓝汐敏感地感知道不正常。

“我也想有人来接。”南冽垂眸,眼底的光失去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

每一次,无论出什么事情,大头和裤子的父母总会风风火火地赶过去,虽然言语间都孩子全是责备,可他们表现出的紧张与关怀太过真实。

那是父母对儿子关怀备至的爱。

蓝汐抬头,落入眼里的是南冽有些悲色调的神情,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抓住,特别难受,忍不住手慢慢地握成拳头。

之前多次感知到他背后的家庭不幸,可他却从未过多透露。

南冽深深凝着眼前的姑娘,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地开口,“没人会管我。”

“我没有家长的。”他缓缓地补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