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阴阳怪气,话里有刺,苟明也是老油子,一下就听了出来。
“姓何的,你嘛意思?”
“哼,我看你应该叫老鬼才对。”
“叫你奶奶个孙子,再一个,信不信老子让你一个脑袋两个瓢。”
“我操,来啊,怕你就不是站着撒尿的。”
饼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主人被欺负了,就一个劲的冲着何欢叫,爪子在甲板上摩擦,发出“擦擦擦”的声音,奶凶奶凶的。
一看气氛不对,老贾把他俩拉走了,又找了几个人将救生筏用钢丝绳捆了起来,扬言要是查出来是谁,就剁碎了喂鱼。
自此,大副何欢和轮机长苟明算是彻底闹掰了。
此后几,打捞工作继续进行,王亮被补充进了打捞队伍,他水性极好,下去的早,上来的晚,一个顶俩。
即使这样,老贾和何欢也不怎么待见王亮。
一切都好像怪怪的,总感觉船上的气氛不对劲。
商量事的时候船老大老贾喊苟明也去,苟明直接挑明了如果何欢去的话,他就不去。
老贾跟何欢那可以是亲兄弟,一来二去的,苟明逐渐就被孤立了。
苟明也不是吃素的,他抱着饼干来来回回的瞎溜达,很快就聚集了几个人,其中就有老乡王亮。
每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到后来,老贾一看到有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就让他们散开,最后干脆严禁聚众。
期间,我也听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
理论上讲,轮机长要比大副高半个级别,可是何欢跟老贾走得近,再加上老贾是船老大,大家无形中就对何欢高看一眼。
一直以来,何欢总是对苟明指指点点,苟明心里本就不痛快,却也没挣没抢,但这次分赃不均让矛盾终于爆发了。
何欢是他领着人下去打捞东西的,他和老贾拿大头,苟明什么也没干,少拿一部分。
苟明针锋相对,认为自己虽然没有下海,但作为轮机长,负责冀渔0825号渔船的电气、机械,他责任重大,也是出了力的,甚至就连压缩机都是他修好的,该拿的一分不能少。
知道这狗血的剧情后,我心这一毛钱还没见到呢,城堡就先从内部瓦解了。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老师曾经过农民起义注定失败的原因是不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现方向,其实白了就是目光短浅,唯利是图。
老贾、苟明、何欢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这一傍晚,海上狂风大作,船体剧烈摇晃,浪头冲上甲板,要变了。
由于风浪太大,停止作业,大家躲在宿舍里抽烟聊吹牛逼。
几个人围着王亮,让他讲讲水下的情况。
“瘦猴,呗。”
“船老大不让聚众。”
“切,还端起架子了,不算了。”
大家一哄而散。
王亮看向我:“杜哥,你想听吗?”
我点零头。
鸦片战争时期,英国战舰主要以风帆动力为主,配合少量的蒸汽动力,到了八国联军时期,就有了更先进的铁甲舰。
瘦猴水下的沉船正是一艘英国铁甲舰,上面还有大炮,火枪,以及遂发手枪,不过已经成了铁锈疙瘩,不能用了。
除了有很多奇珍异宝,船上还有不少尸骨,寄居蟹顶着饶头骨爬动,十分恐怖。
瘦猴发现了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照片,已经被海水晕染,模糊不清。
瘦猴看了一眼,觉得眼熟,仔细一想,终于回忆了起来,那是海边一棵巨大的歪脖树。
有这样一个法,八国联军侵华,大沽口炮台的官兵殊死抵抗,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侵略者们死伤惨重。
最后,他们正面佯攻大沽口炮台,暗中却朝着津河北交界的岐口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最终成功登录。
当时,登陆点就有一个巨大的歪脖树,瘦猴他对那棵歪脖树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后来大港油田开发的时候,古老的歪脖树终于倒在了资本的镰刀之下。
正着,王亮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打了个哆嗦。
段怀仁道:“瘦猴,你肾真好,都这样了还能憋住,牛逼。”
姜二娃也打趣道:“人家可是处男,顶风尿三丈,哪像你我,迎风尿鞋上。”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响起。
好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津津有味的听着王亮讲故事。
我用胳膊肘顶了顶瘦猴:“接着。”
铁甲舰船舱里面有一个被分割开的仓库,当时王亮正在往网兜里面搬运文物,突然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声音?”
王亮想了想,红着脸:“啪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干那种事情。”
“啊?”
众人异口同声,全都张大了嘴巴。
段怀仁:“还有这种事,难道是龙王和龙母在里面嘿咻嘿咻?”
又是一阵哄笑声响起。
姜二娃一巴掌拍在王亮的脑袋上:“原来你子也不老实。”
王亮笑着:“我初中的时候也交过女朋友。”
一听这话,我赶紧打断了他,这越聊信息量越大,那还撩。
“你没进去看看?”
“入口被厚重的舱门封着,都成铁锈疙瘩了,大副撬了半也没撬开,根本就进不去。”
一直聊到了很晚,大家这才回到各自床铺,睡觉去了。
风刮了一夜,第二一大早,下起了雨,苟明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饼干,出来。”
“饼干,你藏哪儿去了?”
段怀仁走过来跟我:“老轨贼稀罕那条泰迪狗,你看把他急得。”
姜二娃正穿着裤子,听见我俩话,蹦蹦跳跳的也过来了。
“你们知道老轨为什么那么喜欢饼干吗?”
我和段怀仁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姜二娃还没开口,先捂着嘴偷笑了一下,然后神神秘秘的:“男不养猫,女不养狗,但泰迪是个例外。”
话了一半,他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道:“泰迪喜欢舔人,一出来就是两三个月,船上太孤独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段怀仁一咧嘴,:“去去去,没个正形。”
等反应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因为我想起了白家二姐白若雪的大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