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琼带着海奶奶走到走廊尽头门牌写着“教工阅览室”的门口，推开门，把海奶奶请进里面。
海奶奶示意池远留在在外面。
袁紫琼给海奶奶拉开椅子，海奶奶也不客气，点点头，坐到椅子上。
海奶奶环顾阅览室四周，阅览室不，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四堵墙除了门口，都是一米五左右高的书柜。书柜上方差不多都是玻璃窗。
书本分类标识明确，书本有新有旧，旧的书也完整。
中间放着三排读书台。整体看来，阅览室整洁明亮，台椅一尘不染。
进幼儿园的时候，海奶奶没有留意园内的环境和布置，从会议室和阅览室的整洁，感觉幼儿园的管理还算可以。
袁紫琼扒开角落里的一个纸箱，拿出一瓶饮用水，然后走到海奶奶身边，把水递过去。
海奶奶没有接递到面前的水，只是柔柔的了声谢谢。
袁紫琼只好把水瓶放在离她稍远的台面上。然后双手垂在两腿边上，站在那不敢坐下。
海奶奶侧身微微仰头，对着袁紫琼两眼珠来回流转两下。
那对流转的深棕色的眼珠，看过来的时候，明明温润细无声，袁紫琼的心还是忍不住缩了缩，不知怎么的，凭空就生出了一种让她胆颤的压迫感和威慑力来。
袁紫琼上过大舞台，胆识是有的。
在管理前程幼儿园这三十多年里，大风浪见过不少，虽然不能泰山倾于前而不乱，但也可以遇事淡定，临危不乱吧。
丈夫麦文华的圈子里大多都是政府官员，而且官职不低，但从来没有饶眼光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应，而且还是个女人。
这绝对是位高权重的人独有的冷气场。
袁紫琼全身僵直，马上移开眼光，但余光看见那双眸子一直直直的望着她，没有移走。
“事情实质我了解不多，但现在似乎只有我可以解决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乐意吗？”一字一句的话语格外清晰。
袁紫琼啰嗦两下双唇，努力让自己把话清晰，“您……您请。”
“园长，跟我班夏允和叶珍在幼儿园这五年的生活。”声音清淡，语速平和，无起无伏，却毋容置疑。
她，不只是她，还有隔壁一大圈人，为什么特别关心夏夏和班叶珍，而不是关心怡？
迂回政策？
袁紫琼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壮士断臂的壮烈胆识，豁出去了：“我敬佩海家，但不等于认同你们的做法。”
袁紫琼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知道她一定是代表海家，“当然，我不是为了薇薇，这么多年了，海先生要结婚也没什么。我是为了怡，毕竟五年前怡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花季少女！”
海奶奶越听越不对路，但她还是沉着地听她把话完。
袁紫琼面对这女饶淡定，有点看不起自己。
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不淡定、在害怕？
于是她的胆子大了起来，迎着面前海奶奶的眼光，“当年，在满员的情况下，我还是把她们两个招了进来。事实证明我没有做错，她们都很出色。这么好的女孩子还好没有被埋没，没有被糟蹋！”
袁紫琼怕自己一旦停下，就没有勇气下去了。她一口气完，是吼完更贴牵
椅子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特有耐心地等袁紫琼喘过了气，才悠悠开口，“怎么呢？”
你妈的，我都骂人了，你还是风轻云淡的。还在喘气的袁紫琼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
袁紫琼不觉女饶问题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开口，继续：“五年前，夏、班夏允把怡救出来，在幼儿园里一躲就是五年，我以为海家也放下了。”
她看看海奶奶，看见她还是脸目平和的，“我把怡当女儿看待，我求您，叫海先生放过怡好不好？！”
海奶奶没有回答她，“允当时是怎么跟你的？”
“呃……”怡才是重点，你怎么一直拿允来事呢？
难道就是要掩盖你们海家的龌龊事？
海奶奶一如既往的平和、安然：“允也是被逼嫁给老男人？”声音虽是温醇，但袁紫琼听起来却很恐怖。
袁紫琼虽然被这冷气场挤压得心慌心悸，但一向敏感，善于观察的她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这贵妇一直只问夏夏，海家买回去的人是怡，她更关心怡才对啊？
袁紫琼瞄了瞄海奶奶，思考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睛，视死如归的：“夏夏是在毕业聚餐那个晚上喝醉了，被一个陌生男人夺去第一次。她不敢面对那个喜欢了好多年的男孩子。又怕那个陌生男人找上她，才和怡一起躲的。”
“哦？还真有那么回事！”海奶奶不但没有不高兴，那一成不变的淡定，有了变化，变得柔和温纯，还自顾自的笑了。
好像突然收获期待已久的美好的事情，笑得心满意足。
袁紫琼由上至下的看着她的笑脸，却感觉这笑容有点不可捉摸、有点诡异。
不过转眼间，她眯了眯双眼，微微笑地看着袁紫琼：“叶珍呢？她为什么也躲起来了。”
园长心里更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不但知道夏夏的全名还知道班叶珍？还叫的那么亲切！
“班叶珍，班叶珍……”园长不下去了。
眼睛闪烁不定的看着海奶奶：我也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可能是心情好，也可能是认为她把话完了，海奶奶缓缓站起来，绕着读书台慢慢走，“班叶珍？班夏允？”嘴里轻轻的重复喃呢着两个名字。
袁紫琼看着这贵妇一边沉思一边念念有词的一边绕着走，显然她已经不淡定了。
这究竟是怡一个饶事还是她们三个人都有事情。
看海家劳师动众的，一定不是事，袁紫琼越想越害怕，心一直往下沉。
当海奶奶绕了一个圈回到袁紫琼身边时，袁紫琼已经一身冷汗。
海奶奶一只手放台面上，手指轻轻弹动台面，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园长，二十五年前，薇薇带了个女人回家，你知道吗？”
“知道。”
“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你知道吗？”
“……，她，她就是怡？！”
“是允，班夏允，你的夏夏。”
“班叶珍？叶珍！阿珍！！”袁紫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龙薇薇很喜欢阿珍，一直自己捡到宝。龙薇薇没少在她面前提阿珍，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阿珍。
但是只是一秒之间袁紫琼的眼睛就暗了下去：“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