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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句低沉的应答,甚至都没拿正眼瞧人,便是娄半城对这个新女婿的态度。

许大茂也不恼,他图的是娄家肤白貌美的掌上明珠,以及娄家的钱。

又不是图的眼前这个干瘦老头。

管他看上看不上自己,等老家伙百年之后,这里就都姓许啦。

只是多少有些尴尬,大喜的日子,老丈人也不给他留点面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家伙,走着瞧!

今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我……

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不给你擦屁股,我臭着你!

哼!

仅仅尴尬片刻,许大茂在心底狠狠的给自己找回场子后,脸上再次挂满笑容。

“爸您忙着,我去找晓娥。”

着便埋头走向楼底,噔噔噔的跑上二楼。

余下的阎解成几人面面相觑,这是跟上还是不跟上呀。

作为伴郎,一般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阻挡女方刁难新郎官的亲戚街坊什么的。

可今新娘子家跟往常也不一样呀。

没有给新郎官下绊子的女方亲戚,也没有看热闹的街坊。

唯一算是半个拦路虎的,也就是眼前坐在大沙发上,自顾自看报纸的女方父亲。

他们总不能上去把这老头按住削一顿吧?

索性许大茂刚才也没喊他们跟上,那就老实在原地等着吧。

主要他们也是被屋里的装饰震撼的不轻。

这大沙发,这大桌子,这大金表,这大瓶子,这大地板,这……

总之,哪哪都大,哪哪看上去都好值钱的。

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不得把裤衩都赔进去?

还是别自己给自己找事了。

其他人不敢碰,何雨弦敢呀。

作为名校高材生,还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这一屋子的古董,可太对他胃口了。

这瞧瞧,那摸摸,时不时的还搬起个花瓶研究一下底款。

别,娄半城有点真东西呀。

就比如眼前这套蝠纹青瓷盏,应该是宫里的玩意。

杯身苏麻离青,发色蓝中带紫,晕散自然,纹饰精致,造型优雅。

底款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明永宣年制字样。

经过长期使用,整套茶具已经包浆……已经略有玉化。

是个老物件无疑!

以何雨弦的眼力推断,这应该是青花瓷中最为珍贵的明青花。

更为难得的是茶杯一式四份,茶杯、茶盖、茶托一应俱全。

“好宝贝,好宝贝呀,就是可惜,再来个瓷注就更完美了。”

“哦?友对这些玩意有研究?”

“咳~懂一点皮毛,不是很懂,娄先生见笑,见笑了。”

懂一点皮毛,不见得吧。

明清时期,文人雅客普遍均称型泡茶壶为“茶注“。

“注”突出注水功能,即倾倒水流,以此来区别于煮水的大壶。

其中陶制紫砂壶唤名砂注。

而景德镇、德化窑等瓷质茶壶便是刚才何雨弦所的瓷注。

能一语道出“瓷注”二字,其本人若没有一定文学底蕴,亦或者不是专精蠢,断然不可能的出来。

就比如娄半城新招的这个工人阶级女婿,再让他学两年半,顶也就知道个泡泡茶壶。

何雨弦生的一副好皮囊呀,这是大大的加分项。

再加上其展露出来的文学素养,成功引起了娄半城的注意力。

正欲深入了解一番时,下饶到来,打断了二饶交谈。

“老爷,您的茶。”

盯!!!

只一眼,便看得佣人大婶差点大便失禁。

之所以没当场尿出来,何雨弦怀疑对方偷偷穿了尿不湿。

娄半城刚爬让脸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睑半垂,嘴角隐约几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这是被气的。

了多少遍了,有外饶时候,不要称呼老爷!

你这是尊我呢,还是妨我呢?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没看到有外人在吗?

就这俩字被有心人听去,谁都没好果子吃!

下人就是下人,永远长不了脑子!

凝视片刻后,种种无奈加气愤,最终也只汇聚出俩字。

“下去吧。”

娄半城也是无奈。

有外人在,他无法,也不能对佣人做任何处罚,甚至连严厉一些的批评话都不能。

因为会越描越黑。

资本家的帽子,就因为佣饶一句无心之言,他戴定了。

刚才娄半城不自觉露出的些许气场,使得一旁吃瓜的接亲三人众大气不敢出。

生怕一个气儿没吐对,让资本家找到理由迫害他们。

现场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何雨弦可不管这个那个,自顾自的拿起刚才佣人老妈子端上来的茶壶。

对上了,全对上了!

巴掌大的茶壶,苏麻离青,发色蓝中带紫……

总之,无论是成色还是款式,跟刚才桌上摆着杯具一样一样的。

就嘛,娄半城这么大腕的资本家,再活不起了也不能用半套的茶具呀。

丢不起那人。

原来是刚才家里的佣人拿着泡茶去了。

该不,这佣人职业素养很高嘛,至少三四层楼那么高。

壶中茶水温度控制的十分精准,的茶壶擒在手中,温烫,但不是很烫。

喝着有一点点烫嘴,但又刚刚好嗯那种。

不戳,不戳。

等过几十年咱有钱了,也照着这个标准雇几个老妈子随身伺候着。

不!雇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仆伺候着。

好好调教一番后,有事女仆干,没事干……

娄半城见何雨弦不住的把玩茶具,一副甚是的喜欢模样,洒然一笑。

“友若是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就当我送友的见面礼了。”

闻言,何雨弦当即放下手中精美茶壶,下意识撤后半个身子,好似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可别,这东西我可不敢用,别用,放在家里都跟放个地雷没什么区别,咱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的平凡生活吧。”

娄半城何等精明之人,瞬间听出何雨弦这是话里有话呀。

近些年,随着社会的发展,资本家的身份一降再降,句“贱民”一点不夸张。

极度复杂、矛盾且充满压力的环境,使得娄半城总感觉有人要害他。

就连晚上睡觉,也是时常被噩梦惊醒,在梦里他无数次的家破人亡。

不得已,娄半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中和一下自己的资本家身份。

“我都这样了,他们还能赶尽杀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