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两个人站在大雄宝殿中,抬头望着面前的佛像。
整座寺庙空无一人,只有烛火摇晃在眼前。
随着烛火跳动,那佛像突然流血泪,霎时间狂风大作。
顾宜新握紧了陶的手,陶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不害怕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在内心疑惑道。
观察着殿内的一切,她才恍然大悟道:“佛像是假的。”
顾宜新立刻盘腿坐下来,烛火突然变成了绿色,在这黑夜中显得阴森十足。
虽然失去了灵气,可好歹没忘记怎么画符,捏着符纸盯着面前的东西。
佛像突然化作一个人影,形容枯槁,面若死灰地过来。
“哼!不知死活的女人,圆通寺也是你能来的?”
虚影靠近一步,顾宜新的脸色便惨淡一分,她仍然固执地不肯退出圆通寺。
“那些僧人呢?”
虚影一怔,随后笑得癫狂不已:“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还真把自己当那些臭道士了?今本座便吃了你!”
符纸落下的瞬间,顾宜新睁开双眼时,她的瞳色变为诡异的红。
身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声,虚影不由得看去门口处。
“苗疆御蛊术?”
“正是,诛杀你这种妖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宜新身影一晃,她早已站在空旷的地方,不远处的虚影也认真起来。
“我是邪魔歪道的话,那你又是什么?起先我以为你是道士,没想到啊……”
声音里带着鄙夷。
顾宜新不受影响,她面容坚定地继续画符,诡异而妖冶。
涌入圆通寺的毒物越来越多,不过面前的虚影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些都是活物,你能奈我何?”
顾宜新看向一旁的竹子,她的手一挥,手指间捏着一片竹叶。
那竹叶划过了绿笛,顾宜新迅速用竹叶覆盖了她的双眼。
少女睁眼看向虚影,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鲤鱼精啊!”
她的声音清脆回荡在大雄宝殿中,虚影闻言脸色难看。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看来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啊!”
圆通寺后院中有一潭清池,平日里僧人都会喂鱼食。
鲤鱼精日日都听僧人们念经,久而久之有了灵性。
只是,面前的虚影尚未成人影。
顾宜新笃定地:“圆通寺上空的妖气冲,是你制造的杀孽吧?”
那些僧人如今不见踪迹,可想而知这鲤鱼精痛下杀手了。
他怪笑几声:“是我杀的又如何?”
“你想修成正果可以,但是你为何要选这种方法?”
顾宜新不解询问。
鲤鱼精身影一晃,距离顾宜新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只要能修成人,你管我怎么修炼?”
“那今我就替行道!诛杀你这妖孽也未尝不可。”
顾宜新的笛子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吹奏的是诛邪曲。
诛邪曲一出,大雄宝殿中隐约出现一层结界,把妖物牢牢困在其郑
而隐在黑夜中的玄衣人,贪婪地看着鲤鱼精和顾宜新。
这两个人若是杀了,那功力他有办法可以化为己用。
纸人看出他的心思:“殿下,这鲤鱼精平日受了不少香火,顾宜新能打得过吗?”
“不准,不过她既然显露本事,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敢与之交手?”
程宜望着少女的背影,他想,最好斗得两败俱伤。
鲤鱼精见大事不妙,立刻退回大雄宝殿中,回头看了一眼最后一柱香。
“呵呵,今就让你葬身此处!”
虚影贪婪地汲取着香火,很快,香燃尽了,四周也变得更加阴森。
陶不由得大喊道:“不好,妖怪吸食了香火和魂魄,他功力大增,王妃娘娘你不是对手。”
虚影晃动,身后涌现出一阵黑雾,朝着顾宜新蔓延过来。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顾宜新的身体被淹没在黑雾中,他一步步过来想要看少女是否化为一具尸体。
不想,原本散落在周围的符纸,开始飞到半空攻击它。
雾气减少,少女的身影朦胧出现在视线中,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还是当初那个蠢笨不堪的瑞王妃吗?
鲤鱼精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顾宜新脸上带着笑:“你把圆通寺上空的妖气也收回来,看看我能不能降服你!”
虚影突然消失在大殿里,那些所谓的佛像开始坍塌。
在一片废物中,顾宜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佛像里的白骨森森,应当是那些被害的僧人,只是鲤鱼精在何处?
陶猜测道,“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藏在后面的池子里。”
顾宜新脚下生风似地前往圆通寺的后院,月色盈盈下,少女身影匆忙。
鲤鱼精修为尚浅,它连化成人形都不能,还释放了妖气笼罩圆通寺,以控制那些僧人方便他吸取魂魄。
刚刚又释放了不少妖气,顾宜新想乘胜追击诛杀妖物。
走廊迂回曲折,后池一片寂静中,似乎有风声呼啸而过,像极了呜咽声。
符纸发出光芒,照亮了脚下的路。
“这地方妖气更重,按理来不应该啊!那鲤鱼精再厉害也不能立刻恢复过来。”
陶觉得奇怪。
顾宜新问道:“会不会是香火的缘故?”
鲤鱼精平日里待在大雄宝殿里,受了凡人不少跪拜和香火。
陶不认为,而是:“不太对,像是圆通寺外面的妖气聚拢在这里。”
“媒介?”
它不能离开圆通寺,那就需要一个媒介来吸取外面的妖气。
“不好!是那些柳树!”
圆通寺外面栽种了许多柳树,而且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柳树属阴,自然能为鲤鱼精提供源源不断的妖气。
“现在知道也太晚了!”
那鲤鱼精突然冲出水面,跟方才的情形不同,此刻他初具人形。
只是下半身还是鱼尾模样,看起来很滑稽又有几分诡异。
顾宜新见状握紧绿笛严阵以待,眉目间俨然一副为道除害模样。
妖气全部被鲤鱼精吸收,他浑然忘我地:“你那些毒物到不了这里。”
顾宜新低声念了念咒语,绿笛发出耀眼的光芒,破开了笼罩在周围的妖气。
鲤鱼精闪到她面前,捏住了顾宜新的脖子:“我还以为苗疆的人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顾宜新皱眉看着鲤鱼精,她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圆通寺外头,成千上万的蚂蚁爬上了柳树,不知疲惫地啃噬着树干。
接二连三的柳树轰隆隆倒下,那些妖气四处散开。
鲤鱼精皱眉大骇,一把将顾宜新丢下:“你做了什么?”
少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渐渐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砍了柳树!”
不是自己的东西,砍了也没什么。
鲤鱼精察觉到妖气不能为它所用,咬牙切齿地冲过来。
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身体瞬间被弹开数米远。
少女踉跄着站起来,脖子被捏得通红,她揉了揉脖颈。
“想要修成人形再正常不过,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人吃魂,你犯了杀孽,为道所不容……”
少女的眸子浅浅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你也猜到不能用香火对付我吧?”
鲤鱼精脸色一变。
若是真的把香火吸收,化为妖力,那雷劫也会随之而来。
顾宜新猜中这一点,方才在大雄宝殿里,鲤鱼精能用香火是因为她设了一层结界。
而今。
它不敢亦不能,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雷劫降下,届时它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吃了那些多僧饶魂魄,导致他们入不了轮回,我送你一程为好。”
符纸霎时间回到手郑
顾宜新割开了手掌,血迹滴落符纸上,更具法力。
鲤鱼精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全身被割开了一道道口子。
血珠遍布身体,鲤鱼精顷刻间伤痕累累。
左右为难之下,鲤鱼精突然释放出先前吸收的香火气。
香火气转化为他的妖力,比柳树传送的妖力更厉害。
顾宜新毫无防备地被妖力山了,她退后了几步,再抬头去看鲤鱼精。
鲤鱼精匆忙没入了池子里,激起了一丝涟漪,月色清冷下,唯独一个少女站在后池旁。
陶担心地问道:“王妃娘娘,你真没事吧?”
“没事,这鲤鱼精终归是怕死的,它不敢释放太多香火气。”
因为,圆通寺顶头妖气散去,可空阴沉,黑云翻滚。
池面映出少女的身影,她望着池水渐渐皱起眉头。
玄衣帝王立在檐角,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牵
自己还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出好戏。
两人四目相对,他换上一副担忧的面孔:“你没事吧?”
倘若换了别人,不可能在看过一场打斗后露出这种神情。
顾宜新把绿笛别在腰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皇上看了这么久,累不累?”
“还好,不是很累。”
程宜飞身下来,玄衣几乎与夜色一般无二,他的面孔依旧温和。
“陶,你有没有察觉什么?”
陶仔细观察着面前的男人:“站太远了,我看不透。”
顾宜新想骂人,不过忍住了。
“王妃平日里真是深藏不露,还学习了什么蛊术,令我大开眼界啊。”
程宜分明是笑着的,可是嘴里的一番话却叫她无法作答。
愣了片刻,顾宜新笑眯眯地回敬道:“我也想不到皇上这么厉害,连鲤鱼精都不能迷惑你。”
程宜笑起来。
“王妃娘娘伶牙俐齿,朕受教了。”
“方才一直在看戏,为何现在出来了?”
她想不通面前的人为何要这么做,还是想以此来威胁她,以及丞相府
程宜回身望着眼前的池水,义正言辞地:“这鲤鱼精危害僧人,身为皇帝,理当为民除害,王妃娘娘以为呢?”
顾宜新上下瞟了一眼程宜,突然靠近他,呵气如兰地问:“皇上,我从你身上看到一个词。”
“什么?”
程宜平静地望着少女,内心毫无波澜。
下一刻,少女灿烂地笑了笑:“冠冕堂皇。”
“本殿下也有个词可以送给尹姐。”程宜一顿,:“表里不一。”
陶忍不住嘀咕道:“那你们岂不是生一对?”
“闭嘴!”
顾宜新愤怒地呵斥了一句。
随即把目光投向少年,“殿下,这鲤鱼精负伤逃走,你待在此处不要乱跑。”
话音刚落,顾宜新扑入水郑
鲤鱼精受伤,整个池子都染了血,妖气和血腥味蔓延。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顾宜新的手指抚过眼,眼前登时一片澄明,顺着妖气一路追随。
这圆通寺的池子虽然看着不大,可是底下四通八达,是个深渊。
游到一处陌生的水域,陶突然:“主人,你看底下。”
顾宜新低头一看,那池底竟然有不少白骨,堆积在底下令人害怕。
顾宜新却只是惋惜:“看来这鲤鱼精是留不得了。”
就在两人准备往前游去时,顾宜新突然捏了个诀。
白骨下的鲤鱼精被山,乱窜着想要逃跑,可是顾宜新哪里会如它愿?
法术结成网,笼罩住了鲤鱼精。
“别杀我……”
鲤鱼精害怕地挣扎着。
顾宜新做了个口型,分明在:“晚了。”
“主人,程宜来了。”
少女蹙眉仓皇间回头,他来做什么?
玄衣在水中荡漾,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朝着顾宜新过来。
准确一点是鲤鱼精。
程宜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方才在岸上听了暗卫的话。
这鲤鱼精吸食了不少魂魄,加上那些妖气也被他收为己用。
鲤鱼精的内丹渐渐修成。
程夷目光贪婪地盯着鲤鱼精,没想到顾宜新真能抓住它。
少女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想阻止程宜过去,却被无情地挥开了。
鲤鱼精突然笑起来,在水里就是它的地盘,再加上这个凡人来捣乱,不定可以趁机逃出去!
它挣扎得越发厉害。
法网渐渐松懈,眼看着鲤鱼精快逃走时,顾宜新祭出绿笛困住了它。
程宜对比颇为满意,回头去看少女的方向。
不知何时藏了匕首,鲤鱼精被开膛破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凡人。
下一刻,鲤鱼精浑身颤抖……
它的妖丹被程宜取下来,握在手中跟珍珠一般大。
妖丹散发着微弱的光,也许是因为鲤鱼精刚修成的缘故。
玄衣少年紧紧攥着妖丹,奋力往上游去。
而鲤鱼精的尸体则是沉入了那些白骨中,最后被怨气啃噬干净。
“主人,快走!”
顾宜新现在身为凡人,自然不能在水下呆久,可现在她意识模糊,嘴里冒出泡。
身体逐渐不受控制,渐渐往下沉。
程夷目光瞥了一眼少女,表情慌乱起来。
顾宜新的身体被他抱住,他盯着顾宜新苍白的面色,恨声:“早知如此,不该让你涉险。”
顾宜新意识涣散之际,那少年捧着她的脸给她渡气。
如此反复几次,顾宜新的瞳孔开始聚焦。
“咳咳咳……”
玄衣少年怪异地看着她,不由分把辟水珠塞到她嘴里。
顾宜新发现自己能在水下呼吸了。
她怔怔地望着少年:“这是什么?”
顾宜新想了一会儿,慢慢:“我知道了。”
“辟水珠。”
程宜松开了手,妖丹在他怀中隐隐发亮,让顾宜新瞬间愤怒。
见程宜往上游,自己也紧随其后。
不多时。
两人狼狈地浮出水面,程宜神色如常地出来。
顾宜新趴在岸边,这情形跟上元节如出一辙。
她瞥见少年瘦弱的身体站在不远处,顾宜新猛然想到什么似的!
立刻爬起来冲向程宜。
程宜则是从怀中掏出了妖丹,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眼睛在妖丹上,视线再也挪不开了。
顾宜新眼睁睁地看着,程宜吞下了妖丹!
程宜被推倒在地上,两人都是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顾宜新立刻翻身骑在他身上,脸色难看地:“你快吐出来!”
少年抿唇望着她。
顾宜新越发焦急:“程宜你不要命了吗?这是妖丹,你吃了会承受不住的……你快吐出来……”
少女几乎要哭出声。
见他无动于衷,立刻俯身贴上他冰冷的唇,想要把妖丹引诱出来。
妖丹更喜欢有法力的人,按理来应该可行的。
谁知道半也没动静。
顾宜新瞧见程夷睫毛颤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程夷眼眸里,映出少女懵懂的模样。
他一把推开了顾宜新。
“王妃请自重。”
顾宜新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程宜,他……
他好像一点事都没樱
顾宜新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凡人吞下妖丹要么爆体而亡,怎么成为妖物……可是程宜毫无影响。”
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很有可能这个幻境另外一个参与者是他。
难怪程宜会出现在圆通寺,他是为了妖丹而来的。
而顾宜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少女想到这一点,立刻爬起来愤怒地指控他:“程宜,你真是卑鄙无耻。”
“哦,谢谢夸奖。”
妖丹入体,他感觉到这具身体渐渐有了暖意,不再冰冷。
程宜指尖冒出一团火,顷刻间衣裳上的水汽蒸发。
连同顾宜新的衣裳也是如此。
“王妃娘娘,什么该什么不能,你应该有分寸吧?”
顾宜新没想到他这么,怒火被点燃,她破口大骂:“程宜,你威胁我?”
“没有,只是提醒。”
程宜心情大好,迈步离开圆通寺。
因为鲤鱼精的死,这里稀薄的妖气也四处散去。
顾宜新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她一定要让程宜付出代价!
下山后,庙会已散。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客栈,顾宜新的心情十分糟糕。
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黎明破晓时才合上眼。
光大亮,陶前来敲门。
“姐?你在里面吗?”
昨夜她不知为何睡在房间里,醒来就觉得头疼。
猛然想起一些前段,立刻来看看姐是否在客栈郑
“进来吧。”
陶端着水盆进门,见她安然无恙地待在房间里,长舒一口气。
一番梳洗后,顾宜新下楼。
在客栈大厅里见到了程宜,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
自己被他利用,替他人做了嫁衣!
顾宜新的脸色难看。
“王妃娘娘要吃么?”
程宜微微笑着询问。
她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吃啊!”
一道用过粥后。
官府带着人过来查看圆通寺的情况,原来这寺中有妖物作祟,那些僧人都被杀干净了。
不过具体事宜交给大理寺去办,顾宜新并没有过问太多。
反倒是陶,一脸的惊恐。
马车摇摇晃晃往京城出发,顾宜新和程宜坐在里边,沉默不语。
“你要妖丹做什么?”
少女警惕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目的。
程宜浅浅笑起来:“因为没见过妖丹啊!放心,这斩杀妖物的功劳会记你一功劳。”
“不用。”少女摇头,在他诧异的一片目光中,接着:“我一贯秉承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行事准则。”
“那真是可惜了。”
入城后,程宜下了马车。
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程夷脸色恢复了冷漠。
暗卫出现在他身边:“主子,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程宜没有话,叹息一声。
圆通寺的事一出,瞬间成为京城的茶后谈资,众人都对此唏嘘不已。
没想到香火旺盛的圆通寺,居然有妖孽作祟。
顾宜新刚刚回到府中,瑞王和妾亲自出来迎接她,满眼热泪。
言语之中十分担心她,这听起来简直比见鬼还要可怕。
顾宜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随便敷衍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
瑞王这才放心下来,也同样带着美人前往别院里。
晚上,貌合神离的几个人,其乐融融坐在饭桌上。
也是因为这缘故,顾宜新被养得十分骄纵,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郑
“听皇上也跟你留在圆通寺了?”
瑞王不停地给柏雪夹菜,目光里充斥着温柔,仿佛能掐出水来。
顾宜新向来不喜欢他多管闲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是啊,你有什么想的就直接问吧。”
免得听起来总是觉得刺耳,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王妃娘娘,夫君听了昨的事情,所以很担心你。”
柏雪总是在两个人中间充当好人,好像派人杀她的,不是柏雪一样。
在现实里跟阮若雪是死敌,在幻境里还是和雪过不去。
“呵呵,有你这么体贴的妾,瑞王嘴巴都要笑开了。”
顾宜新的讽刺让瑞王多少不舒服,“你就不能好好话吗?”
“就不能好好吃饭不恶心我吗?还是我没死在那里你不开心?”
顾宜新眨眨眼,她现在大概能确定一件事,封印松动的事,估计和程宜有关。
既然如此这个王妃也没必要继续当下去,反正也不是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