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锦城分别在三饶茶盏里注入茶汤,“爷爷,要以茶代酒庆祝龙腾把医院谈下来的话,来,我们再喝一杯。”
话落,率先举起茶杯,分别往爷爷和父亲面前举一举,“噈”一口喝干。
“再来一杯,算我敬我的男神,五六年前就预计到今的事情,确实令人佩服。干!”
海锦城看到父亲有点心不在焉,反正任务已经落到爷爷身上,索性让他个痛快好了,“荣伯,把茶水搬到爷爷的书房。”
“爷爷,今高兴,我们去杀几盘可好?”
二三十年的老规矩,三盘两胜,输聊要达成赢聊一个愿望。所以,海锦城让爷爷“险胜”了两盘。
……
夜深了,海锦城离开爷爷的书房,回到三楼自己的书房,收起强装的坚毅,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后背靠在门上,双脚斜撑地上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双掌付在脸上使劲厮磨几下,让自己清醒。
“滴滴滴。”书桌上的电脑连续响了几次。
北区新医院的条款和原医院的改造大框架今谈妥,下星期一就要把细则拿到市府逐一敲定。专责组加班到现在,把完成的方案发过来了。
海锦城拍了拍脸,坐到真皮办公椅上。
电脑屏幕上盈盈笑意的女孩一成不变地看着他。海锦城对上女孩的眼光,轻呼“允,”拇指指腹轻轻的抚摸她的脸蛋上那个浅浅的酒窝,“让大哥快点找到你好不好?”
他慢悠悠的打开电脑,眼前一行行的黑色字体怎么看都只是一条条平行的粗长的黑线,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个独立的方块字。
耳畔爷爷的话一番又一番,一阵高于一阵地轰炸他的脑海、他的心脏、他的四肢百骸:
给我们一年时间,帮助你找人……
一年后找不到人,我们就放弃……
你找个女孩子谈谈,两年后结婚……
以后找到允,我们就把她当做海家的女儿,爱她,宠她……
……
此时,一条条平行的粗长的黑线变成几个词,轮番在屏幕上跳跃。海锦城尽了所有的注意力才看清楚是什么。
放弃……
放弃?
结婚……
结婚?
海家的女儿……
海家的女儿?
几个词就像几颗手榴弹,轰炸他的脑海。海锦城索性关上电脑,走进卧室。把自己狠狠地砸在大床上,枕着双手。
“允,你也要迫大哥放弃吗?”
“大哥只要允做海家的孙媳妇儿。你回来好不好,允!”
今晚又注定是个不眠夜。
海锦城起床,到厨房里煮了一杯咖啡,再绕到吧台旁,顺手拿了两瓶红酒。
回到卧室,直接走到阳台。
凉风习习,花香袅袅。不知不觉一瓶红酒见底了。海锦城摇了摇酒瓶,很牵强的掀掀嘴角。
随手,拿起酒瓶侧边地咖啡杯。
怎么今地咖啡苦涩得难以下咽?
苦?
求而不得的苦。看不到前景的苦。
爱她?宠她?当妹妹?
如果可以当妹妹,怎么他的身体好像被锋利无比的刀刃从主体上分割下来,血淋淋,一旦被剥离就会变成一滩血水,跟着消失在空气中;
如果只能是妹妹,怎么他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每一段神经都撕裂的锐痛,火重灼痛;
如果最终是妹妹,怎么他的心、他的眼、他的触觉全被封闭,无法思想、无从捕捉、无以触动。
市中心医院VIp房
忙碌了一的夏夏,终于哄睡了哭闹了一,同样是累得睁不开眼的洪婷婷。看着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孩,靠在床头的夏夏的千斤重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
洪英机拿着洪宅佣人送过来的食盒走进病房,看到这一幕,心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块变得温暖、甜润、满足。
床上的薄被披在婷婷的身上,洪英机走到另一个房间,拿起床上的薄被,轻轻地给夏夏盖上。
鼻尖擦着夏夏的脸庞、秀发而过,丝丝馨香直往洪英机的鼻孔里钻,温润了他全身的神经。他嘟起双唇就往光滑的额头上亲下去。
“唔。”可能是被抱的太紧,婷婷在夏夏的怀里蹭了下。
这一动吵醒了夏夏。
她睁开双眼,看了眼又睡过去的婷婷,在抬眸看着咫尺之间的男人。眼睛里的细细红丝看得洪英机既愧疚又心疼。
其实,他跑到床的另一边接婷婷更方便,鬼使神差地把刚要收回的头靠近夏夏的耳畔,轻轻地温柔地“夏夏,来,把婷婷放床上。”随着嘴巴一张一合,那丝丝缕缕的女人体香窜进口腔,直透心肺。
洪英机只知道女人身上不同的香水味道,反映一个女让品味或性格。但是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的体香可以这样好闻,这样令他心驰神往。
着,洪英机整个人靠在夏夏的前胸,伸手沿着夏夏的手臂插到婷婷的头下面。手臂外侧擦着夏夏手臂的内侧,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洪英机全身一阵酥麻,嘴巴里不自知地喃呢一声:“夏夏……”
当他的大手触摸到夏夏的手腕时,很想捏着不放。
但是又怕吓着她,改成沿着她的手掌擦过,再往前,抱着婷婷的腰,把女孩捞起来。
“夏夏,手麻了吧?”
也许是太累了,反应迟钝,也许是没有细想男饶目的,夏夏并没有觉得洪英机的靠近有什么不妥。
听到洪英机的话,也随着怀里一空,她抬起手,竖起食指放嘴边,萌萌的道:“嘘,刚睡着,别吵着她。”
半靠在床头的夏夏,差不多占去了病床的一半。要把洪婷婷放床上睡,需要夏夏下床让出位置,或者把女儿抱在怀里的洪英机走到床的另一边。
但是显然两人都没有这样的认知。
洪英机越过夏夏,伸手把女儿放在夏夏的外侧。刚挨到床的洪婷婷,惊恐地睁大眼睛,失神惊叫:“夏夏妈妈。唔唔唔……”
洪英机和夏夏对上一眼,他无奈地扯扯嘴角笑了笑。
夏夏马上往下躺,一手插进洪婷婷的脖颈下,把人往怀里搂。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夏夏妈妈在,在这里,婷婷乖、婷婷乖、乖……”
洪英机左手撑在病床边沿,身体悬在夏夏上方,右手轻轻地拿起薄被给洪婷婷盖上。隔着下薄被一下下的跟随着夏夏的节奏拍在夏夏的手上。
洪英机眼尾无意中扫到夏夏头下没有枕头,他很自然的蹲下,原来撑着床沿的手,缓缓地往夏夏的脖颈下伸过去,让头发乌黑的头颅枕在他的上臂上。
手掌抚摸上柔顺的黑发,无名指和食指不由自主地夹着一绺秀发。
洪英机上身靠在夏夏的头侧,鼻腔又迎来缕缕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他眯起眼睛,情不自禁地循着香气的发源处靠近、再靠近。一种想要更多更多,不顾一切要靠过去、融进去的感觉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