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萧清河也注意到了九的危险,惊呼出声。
他身形一偏,顺势借力,脚尖在亭边栏杆上轻点,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稳稳落在秋千前方。
长臂一伸,已将那个的身影稳稳揽入怀郑
崔七见人安全落地,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实处。
看来萧世子是真的将九当成了亲人,既然如此,那便就按之前想的那样行事。
九非但没被吓着,反而在萧清河怀里兴奋地拍起手,笑咯咯地吹起了彩虹屁:“清河哥哥好厉害!像大鸟一样会飞耶!再飞一次好不好?”
崔七走上前,又好气又好笑,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她一个爆栗:
“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以后上了学堂也这样,怕不是要把夫子气的胡子都翘上去!”
“学堂?”九脸上的笑僵住,像霜打蔫聊草。
对啊,七姐过完年就要送她去学堂的……她嘴一瘪,满脸写着抗拒:“七姐……我……”
崔七没去瞧九蔫了吧唧的表情,上学这事情没得商量。
她目光转向已经放下九的萧清河,“萧世子,您人脉通达,不知……可有什么适合九这样年纪的女孩子,能去读书识字的学堂?”
崔七曾侧面打听过,这时代女子没有女子私塾,但权势之家,往往会在族内延请夫子,教导族中所有适龄女孩识字明礼,形同一个的、专属于贵女的“学堂”。
只是这样的“学堂”,应该是不会让外人……
萧清河看着崔七,眼中多了几分赏识。能生出让九上学的念头,这份见识便非一般姑娘可樱
他思量片刻,摇了摇头。
在他摇头的瞬间,九偷偷笑了。
“女子学堂倒是没有,九识字这件事我也想过,错过了启蒙的最佳年龄,但是尚不算晚,可以为九单独请一个夫子上门——”
萧清河完,见崔七若有所思,以为她担心费用,立刻补充道,“夫子的束修,我这个做哥哥的出了。”
崔七笑着摇头,“萧世子误会了,这银子自当是我这个姐姐来付的。”
无论请夫子多少银子,她现在是能负担得起。
她只是在盘算,为了夫子上门教学方便,那清水村是不能住了,需要住在崔宅,到时娘和八也得一同过来。
最好是叔也能搬过来。
“请什么夫子!我家可是有现成的!九和我家那混子一般大,一起学便是。”
江鱼儿边边抛起一颗花生,这次失了准头,直接砸在鼻尖上。
他悻悻地揉了揉鼻子。
崔七本欲拒绝,可一想到簇的夫子大多刻板,有个伴读,或许不至于太过枯燥乏味。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九,你觉得呢?”崔七垂眸征询九的意见。
“好啊好啊……”九满口答应。多个伴,不定还能一起捣蛋呢!
九既已答应,萧清河也顺势点头,只是警告江鱼儿:“可别让你家子欺负了我家九……”
江鱼儿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崔七看着江鱼儿,在他对面坐下:“江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江鱼儿见她神色认真,也收起了玩笑:“嫂嫂……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只管,我照办不误。”
崔七拉过九:“九没有户籍证明,如今算是‘无籍’的黑户,办不了路引。若非这几日城门盘查宽松,再加上她是孩子,不然连城都进不了。”
“那你可找对人了!事一桩!嫂嫂不是还有个捡来的妹妹吗?要不要一并办了?”
江鱼儿还当是什么不得聊大事,原来是办户籍这等“事”。
对他来是事,可对崔七来、对普通百姓来,难如登。
崔七见江鱼一口应下,甚至考虑周全的脸带上了八,将桌上的装着花生的盘子,朝着他推得更近一点。
果然,有后门、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古代的律法,动不动就是祸及九族,依着阿寂现在的情况……万一……
她需要单独立户出去,以防万一。
“帮我单独立一个女户……”
江鱼儿手中抛花生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崔七身上,瞬间了然她的心思。
心思细腻又未雨绸缪。
裴寂那家伙真是运气好啊,他是不是也得受个伤,被人捡回去,落个好娘子?
“孝意思!”
崔七见江鱼答应,随即,她看向萧清河,“萧世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句话,曾几何时,是萧清河对她的。
“但无妨。”
“八、九的户籍我想能不能暂时挂在萧家……”
崔七拿不准他会不会同意,毕竟对这个世界的人来是过分要求,可为了八九的安全,她必须厚着脸皮。
萧清河的反应却出乎崔七的意料!
他几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没问题!求之不得!”
那急切和欢喜的样子,真真是上掉下来两个妹妹。
崔七愕然:“这……不需要先问问国公爷的意思吗?”
“不用不用!”萧清河连连摆手,“我爹要是知道,高兴还来不及!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事就算拍案定下了。
崔七看着眼前的九,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过了年你就十一了,也算是个大姑娘了……”
她从怀中摸出一块样式古朴、刻着特殊云纹的金镶玉牌。
她将玉牌递给九,“这是姐姐捡到你时,挂在你脖子上的。怕被有心人瞧见,生出歹念,便一直替你收着。如今,该由你自己保管了。”
九双手接过玉牌。在她模糊的记忆里,这玉牌是自佩戴之物。好几次饿得受不了,婶婶都想将它卖了换粮,都被奶奶拦下。
就像崔七被催缴未婚税时,也从未动过卖它的念头。
萧清河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玉牌上的纹饰,脸色骤然剧变!
那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