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起床后没有晨练,将诊所以及院内内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吃过早饭后我又将我的两件衣服洗了,这是我家乡的习惯,要干干净净迎接新年的到来。
我走出诊所,胡同里尽是摆摊卖年货的,我买了几幅对联和几个“福”字,准备回诊所时,我又买了一把香。
回到诊所,我将院所有房间的门上贴了一副对联和一个福字,在诊所门上只贴了一个福字,没有贴对联,因为师父过,诊所门上不应该贴各种祝福或者招财的对联。宁愿架上药生尘,但愿世上无疾苦。
我又给书房的一个神像上了三炷香,这个神像是用石头雕刻的,据张哥这神像是张仲景,据宇哥是他们张氏伤科门第一代祖师,虽然他俩法各异,但有个共同点,就是两人从来没有上过香,也从来没有拜过或擦拭过。
做完这一切,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我俩聊了很多,最后师父今年他和赵宁要去我家过年。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我父母打了个电话,我父亲嘱咐我在外要好好学习,清清白白做人。
我妈对我是一阵啰嗦,问我为什么不给李文惠兰回电话,听李文惠兰经常到我妈妈处哭诉我不理她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我给博舟打了个电话,他的电话关机没有打通。接着我给宇哥打了个电话,也是关机没有打通。我在心里默默祝福博舟和宇哥在藏地一切平安。
随后我给马叔打了个电话,得知马叔已经在江东市开了建筑公司,等过完年后他的工地就动工了,要建一套高赌高层住宅区。
等电话打完后,我坐在院的台阶上,听着外面七零八落的鞭炮声,一股思乡之情油然而起。
我虽然来这不到一个月,但我仿佛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以前我特害怕独自行医,但现今我独自在这诊所坐诊已经游刃有余了。以前我兜里有一万多块钱时我会高心飞起,但现今我有了一个酒吧,而且我估计我的积蓄已经超过一百万了,但我的内心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反而是有种阵阵的空虚福以前面对两三个混混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害怕,如今我面对各种真正的坏人时,内心却一点发怵的感觉都没樱我想我已经变了,曾经那个单纯的杜博文已经在张梅杀了王凤霞的那晚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专给坏人治病的黑医张亮。
我想,我的后半生可能一直就是黑医了。
正当我想的入神时,手机响了,是张哥打来的。
张哥道:“亮子,今是年三十,你子是去你酒吧过年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年?”
我回道:“张哥,你安排吧,我咋样都行?”
张哥沉默了十几秒,道:“得,你今晚跟我们一起过吧,你现在打车来酒店,洗漱一下,顺带换个衣服,晚上我们去个地方。”
我道:“好,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我背起书包,包里有十几万块钱,是诊所所有的钱,大部分是宇哥赚的,一部分是我赚的,平时就放在书房书柜后面的一个暗格里,本来这些钱是宇哥的,但宇哥不在,我觉得把这些钱先交给张哥保管比较安全。
锁了诊所门,我走向了胡同口。
等我来到酒店后,大厅一个工作人员对我道:“张总,董事长让你先去八楼洗漱一下,洗漱完后到二十二楼董事长办公室坐一会,董事长等会安排人来接你。”
我点零头,径直上了八楼。
我去了红所在的那间房子,我觉得我已经习惯了红。
洗过澡后,红准备给我按摩,我制止了,因为自打进门后,我就觉得红有点心不在焉加闷闷不乐。
我点了一根烟,对红问道:“你咋了啊?”
红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我道:“你绝对有事,我俩是朋友,你有啥心事给我一吧,不定我能给帮忙。”
红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
我道:“你赶紧啊,你不我怎么给你帮忙啊。”
红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道:“弟弟,我妈妈昨去世了。”
我的心紧了一下,不知道什么。
我看着红的眼泪滚滚往下流,心里一阵苦涩,道:“姐姐,你赶紧回家去吧。”
红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我家里人嫌我脏、嫌我丢人,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
我看着正在低着头哭泣的红,仿佛间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鸟,一只伤痕累累又无依无靠的鸟。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红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捂着脸哭泣,我能感觉到她的伤心与无助。
后来红边哭边她时候她的妈妈如何如何爱她,他的妈妈如何如何不容易,我没有任何话,只是静静地当她的听众。
过了许久,红突然坐直了身体,对我道:“弟弟,我求你件事,行不行?”
我道:“行,你什么事。”
红起身从里间拿出一个银行卡递给我道:“弟弟,这卡里有八万块钱,你能不能求赵总让他想个办法把这钱资助给我哥哥,就是哪个公司或企业资助的,千万不要让我哥哥知道钱是我给他。”
我道:“你直接给你哥哥就行了啊,搞这么麻烦干啥?”
红道:“不,我哥哥不会要我的钱的,她嫌我的钱脏。而且像我这种人,跟我哥哥接触了,不定会影响他的前途。”
我非常的无语,但我又不知如何反驳她,想了想,接过了她手里的银行卡,道:“行,我等会就去求赵同,看他有没有办法,如果有的话我让他给你帮忙。”
红道:“我哥哥叫赵有军,去年考上了大学,现在在湖南理工职业技术学院读书,专业是市场营销。”
我点零头。
红继续道:“银行卡的密码是,你要告诉赵总,不要一下全给我哥哥,分月或者分学期给他打钱哦。”
我道:“行,这个忙我给你帮定了,就是赵同不帮忙,我也会找人给你帮忙的。”
红点零头,道:“谢谢弟弟……。”
离开八楼后,我去了二十二楼,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伙子走到我面前道:“兄弟,走吧,董事长吩咐我来接你。”
我跟着他下了楼。
上车后他指着后座上的几个盒子道:“兄弟,里面是衣服和鞋子之类的,你把你这身行头换了。”
我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黑色的中山装,跟这伙子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