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丫看着来人，笑到：“阿叔要些啥？”
来人一笑：“丫头不记得我了？”
焕丫一愣，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是您！您啥时候回来的？”
“有两了。”阿叔着，又看了看焕丫摊子上的东西，啧了声，“咋只有猪肉？不是可以卤肉其他的嘛？”
焕丫记得这位阿叔喜欢吃鸡，便：“您要我马上给您弄来，过一个时辰来拿就成。”
“算了，我这会儿还得去一趟玉溪镇，你给我把剩下的卤肉全都装了，再拿三十个锅盔，不要糖成不？”
“不要糖的锅盔也得等一刻钟才能好。”焕丫无奈，“这些都是包糖的。”
她今是带零面团过来，揪个三十个没问题，但全都要现炕，赶时间怕是来不及咯。
“一刻钟能等。”阿叔道，“你给我弄好，还有这个卤肉，包起来，卤汤送我撒？”
焕丫笑：“这是肯定，不过卤肉只能给您十五斤，这些都是别人昨儿定的，卤汤有多，您要多少我给您打多少。”
“成吧成吧，你这生意好也不晓得多做点。”阿叔不大高兴，给钱却是痛快得很。
直接给了一两银子，不等焕丫开口，他又：“剩下的别退，明儿我再来拿。”
“好好，到时候多给您卤两只鸡。”
阿叔一听笑了：“这才对嘛！走了，我待会儿过来！”
焕丫点头：“叔您慢走！”
阿叔摆了摆，背着手往香街里面走去。
“这人是谁？”宋成直到人走了才插进话来。
“刚过年来咱们家买过卤肉，一次要了五十斤的那个，是要去上京的商人。”焕丫一边揉面，一边让宋成把卤肉捞起来，“成哥，上京离咱们这儿，很近嘛？”
“还好。若是路上顺利，大概半个月就能到了。”
“哦，那难怪了。”焕丫算了算，“他上次来到现在，一来一回的，也一个多月了。”
加上在上京那边耽搁的，倒是刚好。
不过焕丫还是挺惊讶：“原来上京离咱们这么近啊，我一直觉得要走很久很久，至少，得走半年才能到吧。”
看出她眼里的向往，宋成问道：“想去上京？”
焕丫点头：“想去啊，那可是上京。”
她以前听爹爹起过，科考的话，最后的考试就是要到上京去的，还要在皇上的跟前写文章。
若是写得好的，便会被皇上钦点为状元，然后就能进朝当大官了！
宋成嗯了声：“那就去。”
“啊？”焕丫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宋成，“成哥你刚去哪儿？”
“上京。”他看向焕丫，“既然想去，咱就去。若是想留在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他多写些时下流行的话本，多攒点钱，总能带焕丫去看看的。
焕丫却是愣住，半晌反应过来，又不知该些什么。
她对上京的向往，更像是一场华丽的梦。
每个人都会想要做梦不是？可真的要去的话……焕丫低头搓着锅盔，那得花好多好多钱吧？
焕丫想着，顺手就往面剂子里放了红糖馅，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炕上去了。
“哎，白滋滋。”焕丫看了眼，又去弄下一个。
半晌，她忽然问了句：“成哥，你去一趟上京，得花多少银子啊？”
宋成心里算了下，才：“咱家自己有马车，不算草料，单是咱们三个人吃住，来回至少得带个几百两吧。”
这还只是吃最简单的、住最简陋的。
焕丫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那去一趟花费的银子她要赚一年才够啊！
宋成浅笑：“咱们多攒攒，攒够了再去。”
“那还是算了。”
焕丫摇头：“单是为了去看看就花那么多银子，我舍不得。”
她宁愿把这些银子放在家里，每拿出来数一数。
这一刻，焕丫对上京的向往也不再那么深了。
宋成看着她笑了笑，他对上京没有太大的执念。
读书明志，曾经也想过自己能金榜题名，成为百官中的一员。
可现在，他看看面前的摊子，又看看身旁的焕丫，再想想家里的娘亲和所有的一切，忽然就觉得，饶出路不只有做官这一条。
再者，他的腿虽然好多了，但要是走快了还是能看出不对劲。
终究不似曾经，他也不再想那些事。
比起这个，他倒是更想看到焕丫数钱时亮晶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