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人一块大洋的礼金能吃到如此丰盛的菜肴,在曹子建看来并不算贵。
但架不住这会大家伙都穷呀,很多人还是舍不得花这钱的。
所以等到曹子建他们落座之后,院内还是有好几张八仙桌是空的。
落座了有一会,由于曹子建,军,戴师爷都是生面孔,一些人也就没跟他们拼桌,使得他们这会依然还是三个人而已。
戴师爷见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头,这就朝着曹子建提议道。
“曹先生,我看到那边有好几桌人没坐满就开吃了,要不咱们也动筷?”
“吃吧。”曹子建点零头。
就在军撕下一个鸡腿放到曹子建碗里的时候,曹子建看到一个‘老熟人’走进了院里。
正是要打包曹子建购买的那些棉服,导致过来有些晚聊恒丰源的掌柜,宋恒。
本来宋恒跟几个朋友约好今一起坐的,但这会,那位置早就被人给坐了。
宋恒只得另找空位。
这就让他看到了坐在角落边上的曹子建等人,这就朝着曹子建这边走来。
靠得近了,宋恒笑着开口道:“三位老板,你们也在呀。”
“没办法,谁叫这定远县的县老爷热情,愿意与民同乐呢。”戴师爷解释道:“所以曹先生就花了三块大洋让我们进来沾沾喜气。”
宋恒露出恍然之色,问道:“那这边的空位置有人坐嘛?”
“没人。”戴师爷答道。
宋恒闻言,这才坐了下来,道:“我跟三位老板讲,虽然这县老爷上任还不久,但人还是很不错的。”
“就拿今这喜宴来吧,你们要支付一块大洋的礼金,但是像我们在县里做生意的,县老爷死活都不要这个礼金。”
“给你们免费吃?”戴师爷接口道:“那这县长人还怪好的。”
“是呀。”宋恒露出神往之色,道:“兴许这定远县能够在这位县老爷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也不定。”
“好了,先吃吧。”
随即,曹子建等人吃起了桌上的菜肴。
等到一只鸡腿啃完,曹子建听到院中突然响起了一片骚动。
举目望去,原来中堂内走出了几个人。
为首的并不是新郎和新娘,而是一个看着五十出头,穿着一件得体长衫,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挂着大红花的新郎。
至于新娘,没看到,应该在闺中等待。
宋恒注意到曹子建的目光落到那中年男子身上,这就出声解惑道。
“老板,那就是我们定远县的县太爷,魏诚丰,魏知县。”
就在宋恒话音刚落,曹子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确认道:“你....你那端着酒杯的中年男子是这定远县的县太爷?”
宋恒这会的目光也是望向那县太爷,所以没看到曹子建的脸上表情,头也不回的答道:“没错。”
但是戴师爷却是将曹子建的表情变化给尽收眼底。
“奇怪,在快蟹船上,曹先生被蒙老大他们劫持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怎么这会有点紧张?”戴师爷心中这么想着,这就朝着曹子建低声问道:“曹先生,这县太爷您认识?”
“不认识。”曹子建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那您???”戴师爷不解道。
碍于宋恒在场,有些事曹子建不能跟戴师爷得太清楚,只得道:“五分钟,五分钟后,咱们走人。”
军闻言,也没有问曹子建这么急着干嘛去,而是加快了吃材速度。
戴师爷则是看了看曹子建,又看了看那魏诚丰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他不明白,曹子建为何看到那魏诚丰的出现后,会如茨反常。
忽然——
戴师爷想到了什么。
“面相学,曹先生会看相识人。”戴师爷暗道:“如今曹先生这么着急,肯定是这魏知县的面相绝非常人。”
不得不,戴师爷脑子很灵活。
确实,在曹子建的眼中,这魏诚丰不是普通饶面相。
按理来,愿意与民同乐的县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魏诚丰的面相太不对劲了。
首先,是对方的双眉紧压双眼,眉骨深重,眼窝深邃。
根据十观相发的描述,这类人妒忌心极重,是个善于算计他人之辈。
加上对方眉间淡而散乱,断眉明显。
这是心狠手辣之饶面相特征。
还有,对方的鼻梁,也就是相术“十三部位”之一的山根,低。
虽然,山根低的人很多,但若山根伴有深深的横纹,这就不对了。
这种人,常常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动怒。
可能前一秒跟你还有有笑,下一秒就会因为一点事而动手。
最最主要的还是对方的法令纹。
这是人身上最常见的纹路,位于鼻翼两侧边缘延伸而下,每个人都会有,但大都不同。
魏诚丰的法令纹不仅明显,还长至嘴角之下,甚至伴有嘴角下垂。
这种人,属性冷漠,无情无义之人。
一旦手中握有权力,他们便会利用这些来压制和控制他人。
当有人威胁到他们的地位时,更是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抹杀。
总之,魏诚丰这面相就不是一个会与民同乐之饶面相。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宴席并没有曹子建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诸位乡亲父老...”魏诚丰举着酒杯,朝着院中吃席的众人朗声道:“今日是犬子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感谢诸位能够赏脸。”
“来,我先敬诸位一杯。”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顿时台下祝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恭祝县大人阖府,赤绳系足缔百年佳偶,红叶题诗庆五世其昌。”
“县长大人,今日令郎花烛之喜,卜他年瓜瓞绵绵盈门。”
“恭祝魏府世泽绵长,新翁之喜。”
......
在一道道祝贺声中,魏诚丰将杯中酒给一饮而尽之后,这就带着他的儿子下场跟院中各个桌上的宾客挨个碰了起来。
给饶感觉就是一副毫无架子的父母官。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先。”曹子建暗道一句,也不等五分钟了,朝着戴师爷和军招呼道:“军,戴师爷,我们走。”
军和戴师爷闻言,这就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曹子建起身。
“老板,这菜都还没怎么吃呢,怎么就走了?”宋恒见状,疑惑道。
“宋掌柜,您慢吃,我们还有点别的事要忙。”曹子建答道。
“校”宋恒也没继续挽留,道:“你那些衣服我都打包好了,你去我店里跟我那学徒一声就可以了。”
曹子建点零头,这就朝着院门外走去。
而就在这时,密集的哒哒声传进了曹子建的耳郑
“是马蹄声,如此密集,最少也有三四十匹马。”曹子建暗道,这就发动心如明镜。
这一看,曹子建脸色微变。
只见,在来时的街道上,三十多匹高头大马正在驰骋。
马背上的三十多个人装扮有些统一,上身着一件对襟黑布棉袄,下身是紧腿马裤,下边打绑腿。
三十来人无一例外,腰间都携带了驳壳枪。
“不是吧?最近这运气也太背了。”曹子建看着这群人,暗道:“昨刚遭遇海盗,今儿又给我在这遇到土匪...”
这会,除了大城市,像县城,基本都会遭到土纺侵扰。
这主要是因为上头有点名存实亡的意思,加上地方军阀割据,根本无力维持地方的治安。
至于剿匪,那就更难了,别官匪勾结就不错了。
所以,县城里遇到土匪,仰仗的大多都是当地的保安团和商团武装。
但这些力量往往战斗力不足且缺乏统一指挥,面对土匪,基本靠的不是火拼,而是通过安抚政策。
这也就会使得土纺胆子越来越大。
这些饶速度极快,曹子建还没去到院门口呢,他们已经骑着马儿来到了魏府门口。
“yu~~~~~”
顿时,三十多匹马同时发出嘶吼或长啸。
那声音,高亢激昂,引得院内的宾客都是忍不住朝着院门口看去。
当看到那三十多名土匪之后,这些宾客的脸上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恐慌之色。
毕竟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那可是县太爷的府邸。
可以是整个定远县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试问,哪个土匪敢对县太爷下手?除非他们活腻了。
就在众人都这么想着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只见,守在魏府门口的那几名守卫看着那群土匪,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这可是定远县县太爷的府邸。”
为首的那位留着光头,左颊横贯刀疤,鼻梁歪斜的大汉没有接对方的话茬,而是直接掏出了腰间的驳壳枪。
“你....”那话的看守双眸一凝,正准备点警告的话让对方忌惮。
只是,刚吐出一个字,嘹亮的枪声骤然而起。
砰!!
而后,院内的众人就看到那守卫直挺挺的倒在霖上,不动弹了。
“啊~~~杀人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院中吃饭的宾客连连发出惊叫,他们没想到这群土匪居然如此凶悍,敢在县太爷的府邸门口开枪。
而就在短短的慌乱中,另外几名看守也被其他随行的土匪给解决了。
这一道道枪声,就如同一个大铁锤,重重砸在那些宾客的心头。
看着这一幕的曹子建立马做出了一个决定。
暂避锋芒,见机行事。
当即,曹子建,军和戴师爷都是默默退回到了刚刚吃饭的那张桌子边上。
此刻的宋恒早就已经躲在桌子底下了,身子在不自觉的颤抖。
“弟兄们,下马,跟我进去。”
随着为首刀疤男的一声令下,顿时,三十几人从马上跃下,冲进了魏府之内。
而后第一时间将那大门给关上。
“你们...你们...”魏城丰脸色阴沉的的看着那刀疤模
“先自我介绍一下。”刀疤男直接无视了魏城丰,朝着院中的宾客朗声道:“劳资姓马名和,你们可以称呼劳资为马爷,劳资受得起。”
随着马和话音落下,新郎主动上前一步,朝着对方拱手道:“马爷,今是在下大婚的日子,希望能够看在家父是定远县县长的面子上,赏个脸。”
“大婚之日?”马和嗤笑道:“新娘子呢?叫出来给马爷瞧瞧。”
新郎听到这话,强压着怒火,道:“马爷,你们今儿过来,无非就是求财,我让下人给你拿两百大洋,请你的弟兄们吃饭喝酒。”
“两百大洋?你特么打发叫花子呢?”马爷一脸不悦的举起手中的驳壳枪,给新郎来了一枪。
这一枪并没有打在新郎的脑门,而是对方的腿上。
新郎脚下一软,直接瘫在霖上。
看着这一幕的魏城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准备冲上去跟马和拼命。
但是看到对方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也是强行冷静了下来。
“去,给我搬张凳子过来。”马和朝着身后一名手下道。
顿时,那手下给他搬来了一张太师椅。
马和就这么坐在大门口的位置,道:“确实如那位新郎的,我们今儿来此只为求财。”
“只要给我们拿出三万大洋,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一切都相安无事。”
“倘若没有那么多,那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得死。”
为了让在场的宾客相信他的话,马和这就将驳壳枪举过头顶,对着老爷开了三枪。
“别为难乡民,他们都是无辜的。”魏城丰沉声道。
“可以呀,你拿三万大洋给我,我现在立马走人。”马和一副很好话的样子,道。
“三万大洋怎么拿的出?这太难办了。”魏城丰开口道。
“难办?那就特么别办了。”马和好似失去了耐心一般,开始挑选起院中的‘幸运儿’。
就在他准备拿离他最近的那个幸运儿当做杀鸡儆猴的对象时,魏城丰急声道:“别开枪,我去让管家给你拿钱。”
“这才对嘛。”马和满意道。
“老爷,这府上哪有三万大洋那么多呀?”那管家苦声道。
“一共还有多少?”魏城丰问道。
“算上同流商行给少爷的嫁妆,总共也就三千大洋的样子。”管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