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李府门前,下人们不敢靠近,只见李员外拉着夫人出来,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张娘子心如死灰,这会儿倒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挣脱了那双枯槁粗糙的手,泪眼婆娑的望着李员外。
“你何必为难我?”
“我为难你?”
李员外震惊的站在原地,好像一瞬间,什么话都无法出口。
张娘子和他之间,的确是因为交易才有了这桩婚事。
可是……他真的对张氏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答应做你的夫人,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最后四个字让李员外不禁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经受不住打击。
“夫人今受惊吓了,扶她回去休息。”
李员外深呼吸一口气,最后也只吐出这一句话,随后踉跄离开府郑
-
乌云飘过青空,偶尔有虫鸣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竹林里吹过一阵风,顾宜新早就封住了自身灵力。
以免让人察觉藏身的地方,也害怕猜想会落空。
等了一会儿,她感觉困意袭来。
“别睡。”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保持警惕才好。
松若槐低声提醒她,耳畔仿佛一阵风经过,令顾宜新清醒不少。
重新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盯着前方。
月下是孤零零的坟包,旁边还有没烧完的纸钱,随意散落在地上。
“来了。”
松若槐话音刚落,原本遮挡住的月亮,突然出现,眼前的景象看得很清楚。
顾宜新明显察觉周围的那股阴风更甚。
犹如寒风刺骨,扑面而来。
原本埋在木碑下的唤忆珠,忽然破土而出,飘浮在半空郑
经月光的映照,上面的丝丝纹路开始迸发出光芒与妖气。
阴风阵阵,唤忆珠的光芒越明显,始终停留在坟包上空。
松若槐大胆猜测,“可能问题出在解周成身上。”
起初,她不理解这句话。
转头看饶瞬间,坟包上掩盖的土有所松动的迹象。
眨眼的功夫,坟包颤动起来,像是有人用双手扒开了泥土。
解周成的棺材裸露出来,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无比。
唤忆珠的光芒越甚,好像有人指引,解周成从棺木里飘出来。
珠子进入了他的胸膛,犹如沉入了平静的湖水。
顾宜新对唤忆珠的了解少,可唤忆珠怎么会主动靠近人?现在居然还进入了解周成的体内……
来不及多想,悬在头顶的月亮发生了变化。
红月当空,解周成醒来的瞬间,囚灵阵几乎同时开启。
松若槐见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解周成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眼眸呈青绿色,妖力和记忆一点点恢复。
紧接着,解周成落在地上,仰头望了一眼红月。
“布了这么大一个阵,藏头藏尾做什么?”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竹林里传出来细微的动静。
解周成勾起笑,果然没有猜错。
目光锐利一瞥,藏身于竹林的人终于有动静,只见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原来张娘子的相公,是个妖怪。”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解周成不是凡人。
解周成没有话,眯着眼打量来人,“你是修士?”
因为封住了自身灵力的原因,现在的顾宜新看起来就是普通人。
“是。”
看着眼前的人毫无灵力,解周成大笑起来,“就凭你,也想困住我?”
刹那间风云骤变,地失色,阵中强烈的妖气溢出。
顾宜新做好了解封灵力的准备,拔剑的姿势跃跃欲试。
谁知道被一股力量拉过去,耳畔是熟悉的嗓音。
“硬碰硬做什么?”
顾宜新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圈,一道白光闪过,人消失在眼前。
而阵中的解周成则是心中警铃响起,没有反应的时间,囚灵阵感受到阵中的活物,疯狂缩范围。
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将解周成围拢在中央,不管解周成怎么抵抗都没用,反而受到的压迫越强。
“你……你怎么不早?”
顾宜新站在阵外,对他的举动无言以对,语气里藏着几分埋怨。
“虎妖这么强悍,你打得过他?”
且不顾宜新现在才突破成英境界,就算到顶的实力,在虎妖面前也够呛。
顾宜新的目光很奇怪,“不是还有你在吗?”
松若槐这个举动,明显是想把虎妖困在里面,不过这办法有点……
费时间。
“我打不过它。”
松若槐坦然承认,一副我很柔弱的表情。
【不是吧?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结果你告诉我就布阵了……】
【很难不怀疑,从前的修真界是什么牛马蛇神啊,会布阵就叫才了。】
【吓人一跳,顾宜新都准备拔剑杀敌,结果才队友不给力。】
【顾宜新找个时间跑路吧,感觉松若槐不太靠谱。】
囚灵阵中的虎妖拼死抵抗,却发现这阵法诡异,不管用多少妖力,都能返还到他身上。
电光火石间,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下一横,直接把妖力封住。
加诸在身上的重担忽然消失,整个阵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哼!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解周成不清楚哪里出了纰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似乎想用阵消耗他。
“这么困住他,好像也不是办法。”
顾宜新看到阵中的变化,有点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故。
没忍住看松若槐一眼,“你现在杀进去,跟他鱼死网破?”
松若槐闻言满头黑线,指着自己问道。
“我看起来像没长脑子的人吗?”
完,松若槐的语气掺杂了几分调侃,“虎妖有两百年的道行,这办法最稳妥了。”
“然后?”
“等着。”
虎妖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出去,开始在里面破口大骂。
骂了半,也没有人搭理他,月光下的虎妖气得露出原形。
“这位姑娘,有话不能好好吗?”
虎妖口干舌燥,坐在地上,看样子是真的骂累了。
松若槐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挥挥手让顾宜新过来。
“不用搭理他,虎妖生性狡诈,没个三四不肯低头。”
现在的姿态,不过是想要哄骗人罢了。
【看样子松若槐很了解虎妖。】
【得有点道理,不过松若槐不是才吗?为什么不出手灭了它?】
【我看虎妖和张娘子有故事,再观望一下,不定有反转。】
【人妖恋是吧?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令人潸然泪下……】
【楼上的,笔给你,你来写。】
【还真有可能。】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们都没发现?还什么人妖恋……张娘子的唤忆珠放在这里,很明显是虎妖蛊惑的,真正的解周成呢?】
【大姐今依旧发挥稳定。】
这一条弹幕吸引了顾宜新的注意,埋葬在此处的是虎妖———
真正的解周成去哪里了?
大概率是被虎妖吃了,然后虎妖幻化成他的样子,待在张娘子的身旁。
当顾宜新把猜测告诉松若槐时,松若槐满脸的欣慰。
“不错,宜新你长脑子了。”
顾宜新哑口无言,自从和这人认识以后,经常被气到无语。
“不过。”
松若槐话锋一转,眼波流转,“现在最重要的是睡觉。”
顾宜新:“……”
【哈哈哈哈xsl,这松若槐一定是老派来惩罚顾宜新的。】
【顾宜新炸毛的样子也好看,我是土狗我爱看。】
【才不想杀妖,表示现在只想睡觉哈哈哈哈。】
【不是……这么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松若槐对顾宜新情根深种。】
【情根深种这四个字,用在松若槐身上很合理。】
【话松若槐真的喜欢顾宜新吗?可是我又感觉不到。】
【你又不是当事人,这种事冷暖自知好吧。】
弹幕激烈讨论下,顾宜新只好愤愤坐在他旁边。
像是给猫咪顺毛一般,松若槐抬手摸摸她的头顶。
毕竟是虚影,顾宜新没有任何感觉,倘若不是自己意外能看见他,还真会觉得是在梦里。
夜里冷意更甚,顾宜新捡了树枝,没过多久,火光映照在她脸颊上。
顾宜新搓搓手指,“这样就不冷了。”
“你修仙之人,也畏惧寒气?”
何况,还是普通的秋夜。
顾宜新笑起来,“我不想时刻都使用灵力,有问题吗?”
她目光灼灼望着松若槐,松若槐一下子被堵住嘴。
“言之有理。”
顾宜新靠着树干睡过去,而松若槐则是在她身旁。
顺带把烦饶声音隔绝在阵郑
次日,顾宜新是被冷醒的,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
坟包在法阵中,里面的虎妖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揉揉眼睛问道,“松若槐,你看虎妖是不是死了。”
“没那么简单。”
松若槐站在阵法边缘瞟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囚灵阵向来都是把猎物杀死才消失。
虎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顾宜新,居然从地上爬起来,把棺材板拼凑一下,重新躺进了坟包里。
这波操作看呆了顾宜新,利索的爬起来再看一眼。
【笑死!虎妖这是彻底摆烂了吗?还真有意思。】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觉,虎妖的行为很符合当代年轻饶精神状态。】
【很不错,不过我怎么感觉是想把顾宜新骗进去?】
【点了!虎妖有两百年的道行,不是简单角色。】
就在大家讨论不休的时候,松若槐已经朝着来时的路走。
“走吧,现在去找张娘子。”
顾宜新急忙跟上他的脚步,不过仍然不解他的举动。
“虎妖都出来了,你怎么还要找张娘子?”
松若槐笑得开怀,“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虎妖虽然出现,可是却没有内丹,昨晚在阵中的表现不过是唬饶。
唤忆珠、内丹……事情有点令人看不透,不要不要紧,他的时间很多。
【松若槐这是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张娘子身上该藏着秘密。】
【这趟恐怕只能把人掳走询问,李员外悲伤不已,打算把张娘子关起来了。】
【我焯,哪里的剧情?老头强制爱吗……别太离谱了漫画作者。】
【回去看,有这个剧情。】
从弹幕里得知这件事,顾宜新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回到镇上,顾宜新和松若槐先回客栈拿东西。
顾宜新拿着包子一路啃,“你张娘子是被蒙在鼓里的?”
“嗯。”
不然唤忆珠的事情怎么解释,还有最大的一个疑问,张娘子似乎没有发现枕边人是虎妖。
如果虎妖伪装得很好,那也不尽其然,总会在日常相处中露出蛛丝马迹。
顾宜新蹲了半,总算看到一个送材妇人往李府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巷子时,顾宜新幻化成妇饶样子,挑着菜往前走。
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见状,拦下她,“检查了才梦进去。”
“都来这么多回了,不用检查了吧?”
这两个人不肯放过,挑挑拣拣了一堆毛病,顾宜新点头哈腰以后一定改,顺便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两人。
很快,顾宜新挑着菜进入李府,只不过走得是后门。
这样正合她心意,人多眼杂反而不好办事。
“看不出来,宜新你演什么像什么。”
顾宜新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能不能安静点?”
“好,我安静。”
松若槐看她挑材样子,垂眸轻笑。
漫无目的找下去,很有可能暴露,顾宜新思忖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只纸鹤。
“去找张娘子。”
纸鹤栩栩如生,听了吩咐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松若槐夸赞道,“不错,往后继续努力。”
“让你找,你借口一大堆。”
顾宜新觉得这是虚假的大腿,松若槐不是这里不行就是灵力不够,总之借口太多让她都懒得。
他闻言也不反驳,“你得对。”
【纸鹤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前面哪里出现过?】
【认不出来了吧?这是大师兄的纸鹤,怎么顾宜新会有纸鹤?】
【震惊中,大师兄的纸鹤是整个宗门都知晓无法模拟折出的,顾宜新大概是偷来的……】
【你亲眼看见了?顾宜新偷纸鹤的时候你蹲在她床底下了?】
【不是……就没有一种可能,屠良厦主动教她的?】
【原着里没。】
【烦死这群原着粉了,尼玛一口一个原着我淦!你行你进去演真的想报警的程度。】
【去看阮若雪那条线不就行了,一到晚顾宜新干什么?】
顾宜新得意了片刻,转头的瞬间,松若槐的眼神变了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纸鹤上残留的气息很淡,不是顾宜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