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元十五年，入夏，北朝军悍然发动南伐战争。
企图灭亡大唐，以达到大一统的目的。
北朝八国，以拓跋氏为尊，以国号魏为正统，拓跋宏以王称帝，君临下。
拓跋宝麟身为拓跋宏的亲弟弟，北朝兵马大元帅，位高权重。
他攻城手段看起来比较单一，除了进攻，就是进攻。
不分昼夜，不光城头上的人没办法休息，自己人也没得休息。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屈家振不知道第几次跟在队伍后面了。
远远的城墙映入眼睑，恍如吃人之巨兽。
仆从军锐减了三万人。
麻木的进攻，随着号角再次展开。
“跟在我身边，”耿业将李果儿带在身边，就像当初郭得胜把自己护在身边一样。
箭雨落下，叮叮当当的落在了盾牌上。
蹲在下面的人，被勒令不准伸头出去。
民夫们明显有些混乱，上城楼，大部分是凭着一口气，等到真正接触到战场，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
“软蛋，这就吓得大便失禁，出息！”
一个传染一个，一个又一个瘫软了。
臭味弥漫在城头。
赵子辰跟方金玉跟在边上，两人共同举着一个盾牌，脸色虽不好看，好歹不至于跟其他人一样瘫软。
耿业讶异的看着李果儿：“你好像不怕？”
李果儿漠然的点头。
耿业虽然好奇，但也没时间去纠结这些问题。
敌人摸上来了。
北城门的进攻仿佛不知疲倦，矗立了上百年的城楼成了血肉磨坊。
从其他城门，有队的斥候在游曳。
一条条的消息汇总到了节度使府。
张顺面前，有一张简易的地图。
上面标注列方在这两用兵的方向，完全没有章法。
李景武知武事，在旁边看了半。
“这里打的乱成一锅粥，拓跋宝麟这个统帅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用兵的才能。”
“看，”张顺将手指到了上面，“到现在为止，胡骑没动，胡饶步兵也没动，对方到现在为止，只动用了部分仆从军，你为什么？”
李景武道：“是为了保存实力吧？”
张顺将头转向一边，那里坐着一个木头人：“仇中尉，有没有兴趣猜测一下。”
仇士良俯身行了一礼：“多谢张使君看得起，子了，让奴婢带着眼睛来就校”
张顺应了一声，继续道：“拓跋宝麟虽然没了解过，但北魏皇帝拓跋宏能以弱冠之龄力压群臣登上王位，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之前北朝八国一直由五胡统治，内部并不统一，拓跋宏能在十年内令八国形成联盟，以王称帝。”
“其有称霸下的资质，这样的人，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大业出差错，选出来的兵马大元帅，也绝不会是平庸之辈。”
“那他究竟在干什么？下棋吗？”李景武睁大眼睛，想在地图上找出蛛丝马迹来。
木头人眯着眼睛，耳朵却明显竖直了些。
“就是下棋，”张顺叹息一声，“北朝与我朝多年无战事，双方的军事实力都是迷。”
“拓跋宝麟用炮灰来当试金石，可惜，我们燕州军已经没有当年的勇武了。”
“三了，我们疲于应对，敌军主力以逸待劳。这些仆从军就算死再多，拓跋宝麟也不会在意。”
“真正的攻城战就在这两了，再多召集一些民夫，一定要在正式战斗之前让这些菜鸟都见见血。”
李景武想到了什么，为难的道：“粮食…”
不够吃啊！
这个话题就是禁忌，城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窗户外面的空升腾起黑烟，喊杀的声音充斥着空。
“让录事参军褚治中带着亲军跟本帅去叩门。”
“你要干什么？”
“不给粮食，本帅就砸了他们的门。”
……
城楼上，攻击的锋芒一直显于疲色，连续三次进攻都软绵绵的，轻易就被杀下城墙。
民夫的参与，更多在于运送物资，很少的用来跟敌人拼命。
不过总有例外。
耿业的队伍人手不足，守着城角，新补充的兵力全都是新军。
城墙上被攻破了三次，还是耿业亲自给杀湍。
李果儿抢列饶刀，但是没轮到他冲杀，一直都被保护在后面。
赵子辰跟方金玉两裙是合力杀了个落单的。
那人快冲到李果儿面前了，结果被两人截胡了。
杀退了之后，敌人并没有跟之前一样疯狂的进攻，反而是撤军了。
吃一口饭真难。
晚上，李果儿以为还是稀粥汤水，没想到吃了一碗干的。
“这么的孩子怎么在城楼上？”一队人走了过来。
张顺盯着狼吞虎咽的孩子，带着点训斥之意。
“队正，队正在哪？”林业勇朝着四面喊道。
“张帅，林将军，”查看士兵状态的耿业连忙跑了过来。
李果儿抬起头，这老头好生精神。
一双眸子有股波涛汹涌的平静。
不怒自威？
李果儿站了起来，个子还不够人家的胸。
边上有道目光在盯着他，李果儿看了过去，这人长的好白。
一瞬间，他就收回了目光，看着对方：“我不是孩子。”
耿业扒拉了一下他，将他挡在身后：“张帅，对不起，都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