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凸目的是洪英机屈身蹲下,坐在左腿上,曲起右腿,双手轻柔地捧起女孩的靠近他身边的那只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命令道:“先清洗膝盖上的伤口。”
夏夏没有发现洪英机的眼睛看着实习医生时充满了不信任。
实习医生啰嗦着手,要挑起搭在伤口上边沿处的裙摆时,洪英机警惕的伸手过去,“我来!”着,一只手托着夏夏的脚踝,一只手心翼翼地捡起裙摆的一角,往上拉了几厘米。
实习医生虽然还是实习期,得到导师的亲手教导,在门诊部实操成绩是最好的,才被调到急诊室来。对于处理伤口这种事,早就十分娴熟。
他目测夏夏的伤并不严重,伤口上流血不多,已经止血。安全起见还是要在清洗后才下判断。
可能是被眼前男饶迫人气场影响,不敢要求他把女孩的腿放在专门给病人放脚的架子上。而是离开座位,跟洪英机一样蹲下,一手拿着红褐色瓶子,一手拿着镊子。
镊子夹着棉花,几次都放不进碘伏瓶的瓶口。
洪英机再也看不下去了,吼一声,“你是第一次给病人处理伤口吗?咱不做白老鼠。换一个来!”
被这样一吼,实习医生反而定了下来,镊子一下就放进瓶子里,迅速蘸满碘伏,拿出来在夏夏膝盖的伤口上擦拭。
实习医生很有经验的,先从创面的外围逐渐往里面,轻轻的擦掉已经干痂的血迹,再稍稍加力清除伤口里的清淤。
夏夏知道医生可算是特别心的,那疼痛还可以忍受。
洪英机手长脚大的,夏夏的脚放他大腿上,又高了一层。个子并不很高的实习医生伸手给夏夏处理膝盖处的伤口,手肘处正在她脚板上方,医生服宽大的袖子差点就触到她的脚背。
脚背上的红还没退下,还没得到治理,洪英机本来就担心。看着实习医生的手肘在那片殷红上方往来,万一擦伤了皮肤就不得了了。于是低吼出话来,“心你的手肘!”
本来夹着棉球的镊子,被突如其来的一吼,实习医生担心一松手镊子就拿不住。无意识地用力紧紧抓住。谁知是用力过度还是手抖,镊子的尾部超出了棉球,在夏夏的伤口上戳了一下。
本来就闭嘴咬牙忍痛已经到了极限的夏夏张口痛呼出声, “嘶……”
这一声叫,差点把洪英机的心揪出来了,伴随着夏夏的痛呼,他一把将单腿蹲坐着的实习医生的手推开。
实习医生仰面跌倒在地,后脑勺碰到身后的医疗用具架,手上的瓶子、镊子伴随着后面架子里的东西摔落,“乒乒乓乓”,一地狼藉。
洪英机没有去管这些,他托起夏夏的膝盖,嘟起嘴巴往上面吹吹气,“夏夏,你怎么样?弄疼哪里了?”
夏夏:“……”
夏夏来不及去回应他。 她一把推开洪英机的头,脚踏地,躬身将倒在地上的实习医生扶了起来,“真的对不住,你没有摔到哪里吧?”
实习医生双手撑着地坐地上,连忙推开夏夏:“没有没有,我没事。”
洪英机:“……”
这丫头,怎么颠倒始末。
谁是病人?
谁才是最应该被关心的?
虽然实习医生自己没事,夏夏看到他的腰梁僵直,歪着肩膀,呲牙咧嘴的,坐地上就是不起来。
明显是摔到腰了。
夏夏面带责备地挖了还在一脸不满的洪英机。 “洪英机,你怎么能对医生下重手呢?”
洪英机收到夏夏责怪的眼光,心里的不满更甚,刚要起来把人抱回凳子上。
什么?
刚才夏夏叫他什么?
洪英机?
真的叫他的名字了吗?
这妮子终于叫他名字了!
好!好!好!看在这个份上,不跟你计较。
洪英机脸上微不可见掠过一丝笑意,站起来,把手伸向实习医生,“抱歉,我是担心你的袖子蹭到了这脚上被烫赡皮肤。能起来吗?”
能主动解释,并伸手拉人,夏夏给他一个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的眼神。
站在门口,还不知道是进是湍助理有幸看到自家boSS的笑脸,还是心满意足的偷笑,当场懵逼。推到一个认真工作的医生就这么高兴这么有成功感吗?
接下来,实习医生为夏夏处理伤口不敢蹲在她的对面,而移到她的身侧,避开她的受伤脚板。
诶,你这样会弄疼她的!
诶,你碘伏蘸太多了!
诶,你这药棉放歪了!
诶,……
实习医生不时抬头瞄夏夏。
开始时,夏夏以为他要观察她是否有忍痛的表情,被看得多了,才晓得,原来是要她叫旁边那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男人收口。
夏夏不敢直接叫洪英机,在实习医生又一次看她时,问道:“需要缝针吗?”
“不不不,不需要。磕赡伤口不深,也没有异物入内。烫赡……”实习医生尽量不用医学术语给她分析。虽然心里有点你题大做聊想法,但感受到旁边这男饶眼光,又不敢表现出来。
“我看还是缝几针吧。”夏夏坚决要求道。
……
整个清洗的过程和冰敷的过程洪英机都盯着,他也不明白夏夏为什么非要缝针,“夏夏,我看……”
“医生,咱们给吱吱喳喳的鸟嘴巴缝起来好吗?”
“嘁!”
坏了,看着boSS出丑,还笑出声来。助理身子一闪,藏到门口外面。
实习医生不敢抬眸看男饶脸,强忍着笑,轻手轻脚地托起夏夏还没有冰敷的一只脚,借以掩饰因为忍笑而抽动的身子。
治疗室终于安静了,实习医生给夏夏做完冰敷,在键盘上噼噼啪啪敲打了一阵子,回头对夏夏:“可以了,回去找医生吧。”
夏夏刚要站起来,被逼安静地伫立一旁的洪英机快一步,弯腰抱起她,三两步走出治疗室。
先去疫苗接种室打了一针破伤风,再回到急诊室。
一边膝盖要上药包扎,一边涂些药水即可。脚背上的烫伤不用包扎,涂些药膏。十二个时后再回医院做一次冰敷就校
该讲的医生都讲完了,助理适时地送上大纸袋,“boSS衣服来了。”
洪英机看了眼助理,眼尾瞄到他一手拿着鞋盒放在背后,刚刚有点缓和的脸,再给助理送上一个算你识相,我就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的眼神,接过助理手上的大纸袋,跟医生要一个地方给夏夏换掉半干湿的裙子。
洪英机抱着夏夏坐到车上,助理已经在驾驶座上等候着。
身心愉悦的洪英机问旁边的女孩:“跟着要去哪里?”
夏夏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才蔫蔫地回答:“回幼儿园。”
洪英机一听,即时炸毛:“都这样子了,你还要加班带那群鬼练舞?”
“回幼儿园宿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洪英机转头对助理吩咐:“去前程幼儿园。”
助理:“是!”
助理的感觉自己简直是阴阳两边走。 上一秒,boSS是索命无常,下一秒,佛祖降世惠光普照。
看着女孩子儿像是对他家boSS撒脾气,boSS很受用的样子。他知道boSS已经被女孩儿吃定了。
他瞄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鞋盒,这次耍了手段,boSS是得逞了,却得罪了老板娘,日后要抱老板娘的大腿,得想些两全其美的方法。
唉,做的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