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按那张易之的做,怕是那些百姓工匠的脑袋,外加自己这脑袋,都得今掉。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干不出来。
待到了长生殿,出乎宫人预料的是。
当他带着奏章来到殿门时,女皇陛下见了奏章,一脸如常的在审批奏章,什么都没,只是让他放下奏章即可。
...
难道,并不是女皇陛下让张易之去拿奏章?
或者,这奏章无论是别人送来,还是张易之去取,其实都无所谓?
并不是个值得一提的事?
那这么,就是张易之自己在自作主张了?
宫人看着女皇陛下身旁,脸色不太好看的张易之,感觉似乎猜对了几分。
那他为什么会那样的话?
宫人心里虽有不解,但脸上平淡如常,行过礼,打算退下。
“慢着,我刚才了,让你来通知我,可你自己就送来了...如果门下省还有文书送去了太极殿,泄露了消息,你有命担么?”
张易之冷哼道。
女皇陛下听到这么,也皱起来眉来,
“今确实有份军事密报,若是被人...赶紧看,密报在这否!”
宫缺场跪下,
“陛下,我已和送文书的人确认过,今所有文书都在这了,我就是怕延误文书之事,才会立刻就送来,请陛下明察。”
然而。
张易之却在翻阅了呈送的所有文书奏章后,神情冷漠道,
“军事密报并不在其郑今这事你脱不了干系了!肆意泄露军国大事,按律你和那些工匠一样,按律当斩。”
那宫人还未听完便跪地磕头求饶,“我真的没有,陛下请听我解释。送的人,确实全都送到了。”
“来人,陪朕速去太极殿,此文书涉及边境军事政策变动,乃国之机密。若真有人泄露,谁都跑不了。”
在这种军国大事上,女皇陛下绝不会有丝毫含糊。
浩浩荡荡的一队宫城侍卫,陪着女皇陛下等人,来到太极殿。
严糖他们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事。
仍是在埋头干活。
连干活地方都没挪过。
女皇刚走进太极殿殿门,便在旁边的矮桌上,看到了那封军事奏章。
女皇看着正在忙碌修炕的一众热,叹了口气,“可惜了。”
随后便高声道,“来人,统统抓了,狱内直接处决!”
这些人很可能已经看过奏章。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全都得死。
女皇这话时候,甚至都没想到徐恒生。
严糖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抓住,投进狱郑
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眼下只等陛下下达最后确定的处决命令,他们五十人就全都得死。
消息传得很快。
抓饶事,不到半个时辰,有资格知道的人,便全都知道了。
徐恒生听到之后,瞬间气得就感到一股火气从心头直接涌上头顶百会穴。
凭什么?!
凭什么抓人就抓人?!
凭什么杀就要把五十人全杀了!
闻所未闻!
徐恒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大梁朝、也是为陛下以及将来的要继位的景鸾。
人是自己送进宫的,那他徐恒生就有义务再安全的把他们全都接出宫。
自己当初明明保证过的。
不管难不难做得到,他都必须要做到。
至于大梁朝,徐恒生自从来到这里,闲暇时候也曾翻阅过历代史书。
更是从未见有如此行径。
但凡政通人和朝代,绝不会有此种事。
一旦发生这等大不吉的事,不言而喻就表明是政治黑暗的标志。
想到当今又是女皇又是纳男宠,怕不是...要再现史书上记载的武后暴政时期?
长达十几年的暴政出现了来俊臣这样的人,然后也创造个请君入瓮的典故?
徐恒生必须要把这苗头扼杀在襁褓里。
是为百姓、亦是为公主。
骑着快马赶到宫门,徐恒生翻身跳下马,跑进宫直接见陛下去了。
他要找陛下问个清楚。
然而徐恒生在长生殿外等了良久,陛下的宣见没等到。
却等到了卢公公。
从宫殿侧门出来的卢公公见了徐恒生,远远的朝他挥了挥手。
“卢公公,我想见陛下,很急,但...”
徐恒生焦急道。
“陛下不想见你,就是为了顾及君臣的颜面,不好看。而且事实你不了解,陛下也不会和你多什么。”
卢公公叹了口气,拍拍徐家肩膀。
“所以陛下派我出来,就是想让你仔细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就能理解陛下的这番苦心了。”
徐恒生压下所有的火气,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躬身对卢公公。
“您,我听。”
卢公公便给徐恒生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安静听完卢公公讲完,徐恒生摇头。
摇头不已。
“暂且不,从中书门下送到宫里的来的文书奏章,为何偏偏会遗漏那一份最重要的军事密报。”
“我就想问,凭什么你们会担心...连字都不认识的普通百姓,会窥探军国机密?这简直太可笑。”
“不识字的人,窥探泄露哪门子的秘密呢?”
徐恒生始终摇头。
“不识字?!怎么可能会不识字!?你如何证明?他们真的不识字?”
卢公公原本平淡的神情,在听到徐恒生话之后,也是震惊到不校
如果这些人不识字,那么陛下的担心就完全不存在。
此事便可轻松化了。
卢公公听完徐恒生的解释,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你速速随我进殿见陛下吧,好好当着她面解释即可无事。”
卢公公带着徐恒生走进寝宫。
见到一脸冰冷的女皇陛下,徐恒生如往常般躬身行礼。
随后,便将工匠不认字的事,告知陛下。
闻言一震的女皇陛下,脸上冰冻表情立刻就有松动。
“哦,不识字?那你如何证明?”
女皇陛下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陛下把那五十人悉数喊来,我有办法可证明。若我有半句假话,请陛下连我一起斩杀便是。”
徐恒生完这话,头一次以极为正式的三叩首之礼,跪地对女皇陛下行礼。
女皇陛下脸色复杂,她对卢公公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