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二哥家，海怀瑾只是一句带过，这勾引起李正辉的好奇。跟海怀瑾分别后他就查海家二
爷。
以海氏这几年坍塌式败落和海仕荣一家的高调，要查他们一家，并不困难。作为海家人，海
乔廉算是失败之极。
摆在李正辉眼前的一道道一篇篇，全都是海仕荣家的不堪，他深深地为海怀瑾感到痛惜。
李正辉好奇作为长子的海乔溪怎么做到放弃庞大的家业，选择投身象牙塔。他又调查了海乔
溪。
有次回津城，李正辉故意到津城美院邂逅他。
简短的谈话中，李正辉很欣赏他的为人。当李正辉告诉海乔溪他现在正在追海怀瑾时，海乔溪高忻差点跳起来。
海怀瑾不愿意讲，而海乔溪根本不知道家里的事情，李正辉对海仕荣和海氏更好奇。
李正辉的眸光在海乔廉的脸上逗留了两秒，海怀瑾的五官，有三四成西域面孔，很耐看。而海乔溪的侧脸有一两成像海怀瑾。
但是，面前年轻人脸上，身上，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丁点像海乔溪的的样子，更不用像海乔溪的温文尔雅，对理想的追求，向着目标不懈努力。
李正辉收回眸光，神色不变，转身就要走。
刚好服务员拿着菜牌走进来，请他们点菜。
李正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回迈出的脚步，顺势坐回座位上。
“哥，您来！”看见李正辉坐回座位上，海乔廉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抢过服务员的菜谱，恭敬地双手递到他面前。
李正辉以总得有一个清醒的为由，推拒海乔廉一次次劝酒。
要是平时，海乔廉根本不会到这样的食店吃饭。因为晚餐没吃，又折腾了一个晚上，肚子早已打鼓了，狼吞虎咽起来。
海乔廉不是嫌啤酒太淡、红酒太差就是嫌洋酒太假。偏偏他想要的这个那个酒，服务员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李正辉只好叫服务员按照他的要求，对应着送进来就是。
两人不断举杯，李正辉以茶代酒，头脑无比清晰地挑着话题套话。
头脑还算清醒的海乔廉屡屡避而不谈，而李正辉立定心绪要撬开他的嘴巴，一个劲儿劝酒。
随着啤酒、红酒、洋酒以及后来喝进去的白酒，在海乔廉的肚子里翻江倒海。半醉半醒间，几个时前听到的话，像重播那样在耳朵边响起。
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暗藏在酒液里的利刀，随着波涛翻滚，刀刀刮心，痛得他连酒杯都拿不稳。
有一次酒杯着地，海乔廉乒在餐桌上，毫不忌讳地放声大哭。
火候差不多了，再不抓住机会，醉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李正辉拍拍他的后背，“诶，怎么啦？身上疼痛我们去医院，心里不舒服可以跟哥？”
“哥，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成别人家的儿子？”海乔廉抬起头，不顾横流的口水鼻涕，双手敲打着几将爆开的头颅。
有情况，还可能时爆炸性的。
李正辉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怎么？来，来听听，哥帮你解决。”倒了杯水，送到海乔廉的嘴边，“喝口水，肚子会舒服些。”
“哥，还是你对我好。”海乔廉接过水杯，咕噜喝一口，扬手就把水杯砸地上。听到动静的服务员，冲进包间。
“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失恋了，让他发泄一下。所有的东西，我会按价赔偿。放心，放心好了。”
服务员站在原地不动，李正辉从钱包里拿出十张红大票，交到服务员手上。服务员看看手上的钱，再看看趴台上干嚎的海乔廉，将信将疑地出了门。
“哥，慕容丁是谁？她我是他们的儿子！可恶，一瞒就几十年！她是怎么做到的？”
“要死了，哥！”
“呕……”
“逃？你我会给她逃的机会吗？”
“海氏，是我的。虽然它只剩豆丁那么大，也是我的。大哥都不跟我抢。那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要吞下海氏。可、可能吗？”
“海氏是你的，铁定的。告诉哥慕容丁怎么成了你的父亲。”一定要有目的的套话，不要给他自言自语下去。李正辉把人牵引着走。
“刚才他们是这样的。这事儿，不是女人自己最清楚吗？”
“慕容丁要把海氏吞进肚子里？需要哥怎么做，尽管开口！”
“他，他们正密谋再在海氏捞一笔，然后……呕……然后远走……”
诶诶诶，这就睡着了？
不要啊！
“哥，哥……”
“他们又什么时候行动，从哪里下手吗？”
“你能帮我吗？帮我看好海氏。海氏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他分毫。”
“你打算怎么做？”
还好，还会话。
要加紧了。
“呃……起他老底，封……封他后、后路。”
“然后呢？”
“我要他把吞进肚子里的……呕……呜呜呜……”
“为什么不把大哥海乔溪叫回来，兄弟两并肩作战，驱赶外敌？”
“不回，不回了。大哥对他们太失望了，这个家太肮脏了。”
“肮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慕容丁？”
“不会。大哥对我不差。”
“这事儿，找你爷爷出面好不好？”
“呕……大哥，我想你了。你、你不要嫌弃我。”
“回去找海锦城帮忙好不好？”
“我、我是海少，永远……”
呼噜、呼噜……
……
把海乔廉背进酒店的房间，安置好。李正辉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反复听了几次那段录音。
把它交给海怀瑾让海家闭门搞定还是先去核实一下，李正辉一直拿不下主意。
海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即使是败落的二房，也有不想外界知道的事情。当年海老爷子急流勇退，差不多把整个把海氏交给不成器的二儿子，内里的原因一星一点都没有透露。外界只有唏嘘，连猜测都不敢。
亲身体会的，他认识海怀瑾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不久前重新遇上，他对她还一无所知，更不她这个人和她的家庭了。
这段时间的交往，两人好了一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海怀瑾才把家里的事情给她讲。李正辉也感觉到，海怀瑾只了无伤大雅的，根本没有要过多的告诉他。
如果瞒着海家贸然插手，万一碰触海家的禁忌，给自己惹麻烦事，打乱了海家的规则，把海怀瑾连他也不想告知的事情扬扬开，才是大事儿。
把录音交给她么，万一只是海乔廉酒后胡言乱语，没有经过核实就交出去，会被看成抹黑。
温温软软的晨光洒在脸上，李正辉醒过来。拿起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寻着震的鼾声，看见床上的人，估计不到黑都起不来。
他穿过房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坐到车上的李正辉，做出了决定。他走出驾驶室，坐到二排，把笔记本电脑放大腿上，噼噼啪啪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