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光下，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水面。
海洋里的某处，艾丽丝正在尽胸畅游。
也许是周太过于集中注意力，竟然没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也许是因为晓歌走路的声音本就轻盈，所以那时的周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走近的声音。
总之就是，在周不知道的时候，晓歌已然来到甲板，在某个时刻，和周一样看见了从水里高高跃起、骄傲地甩动着鱼尾就像表演杂技一样的艾丽丝。
周如往常一样，用克制但热烈的鼓掌声给她捧场。
“美人鱼？”
晓歌乍然响在耳畔的声音虽不大，却犹如一记闷雷猛然炸响在周耳畔，轰击在他心里。
万分惊讶之下，周瞪大了眼睛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晓歌，从他一副了然的神情里，周知道他已经看见了艾丽丝。
周的脑子飞快地运转，不停地想着该如何和他艾丽丝的事。毕竟他早已看到了她，这个时候再想着隐瞒，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损伤彼茨信任。
海水里的艾丽丝还在兴奋地搅弄着浪花，浑然不知甲板上发生了什么。
“是你救的那条美人鱼？”
“是……是的。”周决定不再隐瞒，虽然仍然十分犹豫，但仍旧干脆地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从咱们再次起航的那晚上。白她来给咱们送协…晚上，她过来找我要和咱们一块走……”
“这么久了，她就一直待在你的舱房里？”
“是的。白在舱房里，晚上偶尔要出来游水。她化腿之后需要定时到海里……”
话到这里，似乎已然把所有的话都完了，晓歌再没有开口。
周想了想，觉得话到这里还是少了些什么，于是边想边又接着道：“艾丽丝和传中的那些海怪不一样……我把她当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
画蛇添足一般的话出来，周自己都觉得尴尬。
艾丽丝擦拭着滴水的头发从甲板某处阴暗的地方转出来，她看着站立在周身边、寂然不语的晓歌，眼神里闪出疑惑和戒备的神色。
不管怎么，他们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周觉得自己有义务让两个分属于他的好朋友彼此留下好感，以后可以让他们也成为彼此要好的朋友。
“艾丽丝，这是我的好哥们晓歌！”
“晓歌，这是美人鱼艾丽丝！”
在周视线的注视下，他们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莫名的气氛开始在他们之间流转。
过了片刻，晓歌拍了下周的肩膀，淡淡地道：“你最近的情况太反常了，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最好还是和大家一下……她的情况……”
到这里，他停了停，往周身边又走了两步，靠近周耳边道：“记住我曾经和你过的关于人鱼的话，保持警惕。”
周的脑海中蓦然想起他当初的话——传她们擅于伪装、多狡诈而且没有心肝，你当心可别上帘。
心里有什么蓦然一动，周刚想和晓歌再些什么，他却已经从周身边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