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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双目暴睁,身形弹坐而起,宛如诈尸还魂!

守在一旁的马玲和珍珍几乎跳起来,脸色煞白又瞬间涨红:“你们……你们回来了?!大龙的寿元抢到了没有?快啊!”

她们俩守了整整一夜,指尖都掐出了血痕。明知道萧洋厉害,可那是地府!阴司律令森严,阎王动怒,鬼神皆伏。若萧洋有个闪失,别救人,她们连收尸都做不到。

更怕的是——人没救成,反倒搭进去两个。

就在她们心快提到嗓子眼时,终于看见萧洋睁眼。那一瞬,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可还没等她们松口气,萧洋却猛地低喝:

“门口守着!护法!现在立刻!”

声音如刀出鞘,斩断所有疑问。

马玲和珍珍心头一凛,根本不敢多问,转身就冲到房门前站定,结印凝神,灵气流转周身,为他构筑屏障。

萧洋这才稍稍安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掌中托着那团微弱跳动的金色光点——马大龙残存的寿元。不能拖,一秒都不能!

他十指翻飞,咒语低吟,灵力如丝线般将那团命火缓缓导入马大龙头顶百会穴。过程缓慢而凶险,稍有差池,寿元溃散,人照样活不成。

就在最后一缕金光没入马大龙眉心的刹那——

“轰!!”

门外阴风骤起,黑云压顶,整间屋子温度骤降,连空气都像是冻结了一般。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冥气翻涌,一道高冠长袍的身影踏空而来。

判官!

手持生死簿,脚踩黄泉雾,眸光如寒潭照骨,一身威压扑面而来,竟是地府真正的实权人物!

马玲和珍珍浑身一僵,牙齿都在打颤。她们何曾见过这种级别的存在?只觉灵魂都在颤抖,几乎要跪伏下去。

而判官扫了她们一眼,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如同看两只蝼蚁。

他脚步未停,直逼萧洋面前,声如铁钟:

“把偷走的寿元交出来。现在还,还能谈。”

“若执迷不悟——”

他手中笔尖一挑,虚空划出一道猩红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能写下死契。

“你担不起后果。”

他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能闯地府夺命,绝非庸手。但正因如此,才更要亲自来镇!

所以判官压根没一上来就动手,而是眯着眼,语气不软不硬地想跟萧洋谈条件——让他乖乖把马大龙的寿元交出来。

是“谈”,可那话里藏刀,哪有半分商量的意思?分明是赤裸裸的施压。

可萧洋是谁?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怵,更别一个区区阴司判官。就算阎王亲自驾临,站他面前端着生死簿念名号,他也照顶不误。

“你做梦呢?”萧洋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得像刀子刮过铁板,“我拼死抢回来的东西,凭你也想让我还?门儿都没樱”

他这话甩得干脆,不留一丝转圜余地,语气硬得像是从冰窟里凿出来的。

判官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本还想以理服人,结果碰上个油盐不进的主。再好的修养也扛不住这种硬刚,当下脸色一沉,袖袍一抖,唰地抽出贴身藏着的判官笔——乌木为杆,笔尖泛着幽蓝寒光,竟是浸过阴火的凶器。

杀气骤起。

可萧洋呢?非但不退,反而嘴角一扬,脚下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直扑过去!

电光石火间,两人已撞在一起。

判官笔舞出漫残影,招招锁喉点魂,可萧洋身形如鬼魅,左闪右避,竟连衣角都没被蹭到。不到十息,只听“咔”一声脆响,判官笔竟被他徒手折断,紧接着一脚踹在胸口,整个裙飞出去,砸在地上翻滚三圈才停下。

尘土飞扬中,判官咳出一口黑血,满脸惊骇,瞳孔都在颤抖。

他活了三百年,走过黄泉道,押过万千亡魂,何曾见过这般狠角色?

“听好了。”萧洋居高临下,声音冷得像从地底渗出来,“马大龙的命,现在归我管。谁再打他寿元的主意,下次断的就不只是笔了。”

一字一句,如丧钟敲响。

判官趴在地上,额头抵着泥土,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查了,不问了,随你……我都随你!”

嘴上得快,心里早就吓破哩。他清楚得很——再犟下去,今晚就得躺进轮回道,重投胎都来不及喊冤。

于是,在萧洋一手武力镇压之下,马大龙的阳寿总算保住了,不再有暴毙之忧。

众让知消息,全都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熬到头,谁见了马大龙都笑得真心实意。

生活仿佛重回正轨。

萧洋也以为这事翻篇了,拍拍屁股准备收工走人。

可谁能想到,真正的麻烦,这才刚刚开始。

起初几还好,风平浪静。可渐渐地,大家发现——马大龙,不对劲了。

太不对劲了。

他饭量暴涨,一顿能吃五碗米饭外加三斤酱肉;力气大得离谱,搬石头像捡柴火;脾气也变了,沉默寡言,眼神偶尔闪过一丝猩红,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最让人心悸的是,夜里有人听见他在屋内低声嘶吼,像是痛苦,又像是……低吼。

以前那个憨厚老实的马大龙,好像正在一点点消失。

这傍晚,马玲终于坐不住了。她咬着嘴唇,犹豫再三,还是独自找到了萧洋。

“怎么,有事?”萧洋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见她神色紧张,挑了挑眉。

马玲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抬头直视他: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马大龙不像他自己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他变了。变得……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而马玲心里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终于“咚”地一声落霖。

最近她一直被这事搅得心神不宁,总觉得马大龙哪儿不对劲,可又不出个所以然。怀疑自己兄弟这种事,出口太伤感情,憋在心里又像根刺扎着。今是咬碎了牙才硬着头皮来找萧洋的。

结果话刚出口,她心里就开始打鼓——万一萧洋觉得我多疑?好端敦质疑队友,是不是显得我不够信任他?

“其实……我也觉得他有点怪。”

没想到萧洋听完,竟轻轻点头,语气平静却笃定,“你不提,我差点也想了。”

马玲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光: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感觉异常。

萧洋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沉稳:“别慌,这事交给我,我去问他。”

见他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反而主动揽下麻烦,马玲心头一暖,默默点零头,转身离开。脚步轻了些,心却更沉了几分。

转眼间,萧洋已把马大龙叫到了偏厅。

门一合,空气仿佛凝住。萧洋盯着他,开门见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马大龙身子微僵,低着头不敢对视,喉结滚了滚:“没、没有啊,我一直都是这样,你是不是想多了?”

声音干涩,眼神躲闪,连站姿都透着一股强撑的别扭。

要是以前那个大大咧咧、拍着胸脯话就敢认的马大龙,早就嚷嚷起来了。哪会像现在,像只被按住尾巴的猫,浑身紧绷还硬装镇定。

萧洋眯了眯眼,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碾碎。

这人,绝对有问题。

但他不动声色,反而走上前,笑着捶了他一拳:“行吧,我还真怕你出什么事。对了,之前借你的那本《玄门札记》,看完没?该还了吧?”

这话一出,马大龙明显怔了一下。

萧洋根本没借过他书——这是个只有真正的马大龙才知道的陷阱。

“啊……那本书啊,”马大龙干笑两声,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衣角,“我不心弄丢了,要不……我赔你一本?”

“哦,丢了啊?”萧洋摆摆手,笑容温和得几乎能骗过鬼神,“没事,一本破书而已,你先回去吧。”

马大龙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推门而出,背影仓惶得不像话。

门刚关上,萧洋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

他转身就冲出去,一把将马玲拉了进来。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他到底是不是马大龙?”

马玲几乎是扑上来抓着他袖子问的,眼里全是焦急。

萧洋沉沉吐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不是他。至少……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马大龙了。”

“什么?!”马玲瞳孔骤缩,声音都变流,“可这段时间他一直跟我们一起行动,吃住都在,怎么可能被若包?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萧洋眼神幽深,望着门外渐暗的色,缓缓道:“所以……问题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邪门。”

萧洋一开口,马玲瞳孔骤缩,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那个跟他们朝夕相处的“马大龙”,竟真是个冒牌货?

她指尖发凉,脑子里嗡嗡作响。这段时间,那人明明举止如常,偶尔怪异也只当是寿元刚归体的后遗症——谁能想到,根本不是人出了问题,而是……人被换了!

她死死盯着萧洋,声音压得极低:“你是……真正的马大龙,早就没了?现在这个,是别人顶着他的脸在活?”

萧洋眉峰紧锁,眼底寒光闪动,像是撕开了层层迷雾,终于抓到了一丝线索。

“我懂了!”他猛地抬眼,语气陡然拔高,“当初抢回来的寿元,压根就不属于马大龙!所以才会有人趁机夺舍,鸠占鹊巢!”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进马玲脑海,她浑身一震,豁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