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苏沫的毒药又调整了配方，她的内力有些受限，看来还得稍加休息，才能继续对付她了。
不过想来苏沫那边也没好哪去，因为她的鞭身同样有毒。
只要苏沫受限，那几个必然跟着受限！
所以她现在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心慌。
阿慈皱眉道：“都怪烬瞳那个祸害，若她早些杀了苏沫，便不会有这许多事！城主实不该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姜芜冷哼一声：“鞭灵吗？”
这倒是个新鲜玩意！
“现如今烬瞳已经彻底站队苏沫，城主不如直接用那缕心魄弄死他，这么一来我们也能少一个对手！”
姜芜偏头看了他一眼，蹙眉：“慌什么，我自有主张！”
阿慈拧眉道：“难道您到现在，还对烬瞳抱有幻想吗？他已经背叛您了！这种人留着到底有何用！何不趁早弄死，一了百了！”
姜芜吼道：“住嘴！我的决定无需你来质疑！最后，他们都得死！”
就算苏沫觉醒鞭灵又如何，照样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最多是，杀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至于烬瞳，她现在并非是不想杀他，而是……没到时候。
但凡背叛她的人，向来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比苏沫手上那根长鞭更难对付的，是她手腕的那个暗色图腾。
方才她握住鞭尾之际，分明瞧见苏沫手腕忽然闪现的那抹红色暗芒。
那一定是她的力量来源处，也是苏沫的秘密武器！
姜芜冷笑一声，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没关系，只要这一次她击败了苏沫这个外来者，一定就可以获得永生，不必再陷入轮回之苦！
姜芜偏头看向阿慈道：“先前我准备的药，给他们吃下去。”
闻言阿慈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开口：“可是城主，那种药对身体损伤极大，服药之后虽然能短时间内提升内力，但战事结束之后等级会退化，他们几乎不太可能再继续修炼了！”
姜芜皱着眉，语气不悦：“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着！这一仗必须尽快赢下！要么赢，要么大家一起死，你选一样！”
阿慈愣在原地看了她片刻，然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后半夜，苏沫那边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战了一两夜，姜芜的人不仅没有丝毫倦怠，反而还越发精神，这是很反常的。
很快墨霄拎着一个战俘丢进来道：“姜芜给他们服药了。”
苏沫起身蹲在那个战俘面前，抽出银针给他扎了一针，取了些血液。
系统空间的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苏沫拿出纸笔，一一写下那些药名。
玄霜接过看了一眼：“姜芜下手真够狠的，吃了这种药，就算侥幸活下来，以后也和修炼无缘了。难怪那批人不仅不见丝毫疲惫，还格外精神！用药之猛烈，属实罕见！她果然不愧是个自私又狠辣的角色！”
苏沫低头看向地上的战俘问：“你们有多少人吃了这种药？”
那人哆哆嗦嗦开口道：“这一批的人都吃了，下一批的不知道。”
苏沫皱眉问：“你们都知道这种药的副作用吗？”
那人摇摇头：“城主隔三差五就会发些药，我们只管吃就是。”
玄薇蹙眉道：“愚蠢，都不问问是什么就敢乱吃？你们当中就没有人气血逆流而死？！”
“也是有的，问了也是要吃的，谁若不吃就会被当场杀死。”
苏沫偏头看向玄薇道：“姜芜向来就是这样控制他们的，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姜芜的手段这些人未必不清楚，只是没得选罢了。
她眼神示意墨霄将那个战俘带下去。
九的声音响起：“宿主，看来这次姜芜是抱着不赢便死的决心而来。如此草菅人命，实在残忍至极！”
苏沫皱眉无声道：“所以绝不能让她活，先根据刚才的配方配些药出来。”
九蹙眉道：“姜芜的药是根据烈火丹的药效改的，没有特别有效控制它反噬的药，最主要的是调节身体内力，平衡这种反噬。系统空间出来的药。最多也就是稳住气息方便他们调节内力。”
“那便稳住气息好了。”
玄霜一身斑驳血迹从外面进来道：“姜芜的人比我们多的多，照着这个打法，我们没有什么优势。”
苏沫想了想道：“俘获的那些战俘不必急着杀，留着有用。”
九那边速度倒是快，很快就做好了药。
苏沫将那包药塞去玄霜手中：“让那些战俘带回去。”
玄霜皱眉：“策反？”
苏沫点点头：“试试？”
“好！”玄霜拧眉道：“赌一把！”
她也不信姜芜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死士，总有想活的吧！
先搅乱他们那边的人心再，要不然照着这个打法，他们的人很快就会不够用。
玄霜这就拿着东西出去了。
这招有些效果，凌晨时分姜芜那边便有些乱了分寸。
墨霄、玄霜几人带着人趁机大杀四方。
玄霜站在人群中央，高举手中的药丸，沉声道：“此时投降者，我尚有法子控制你们体内烈火丹的药效！否则不到七日你们大多七窍流血而死！为姜芜这种人卖命就是送死，现在决定尚且来得及！再晚你们的命，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对面的敌军响起阵阵私语，自然是会有人心动的，不过无人敢上前。
姜芜坐在轿子中沉着脸看向对面的苏沫。
随即起身冰冷的眸光扫过众人，随手捞过一个想要叛逃的将士，一剑剖开其胸膛，剜心扔回去。
“谁若叛逃，我便立刻让他和他的家人见阎王爷。给我杀！”
一片嘶吼声中，周遭溅起血色的光芒。
苏沫隐约听见人潮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此刻她无暇寻找声音来源！
玄薇站在她身后语气凝重：“看来只有快点解决了姜芜，才是万全之策。”
苏沫抽出手中长鞭，迎上轿中飞出的那抹红色身影。
鞭声和剑啸在暗夜里喧嚣，招式间凌厉的杀气连月色都要避让三分。
从暗夜到明，又来到黄昏，周遭尸横遍地。
苏沫和姜芜身上各有伤痕，但彼此眼底杀气不减分毫。
厮杀中，烬瞳一箭射中姜芜兽夫若虚心口。
姜芜本可以尽力保他一命，但她此刻被苏沫缠住脱不开身，断不可能冒险去救若虚。
阿慈将血地里的人抱起，看着若虚不甘心地望向那抹红色身影。
若虚是姜芜身边等级最高的兽夫，他的死足以让其余人心惶惶。
也为苏沫他们撕开了一道口子！
远处再度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沫抬眸看去，便看见后方，付莹、黄明、飞云、族长、阿暖和她的一众兽夫，还有千千万万的兽世百姓……
他们目光如炬的凝视她的方向。
付莹红着眼眶叫道：“你不守信用，开战为何不叫我！你是想等着战胜，独自揽下那些盛名？我偏不要如你所愿！”
黄明眉心紧锁：“苏姑娘，这一战是全兽世族饶事，我们陪你一起！”
……
苏沫收回视线，抽出长鞭攻势变得越发凌厉，姜芜躲闪不及身中一鞭。
冗长纠缠之后，她开始在心中默数着姜芜变成真身的时间！
姜芜虽然对苏沫的毒药有所预防，但此时还是控制不住受到牵制。
该死！她竟然又想引她变出真身！
她绝不能如她所愿！若此次再闪现真身，必会被苏沫找到破绽，届时真的会身死魂灭！
不行，绝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她要让苏沫快点死才行！
姜芜快速服下一粒药丸。
再次出招时候，苏沫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内力似乎又提升了！
“苏沫，受死吧！”
苏沫凝神应对，岂料姜芜忽地剑锋一转，对准了她身后不远处的绯焰！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甩去长鞭阻止姜芜那一箭。
下一秒苏沫便察觉到不远处逼近的杀气，利箭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她的方向而来！
姜芜眼底闪过一抹胜利的喜色，另一只淬毒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射中她腹部。
苏沫左肩中箭，箭身带着限制内力的药，这些药不单单是冲她而来，更多是奔着墨霄几人而来。
她从高处跌落之际，不远处的那几个也纷纷失力，亦身中暗箭！
玄清和龙岩，在一片慌乱中迅速反应过来，极速朝着苏沫的方向而来。
姜芜的身体开始发热，她感觉体内的药效正在沸腾，最近吃了太多提升内力的丹药，加上苏沫药粉的催化，此刻控制不住的变成真身！
若她不吃那些提升内力的丹药，或许不会这么快反应，很显然苏沫料到她会有此招，所以早就为她准备了和上次不一样的药！
不可以变出真身！
她拥有这世上最强武器，绝不可能输给苏沫！
不对，她是不会输的，最差也不过是全盘覆灭罢了，她有什么好怕，她姜芜从不会惧怕任何人，任何事！
姜芜擦了嘴角溢出的血迹，冷笑着看着地上的让意道：“谁都不许动，若再敢动一下，我便立刻将苏沫和他们几个一起杀了！”
她手腕轻转，一道金色光芒闪现，无数星辰符文在盘面流转，交织成错综复杂的轨迹。
苏沫蹙眉，这便是姜芜的金手指？
脑海里九语气沉重：“宿主，是命星盘！若以神魂与星盘共鸣，便可重写命轨。星盘不灭，神魂亦永不泯灭。”
“听闻若想操纵命盘，必须等价交换。姜芜虽能重启命运齿轮，但却无力改变自身结局，或许这就是她一次次陷入轮回的原因。不过她的神魂和星盘共鸣，她的意念确实会影响星盘。她此刻调出星盘，必是想克制变成真身，星盘和图腾一样，同样具有威力。”
苏沫明白了，这便是姜芜数次涅盘重生的秘诀。
九皱眉道：“她这么迫不及待的亮出底牌，只能明，她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牌好出！”
苏沫豁然开朗：“她宁愿亮出星盘，都不愿现出真身，这证明真身的秘密比命盘更加让她心慌！必是用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去交换，显现次数一多就会露馅，所以她才不愿显现。”
九：“那便想法子找到她交换的秘密，杀她真身毁她命盘！”
苏沫抬眸看着姜芜手中那个罗盘，也许在做这些之前，她还需先做一件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