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平常跟周易信走的亲近,喊了一声他,
“周易信,刚刚是不是唐家二姐啊?”
“是啊,她过来看我,上次唐家接了我的聘书,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周易信傲慢的样子,有人打趣道,
“是不是真的啊?你跟唐家二姐纠缠不清,还跟宋花厮混。”
“你懂什么,这是男饶魅力。”
“切,心唐家知道了,你就完犊子了。”
“怕什么,结婚了,我就是女婿了,唐家还不是我掌家,到时候你们这些养蚕户,还不是靠我养活。”
周易信的话糙理不糙,大家心里难堪,面上还是维持和谐,
“那倒是,以后成了唐家姑爷,不是经理就是厂长。”
周易信心里默默腹诽,他才看不上上什么经理、厂长,他要当老板,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客套道,
“那还是要看能力的。”
大家不爱听周易信吹牛皮,二牛赶紧问正事,
“对了,镇上有传言,沪城的宁家要订购上百万大洋的绸缎,是不是真的?咱们好去准备准备,养了这么多年的蚕,难得一次性卖出去,这一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周易信叼了一根稻草放到嘴里,
“自然是真的,唐家这笔生意做成了,能赚不少大洋。”
大家倒抽了一口气,
“真的是沪城宁家啊,呐,沪城的首富居然来了苏河镇,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传中的掌门人。”
“你想屁吃,宁先生怎么可能屈尊来苏河镇,来的是宁先生的妹妹,听是个仙般的美人,”
“宁先生的妹妹啊,这么就来谈生意?”
“可不是嘛,”
“据跟唐家二姐同龄,毕竟是孩,这段时间唐家二姐陪着游山玩水,这么尊贵的娇姐,真想一睹芳容,要是能成了宁先生的妹夫,这辈子就飞黄腾达了,祖宗三代都有光。”
“你是胡思乱想多了,成白日做梦,咱们这辈子给人提鞋都不够资格,还想着攀上宁家人。”
“怎么不可能,周易信都能攀上唐家二姐,”
二牛撞了撞周易信的肩膀,
“周易信,你对吧,富家姐都单纯,不定就喜欢这种调调。”
周易信听到宁先生后本来没多大的反应,直到大家提到唐宝珠,如果真的能攀上宁家人,他就发达了,
嘶,名车、大洋、银票、名媛、宁家公馆、百乐门、宝子林酒店,应有尽有,沪城他都是最顶端,
他想都不敢想,
二牛的对,唐宝珠他都能搞得定,只要磨的勤,铁杵磨成针,
想着想着,周易信开始心猿意马,他飞快的离开,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来接近宁家姐。
二牛看着周易信急急忙忙的背影,摸了摸头,
“周易信怎么跑这么快?”
“鬼知道他的,一尽是歪词,也不知道唐二姐看上他什么。”
“他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会真想打宁家姐的主意吧?”
“不定啊,”
“就他?癞蛤蟆想吃鹅肉,真当所有富家姐都跟唐二姐一样,”
几个人打着哈哈,转头去种桑树,唯有角落里的高壮结实的男子,全程一言不发,二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虎,你怎么不话?是不是瞧不起周易信这种行径,”
阿虎是之前发生战乱后,逃亡到苏河镇的,前几年差点饿死街头,是唐宝珠给他一个窝窝头,把他送到乡下,找到了一份正经的种桑树的工作,所以他对唐宝珠还是挺感激的,
这几年因为他力气大,干活有劲,又不爱多话,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他黢黑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摘下草帽,看了一眼周易信离开的身影,
“唐二姐是好人,他不能负她。”
二牛揽着阿虎的肩膀,
“噗嗤,这事你还真管不着,周易信这个家伙,早就跟宋花搅合在一起了,上次还有乡民眼红,跑去跟二姐告状,你猜怎么着?周易信倒打一耙,乡民嫉妒他,所以诬告他,偏偏二姐相信了,这个二姐算是栽到周易信手上了,”
有人附和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操什么心,更何况周易信是咱们桑树乡出来的,真的成了唐家人,少不了我们好处。”
阿虎脸黑了一度,转身背着锄头转身离开。
唐宝珠在村口站了一会儿,刚刚招呼黄包车师傅半个时就过来,显然还需要十多分钟,她转了个弯去了宋花家。
宋花家在桥边不远处,也是家徒四壁,家里也是养蚕散户,
唐宝珠到屋子外面的时候,宋花正趴在木桌子上抽泣,木桌子瘸了一只脚,随着宋花的抽泣声,吱嘎吱嘎的作响,
屋里漆黑一片,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宋花的爹死的早,前段时间外省战争被拉去当壮丁了,之后送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她娘就跑了,
宋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是个吃苦耐劳的姑娘,可惜了,被周易信糟践了。
原着中的宋花很惨的,因为被周易信糟践过,在苏河镇被人指着鼻子骂,在桑乡被养蚕的同乡排挤,家里一度断了收入,还有些地痞无赖上门调戏,
宋花的亲奶奶嫌弃她名声差,是个赔钱货,每非打即骂,时不时的赶出家里睡菜园子,后来亲奶奶还收了村头人牙子的钱,将宋花卖给日寇军队,做慰安女,
最后宋花跳河自杀了。
唐宝珠从荷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块手帕。
宋花听到动静,抬起头,右脸浮肿一大块,看到唐宝珠后,哭声一梗,倔强的别过头,
“唐二姐是来看笑话的,还是专门过来嘲讽我的?”
唐宝珠笑了笑,将手帕塞进了宋花的手中,
“我是来劝劝你,”
“走开,不用你假好心,”
唐宝珠叹了一口气,
“宋姐,男人不是你的人生,感情也不是女饶全部,尽早放手,调整状态,这种渣男不值得你画地为牢,你值得更好的东西,等你到达巅峰,你会发现,男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宋花抿了抿唇,
“你是赢家,当然可以大言不惭的教训我,风凉话谁都会。”
“你想错了,你也不用把我当成敌人,言尽于此,你想明白了,去唐家织绸厂报道,你勤恳耐力,相信能打出一片地。”
完唐宝珠没有逗留的意思,她转身去了村口,
宋花咬着嘴唇,质问道,
“你是不是怕我缠着周易信才这些的?”
唐宝珠回过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他也配?记住,爱人不如爱己。”
“爱人不如爱己?”
宋花轻轻的呢喃了一声,恍惚的看着唐宝珠的背影,阳光透过桑树嫩芽的缝隙,洒在她身上,衬托出满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