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堂让你当枪使，你就真往前冲？”
叶飞没好气地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孙昊整个人都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他要是真把你当亲人，会让你拿着把破刀来送死？你以为他躲在后面看什么？看你怎么死，好给他的计划添点笑料！”
孙昊闻言脸色猛地一变，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你胡！叔公是为了……”
“为了孙家？”
叶飞故意不等孙昊把话完便反问了一句。
看孙昊没话，叶飞直接笑出了声。
“这话也就只有你这个蠢货会相信了，别忘了，你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以为你握着刀就是英雄？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子！”
话音落下，叶飞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两根手指捏着刀尖，轻轻一掰。
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精钢打造的刀刃竟被叶飞硬生生掰断。
断刃掉在地上，溅起细的尘土。
“这就是差距。”
叶飞将断刀扔到孙昊脚边，毫不客气地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
孙昊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断刃，又猛地转向叶飞，那团被嘲讽点燃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不管不关朝着叶飞扑了过去，拳头胡乱挥舞，指甲甚至想往叶飞脸上挠。
叶飞眼神一冷，侧身避开他撞来的肩膀，同时手腕一翻，精准扣住孙昊的右臂。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孙昊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来。
剧痛让孙昊瞬间瘫软，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拖着脱臼的右臂，依旧疯了般往前扑。
叶飞眉头紧锁，抬膝顶住他的膝盖，又是一声闷响，孙昊的左腿也废了。
“叶飞，你该死，你踏马的为什么还活着，去死，去死啊……”
孙昊蜷缩在地上，冷汗混着泪水往下淌，浑身抖得像筛糠，看向叶飞的眼神却依旧充满血丝，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可嘴上的叫骂却压根就没停过。
叶飞居高临下地看着孙昊，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知道疼了？”
孙昊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语气怨毒的一字一句道：“叶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
叶飞冷笑一声，踢了踢孙昊瘫软的腿。
“就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蹲下身，指尖捏着孙昊的下巴，叶飞强迫孙昊看着自己。
“要不是答应了你妈留你一条命，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废你一条胳膊一条腿，算是给你个教训，记住这种疼，省得以后再不自量力。”
最后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的孙昊，叶飞直接起身离开。
识海里的敖辰对于叶飞这番举动倒是还算满意。
“早该这样，对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没必要客气。”
叶飞没话。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根据孙昊刚才的不要命程度看，若是自己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今后还不知道孙昊会给自己惹出来什么祸端。
与其给自己留下潜在隐患，倒不如直接斩草除根。
至于郭娟那边……
他已经留了孙昊一命，算是兑现了承诺。
剩下的，就看她怎么管教这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儿子了。
叶飞走出没几步，识海里的敖辰便啧啧啧了好几声，语气里透露着慢慢的幸灾乐祸。
“你倒是狠，那点龙气注进去，他这辈子都别想恢复成正常人了。”
叶飞语气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留着条命，已经算给郭娟面子了。”
刚才在对孙昊下手的时候，他确实悄悄渡了一丝龙气进去。
那股气看似微弱，却像附骨的藤蔓，顺着骨骼缝隙缠上去，将筋脉磨出细密的裂痕。
寻常医生只会看出是粉碎性骨折，却查不出内里那点龙气的古怪。
就算用最好的药材吊着，孙昊往后也只能当个普通人，别挥刀报仇，怕是连提桶水都费劲。
孙鹤堂要是知道他成了废人，怕是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孙昊这颗棋子，留着是隐患，杀了又落人口实，如今彻底废了，反倒干净。
棋子废了，自然没人再用。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人，孙鹤堂还会花心思利用吗？
叶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决定动手，就不会留任何隐患。
废了孙昊，既是给郭娟一个留命的交代，也算是变相保全了孙昊一条命。
至于孙昊会不会恨得更深？
那又如何。
一个彻底失去威胁能力的人，再深的恨意也不过是徒劳的嘶吼，翻不起任何风浪。
掏出手机，叶飞直接按照郭娟之前塞给自己联系方式将孙昊现在的定位发了过去，随后毫不犹豫地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你这个人，倒做得干脆。”
“情分还了，剩下的是他们母子的事，他若还不知收敛，就是自寻死路。”
郭娟看到那条定位消息，心脏猛地一缩，随后疯了似的拦了辆车，报出地址时声音都在抖。
叶飞为什么给她发定位，目的不言而喻。
自己儿子，她知道是什么性格。
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知道……
等郭娟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见孙昊的惨剑
踉跄着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孙昊。
胳膊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角的血混着泥土糊了满脸，郭娟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昊！”
郭娟赶紧扑过去抱住儿孙昊，指尖触到他脱臼的胳膊，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昊疼得浑身抽搐，看到郭娟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涨红了脸嘶吼道：“妈！杀了他！你帮我杀了叶飞！我要他偿命！”
“你别了，妈先送你去医院！”
郭娟想扶孙昊起来，却被孙昊猛地一把推开。
“去什么医院！我要报仇！他废了我的手和腿！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妈，你快想办法！找叔公！让他为我报仇！”
郭娟的心像被刀剜似的疼，看着孙昊扭曲的肢体，又想起叶飞冰冷的眼神，终于明白那所谓的机会有多沉重。
蹲下身，抱住孙昊的头，泪水滴在孙昊脸上，语气近乎恳求地道：“昊，别闹了，是我们错了……我们斗不过他的，我们离开这里，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我不！”
孙昊扭动身子想要挣脱郭娟的怀抱，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
“我没错！错的是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妈，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在这里！”
郭娟看着孙昊近乎疯狂的样子，绝望地闭上眼。
有些东西一旦被仇恨点燃，就再也灭不掉了。
叶飞给了她机会，可她的儿子，偏要往绝路上走。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郭娟扶着孙昊，看着他依旧嘶吼的侧脸，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来求叶飞，更不该奢望那点微薄的情分，能抵得过孙家种下的仇恨。
该还的情分已经还了，剩下的，就各凭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