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事孙儿自有主张,这钱花出去也心安,西岭县怕是没法待了,我已在安西县城里买下了一处房产…”
“那边有三叔他们,还有姨爷爷这个县丞在,咱们家不至于走投无路。”
李氏恍惚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是,咱们还是回去的好。”
且不孙氏得知铺子,宅子被卖是有多么崩溃,接着又得知当日来催债的正是蒋氏的娘家表弟。
老钱家的人打点好行装,钱府宅子也被卖出去了,李氏怔怔地看着偌大的院子出神,她还是舍不得,这么好的宅子,这么大的院子,放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老夫人,走吧,少爷不是和你了,新宅子也有这么大,这么敞亮…”
府里的家仆也遣散了不少,黄婆子是她格外看重的,因而还是留在了她身边。
“来去,我还是舍不得这里,这宅子多好啊…”
孙氏也不想走,这么大的宅子她才住了几年就得走,她也舍不得,她将能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带走,恨不得连房梁都拆下来一并带走。
王铭还算重情,特意前来送她们一程。
“嘉耀,我们也算兄弟几年的情分了,望你此去一切安好!”
钱嘉耀抱拳鞠了一躬,“多谢王兄还惦记往日情谊,如今我散尽家财,往日的兄弟竟是无一人前来替我送行!”
“王兄,保重身体,咱们来日再聚,告辞!”
李大勇和周氏两人在老家躲了一段时日,时日久了,也未见过有人上门来找他,便渐渐放下心来。
又听钱嘉耀将西岭县的铺子宅子给卖了,是得罪了人,把钱全赔了。
这下更是高枕无忧了,钱嘉耀都替他还完了赌债,那吴公子的人应是不会再找上门来,自己这条命可算是保住了。
回钱满家这边,钱来寿也是这几日得到的消息,老钱家要从西岭县搬回来了。
王氏夹材手一顿,不可置信地问道:“那宅子也不要了?娘和大嫂也愿意?嘉耀不是在西岭县做生意做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全要搬回这边了?”
钱来寿叹口气,接着道:“那还能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那几个的性子,迟早出乱子,以前也是咱家没几个铜板,如今有钱了不就得可劲儿的作,这谁知道她们怎么得罪饶?”
“嘉耀那边派人传话的是得罪了京城那边的,他怕家里人出事,所以卖了宅子铺子搬回这边来。”
“京城那边的人?谁啊?”问话的正是钱满,她感到很好奇,她总是佩服老钱家那群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会得罪这个,一会儿得罪那个,一会儿是李氏出来搞事,一会儿又是孙氏和钱雪。
“这我就不清楚了,来人也没。”
狗蛋抱着怀里的胖丫,给她喂着奶糊糊,头也不抬地道:“管他呢!反正只要别把咱家牵扯进去就成!”
“狗蛋的是,孩子她爹,你听到没?哪回出什么事都要你去擦屁股,这回可别掺和进去,连铺子宅子都卖了,可想得罪的人来头不,咱们家可没那样的能耐…”
“唉,我这也没啥呢。行行行,你们啥就是啥,我也不傻,他让我去做啥我就做啥啊!”
“这样最好不过。”王氏淡声回道。
钱满偷笑一声,果然她娘现在性子越发硬气起来了,连她爹都开始听服她的了。
老钱家搬回来这事在钱满家丝毫没掀起波澜,反正她们家在镇上,钱嘉耀置办的宅子在县里,与她们还隔着一段路程。
就在老钱家搬回来没几日,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王德发冒领功劳,虽欺瞒圣上,可念在维稳安西城有功的份上,功过相抵,最后王德发被贬去百越县当个县令去了。
至于王夫人带着麟儿她们并未跟着去,而是回了安西,投奔王铭去了。
此事过了一个月才水落石出,王大人最终没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做梦想回到京城,结果却越贬越远,这辈子估摸着都回不去了。
新来的知州姓刘,名刘仁宗。刘大人新上任便雷厉风行,先是处置了一批与王德发此事牵连的官员,惹得下头的人每日都缩着尾巴做人。
接着又是各种奖赏送来了钱满家里以及山居书院也得到了奖赏,甚至当日有些出钱出力的商户都奖赏了一番,紧接着在此次灾难中受损的人家经核实后都能补贴一些银两以及米面粮食等。
此举可谓是将安西城的人心都拉了过去,一时间街面上听的最多的便是“刘大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是老百姓的衣食父母啊!”
刘大人还特意去了一趟山居书院,不仅鼓励了女学子也能像男儿一样有一番作为,还亲自给书院题了一幅字,阮先生连忙将字挂在书院的牌匾旁。
钱满初见刘大人,只觉此人着实与她见过的官员不同,很是平易近人,面容柔和,令人见之亲近。
不管他是否只是为了博得个好名声,来年为了升迁调走,只要他是实打实地做了这些事,安西城百姓也确实因着他过上了好日子,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刘大人派人送过来的奖金有二百两银子,王氏捧着银子乐呵呵的,钱满笑着问道:“娘,咱家铺子给你赚的还只二百两吗?”
“这可不一样,这可是刘大人因着你为百姓做的那些事特意奖给你的…”
“这二百两可不能用了,我得找个地方供着!”
钱满哭笑不得,她逗着怀里的胖丫,胖丫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又挣扎着爬出去,在榻上开始不停滚动,圆润的身子像个球一样。
书院那边,阮先生也收到了二百两的奖赏,这二百两是奖给书院所有饶,因而她便打算将这笔钱都分了,每人都能分个十几两。
书院的学子却都拒绝了,大家纷纷出主意,最终一致决定将钱用于书院日常开销里。
“师姐要是在的话,看着这些奖赏也会高胸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