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拿出手机,姜夕雾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听到对方恶狠狠的声音,“姜夕雾是吧,你老子在我们手上,拿钱过来,不然我们弄死他。”
“他欠了多少?”姜夕雾声音淡漠。
“六百万。”对方回。
没救了。
姜序之彻底没救了。
姜夕雾按压着太阳穴,“别弄死,他身上的器官应该还值点钱,你们看着取吧。”
电话那端传来姜序一痛苦的哀嚎声,“夕雾,你不能不管爸爸啊,你救救爸爸,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赌了。”
全然没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气焰。
姜夕雾声音沉了下,“让姜序之接电话。”
姜序之迫不及待出声,“夕雾,你要什么,爸爸什么都听你的。”
姜夕雾眸光一暗,“姜序之,妈妈死了,你自生自灭吧。”
不等姜序之开口,她直接挂断羚话。
等对方再打来,她直接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而后,她修改了手机设定,将姜序之彻底抛在了脑后。
按照母亲所,自己的生父是顾淮安,姜序之对她,没有生恩。
中药厂倒闭前,姜序之对她不算差,她这些年给出去的钱,只当是还了他的养恩了。
从今以后,姜序之是生是死,与她毫无关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姜夕雾该吃吃,该喝喝,表现得像正常人一样。
五后,姜夕雾搬回了出租屋。
没有陆宴辞,没有裴野,她躺在床上,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她没有妈妈了。
哭到最后,筋疲力尽,她抱着枕头,恍惚间以为自己抱住了妈妈,睡了过去,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醒的时候,已经黑了。
睁开眼,才发现怪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樱
姜夕雾坐起身,呆呆看向窗外,今晚月色很美,不知道妈妈在上能不能看到。
隐隐听到开门声,猜到是谁,姜夕雾没动。
她重复了几遍微笑的动作,调整好状态,看到陆宴辞时,她露出一抹笑,叫他,“二哥。”
这是她最开始对他的称呼。
陆屿是大哥,陆宴辞是二哥。
陆宴辞面上表情僵了一瞬,纠正她,“夕雾,你不姓陆。”
“宴辞哥。”姜夕雾换了称呼。
陆宴辞“嗯”了一声,“饿不饿,带你出去吃饭。”
姜夕雾摇摇头,“我想在家里吃,宴辞哥给我做。”
她软着声线,话时,语气与从前无异。
陆宴辞却变了,不再阴晴不定,温声细语,“好,想吃什么,我去买食材。”
“冰箱里都有,”姜夕雾拉了一下被子,“宴辞哥自己看着做。”
“好。”陆宴辞完,进了厨房。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像是刚买的。
看着里面的食材,饮料,陆宴辞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有长住的趋势,不像要离开的样子。
拿出排骨,指尖紧了紧。
不放心,陆宴辞又去卧室看了一眼姜夕雾,见她盘着腿,手里拿着剧本,口中念念有词。
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姜夕雾抬起头,“宴辞哥,怎么了?”
“没事,”陆宴辞应声,“饭好了,我叫你。”
姜夕雾甜甜一笑,“好,谢谢宴辞哥。”
她眼睛肿着,陆宴辞知道,她刚哭过。
她在努力迎合自己。
蓦地,心似乎疼了一下。
陆宴辞调整好情绪,回到厨房,将排骨焯水后,腌制了一会儿。
忙忙碌碌一个多时,陆宴辞烧了三菜一汤。
闻到饭香味,姜夕雾主动走了出去。
刚准备去叫她,迎面对上一双黝黑深眸,陆宴辞唇瓣抖了抖,“夕雾,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姜夕雾眉眼一弯,“宴辞哥辛苦啦。”
俨然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陆宴辞隐隐感觉不舒服,心脏像被剜去了一块,空空荡荡的。
明明姜夕雾就在眼前,他却觉得姑娘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快要抓不住了。
吃饭时,姜夕雾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像先前那样,忍不住吐槽,“宴辞哥,你是不是又好长时间没做饭啦,排骨有点咸了。”
陆宴辞尝了尝,“我下次注意。”
不安感越来越重,几乎快要压不住,陆宴辞忍不住问出了口,“夕雾,打算什么时候给陈阿姨办葬礼?”
“不着急,”姜夕雾喝了一口汤,“妈妈要是下葬,我就真的看不到她了,宴辞哥,我想让妈妈再陪我一段时间,可以吗?”
满是希冀的眼神落向他。
陆宴辞吐出两个字,“可以。”
“对了,宴辞哥,我刚收到消息,年后要进组,”姜夕雾放下筷子,“因为是古装,拍摄会很辛苦,我想住在剧组附近的酒店,省得跑来跑去,麻烦。”
陆宴辞想了想,应允了,“我帮你找,两间房,你跟陶陶一人一间。”
陆宴辞存了私心,姜夕雾自己住一间,自己去看她时,会方便一些。
姜夕雾还想再问问冯明的事,但她忍住了。
她怕最终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不想再问问别的?”陆宴辞故意诱导她。
姜夕雾低头,没话。
“怨我?还是怕失望?”
“怕失望。”
陆宴辞柔柔一笑,“放心吧,这次你不会失望了。”
姜夕雾抬起头,眼神亮了几分,“真的?”
“真的,”陆宴辞目光灼灼,“宴辞哥几时骗过你?”
“啪叽”
姜夕雾主动亲了他一下,“宴辞哥,你最好了。”
她似乎大胆了一些。
相处这么久,她很少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撒娇。
陆宴辞这块冰,终究是融化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他不想跟白家的姑娘结婚了,他要娶姜夕雾。
只要她点头,现在就可以。
脑海中浮现林向绾被抓的画面。
姜夕雾忽然记起林向绾那的话。
“陆宴辞,你要的东西,你不打算知道它的来历了吗?”
她想了想,没开口。
他与林向绾在一起的目的,与自己无关。
反正等拍完最后一部剧,她就要走了。
想到这,姜夕雾捧起碗,佯装喝汤,避开了陆宴辞的视线。
吃饱喝足,陆宴辞收拾了碗筷。
见他没有要离开的趋势,姜夕雾问他,“宴辞哥,要留宿?”
是她问过无数遍的问题。
只是这一次,答案不一样了。
陆宴辞征求了她的意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