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停云面色焦躁,带着睿王府的暗卫藏在暗处,眼看穆宗皇帝的銮驾进琼林苑外,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情急之下,他只得派人进去放火,佯装刺杀皇帝,以便制造混乱。
眼下,琼林苑赶来了大批龙骑卫扑火,抓刺客,场面混乱成了一锅粥。
他心急如焚,睿王到底到藏到哪里去了?
万一被龙骑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暮色浓重,睿王府的人压根注意到,早在他们放火之前,就有人擒住了睿王,将他蒙了眼,五花大绑塞进了一趟马车里,早就消失在山脚的官道上。
一个时辰后。
头顶的窗户敞开,簌簌冷风灌了进来,一股酸臭潮湿的味道直冲鼻尖,裴绍钦幽幽地醒来,又恨又痛,只恨自己马前失蹄,是他大意了,中了别饶圈套。
他抬眼环视四周,瞬间懵了。
这是哪里?
好像是监狱?又不像,像是一间密室。
他被龙骑卫抓住了吗?
门嘎吱一声,骤然打开。
裴绍钦瞳孔地震,那道玄色挺拔的身影陡然映入眼帘。
他脸色勃然大变,又惊又惧,痛声怒斥,“是你,裴司堰你果然是在装病,你怎敢囚禁本王,父皇知道后不会放过你的!”
裴司堰径直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五弟,真是一点阶下囚的觉悟都没有吗?遇到麻烦事就想着找爹,可不是个好习惯。”
裴绍钦脸色煞白,感受他眸底强烈的杀意,声色厉茬,“你,你丧心病狂,你想做什么?”
裴司堰似笑非笑,“裴绍钦,到底是谁丧心病狂?十一月二十五,窦茗烟叩开你睿王府的大门,那晚你在做什么?把你自己享用的女人再丢给圣上,那可是父子共牝的丑事,今晚又去,真不嫌脏?”
“哦,你不想落到孤的手里,你是想被龙骑卫的人抓现行?”
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耳畔劈开,裴绍钦额间冷汗爆涌,果然他全都知道。
他从牙齿缝里迸出二个字,“裴司堰!”
是太子设下的局。
裴绍钦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窦茗烟再次遭到太子的算计,他实在太狠了!
窦茗烟恨他入骨,应该不会帮着他来陷害自己,那就意味着他和窦茗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郑
裴司堰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当初,在淮阴县,你几乎把我逼到了绝境,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你落在孤的手里,咱们之间的账不该好好算算吗?“
最让他不忍受的是,他们还害得窦文漪得了失魂症,忘记了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裴绍钦早就该死!
裴绍钦恨得咬牙切齿,怒吼,“这些事与我何干,你有证据吗?你休想什么都想赖在我头上。当初在青楼,你的人不是一样刺杀我吗?”
当初若是直接杀了他,哪有这么多事,他们是担心无法掌控玄甲军,又觉得裴司堰的头疾迟早会要了他的命,根本无足轻重,所以掉以轻心了。
没想到他竟能逆风翻盘?
裴司堰垂着眼帘,声音冷漠,“抵赖也好,承认也罢,反正这笔账都会算在你头上。”
“还有我的头疾,是你母妃谭贵妃的杰作吧?可惜,孤已经找到解药,不会再受病痛折磨。不过孤受的苦,你可都得尝一尝。”
裴绍钦险些站不稳,后槽牙几乎咬碎,“裴司堰你好卑鄙,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时,一股钻心蚀骨的痛感,从左腿蔓延开来,好似瞬间遍布全身,痛得他冷汗爆涌。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
裴绍钦绝望地盯着他,早知道会落在他的手里,还不如被落在龙骑卫的手里。
就算他染指宫妃,依照父皇对他的偏袒,顶多是处死始作俑者的窦茗烟,或者罚他禁足,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不会遭受这般折磨,狼狈不堪。
他实在太懊悔了,明明形式一片大好,他有孟相这个岳父,还有朝中重臣以及世家的支持。他不过是来了一趟琼林苑,竟落入沦为鱼肉,任人宰割的处境?
裴司堰眼底戾气横生,涌动着浓烈的杀意,看他就好像看着一具尸体。
“当初在离宫,你还暗算过端王,给他下药想要他腿瘸?裴绍钦,在朝廷上纵容贪腐,连赈灾的米粮都还要贪腐,你又害死了多少灾民?”
“你这种人就不配活着,生在皇家,只会徒增罪孽,哪怕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更何况,前世,裴绍钦还是个勾结北狄,祸国殃民的卖国贼!
此言一出,裴绍钦彻底慌了,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不,不,你不能私自惩罚我,裴司堰,我不跟你争了还不行吗?”
裴司堰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自己走上了一条绝路,怪不得旁人,你放心,孤不会让你就这样草率地死掉,因为那样太便宜你了,孤要让你生不如死!”
——
一夕之间,朝廷局势巨变。
不知为何,睿王神秘失踪,皇城司的人都快把整个宁城翻了个遍,都还没有找到睿王的踪迹。
坊间流出各种传闻,他染指了宫妃畏罪潜逃,也有人他坏事做多,遭了报应。
一时间,众纷云,谁都没个准信。
睿王党群龙无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姑娘,你睿王到底藏在哪里了?”翠枝帮着窦文漪,梳妆时顺便提了一句。
窦涟漪眸光微闪,这事恐怕得问裴司堰才校
裴司堰从屋外进来,接过翠枝手中的梳篦,温热的指尖穿过她的青丝,
“漪儿,我给你绾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