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城。
一家名为‘闻莺坊’的乐坊郑
灯影摇曳,暖香氤氲的大堂中央,八位素衣舞妓如皎月破云般款款现身。银线暗绣莲纹,旋身时如千瓣白莲刹那绽放。展臂回旋时,裙裾翻涌如雪浪层叠,臂间披帛似流云舒卷。
她们的每一个顿挫、每一次折腰,皆如镜影相照般严丝合缝,广袖扬起时带动的微风,都融成同一道韵律。
舞至疾处,八人忽如飞鸟凌空散开,后又迅速聚拢。
柔时似春柳拂水,袖波绵延如涟漪荡漾;骤转急拍时,踏地声脆若金石相击,裙摆陡然定格如刀裁素绢。
大堂四角,四位净衣乐师垂目抚琴,指尖勾挑如蜻蜓点水,琴声却似自云端倾泻。
东南角流出一缕泛音,恰被西北角的按音托起;西南角滚拂似浪,东北角便以轮指化雨。四股清泉汇成一道星河,将八位舞妓笼罩在音韵织就的穹庐之下。
舞至极境,琴声蓦然攀向云霄。八妓仰面舒臂,素纱轻扬如羽翼初展,似要乘音飞升......
二楼雅间中,胖道士看得心花怒放,甚至就连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司晨亦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大堂中那八位舞姬,直至双眸干涩时,才肯眨一下眼睛。
直至那八位舞妓退场时,一人一鸡才收回目光。
“唉,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是可惜啊!那些美人身段是真好,尤其是中间那个,细枝挂硕果,腿又长又细!胖爷要是能把她娶回家,一弄她个七八遍!”
胖道士怅然一叹,随手抓起桌上的灵果就吃了起来,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司晨嘿嘿笑道:“真不愧是九州第一大城,这烟雨城的乐坊,可比南庆那鸟地方的好多了!”
胖道士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想不想过足眼瘾?”
司晨微微一愣,很快便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挤眉弄眼道:“你的意思是...上三楼看?”
胖道士没有否认,畅想道:“我们在二楼,视野是斜的。换三楼雅间的话,不定能看到别样的风景,嘿嘿嘿...”
他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不知不觉间,哈喇子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换雅间呐!”
着,一人一鸡便找到了闻莺坊的柳管事,表达了要换雅间的意愿。
赚更多灵石的机会送上门来,柳管事自然不会拒绝,二话不就把他们带到三楼雅间,并让侍女给他们准备好了糕点与茶水。
“二位客官稍等片刻,舞妓们正在后台换衣裳,下一场舞曲在两刻钟后进行,您二位先品尝一下糕点。”
柳管事正欲离去时,胖道士却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柳管事是吧?”
柳管事微微低着头,“客官有何吩咐?”
“刚才那一场舞曲,最中间的那个舞妓叫什么名字?就是身材最好的那个,把她给胖爷叫过来!”
胖道士双臂搭在座椅扶手上,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座椅,言辞轻浮得像是一个在青楼混迹多年的花花公子。
柳管事却已见怪不怪,略微俯身道:“客官请见谅,我们闻莺坊的舞妓、歌姬、乐师都是不见客的,只负责表演。”
胖道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可以滚了!”
即便如此,柳管事也并未生气,略施歉礼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司晨突然道:“胖子,那姓柳的,舞妓们在后台换衣服,咱俩要不...偷偷去看一眼?”
胖道士连忙坐直身体,正色道:“男饶事,怎么能叫偷看呢?咱这叫欣赏美色!”
“切,真虚伪!”
司晨极其不屑地瞥了一眼胖道士,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奸笑:“不过...鸡爷喜欢!”
胖道士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还有不到两刻钟时间,等下错过可就欣赏不了美色了!”
紧接着,一人一鸡便悄悄离开了,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舞妓后台。
此时的舞妓后台。
一排排朱漆衣箱敞着,露出叠放整齐的各色舞衣、纱裙。几名侍女穿梭其间,低声传递着钗环首饰。
舞妓们正对镜补妆,汗湿的鬓角贴在脸颊,白素舞衣被心褪下,搭在屏风上,露出她们那嫩白的肩颈与后背。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疲惫,两场舞曲表演相隔不到两刻钟,真正留给她们休息的时间可谓是少之又少!
叮铃铃!
叮铃铃!
正当舞妓们换衣服时,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瞬间便引起了一阵骚乱!
“啊!快来人啊!有色胚!”
一名舞妓失声惊呼,吓得花容失色,随手抓起一件衣裳就往身上披。
“他娘的,一群娘们换衣服的后台而已,竟然还特意设下警音法阵,至于这样吗?”
角落里挂满戏服的衣架后,胖道士蜷成一团蹲在地上,尽可能地隐藏着自己那肥胖的身躯,就连骂娘的时候都只敢用传音的方式。
司晨则直接钻进了某套戏服中,传音回话道:“都怪你这死胖子,好好的非要来偷窥,还带上鸡爷,你真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窍啊!”
胖道士顿时气得不行,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要来的,出了事就赖胖爷!?”
可他刚一骂完,便猛然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完了...”
话音刚落,挂满戏服的衣架就被人一把拉开,露出了胖道士那肥胖的身躯,司晨也不幸从戏服中掉了下来。
“该死的死胖子,都怪你!都怪你!!”
司晨一气之下,疯狂攻击起了胖道士,三两下就抓烂了他的道袍,将他抓得满身血痕。
胖道士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当即与司晨打了起来,打得是鸡毛满屋飞,惨状连连!
“够了!”
突然间,一声怒喝响起,瞬间便镇住了胖道士与司晨。
胖道士扭过头去,望着前方那名神情冷冽的中年妇女,佯装镇定道:“胖爷可警告你啊,这可是烟雨城!要是敢对胖爷动手,烟雨楼饶不了你们!”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来人,把他们绑在闻莺坊门口示众!”
闻言,胖道士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虽已身处重围,却也不愿束手就擒。
嗖的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中年妇女,直奔后台出口而去。
然而下一刻,一道半透明屏障悄然升起,将整个出口都覆盖得严严实实。
砰!
胖道士直接被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个鼓包。
“跑?”
中年妇女嗤笑道:“进了闻莺坊的后台,真以为能跑得出去?”
司晨死死地盯着胖道士,愤恨道:“好啊!你个死胖子竟然想独自逃走,鸡爷饶不了你!”
“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内斗!?”
胖道士满脸阴沉地骂了司晨一句,旋即又看向中年妇女,“胖爷警告你们,赶紧...”
啪!
胖道士话还没完,中年妇女便突然扇了他一巴掌,怒道:“来人,都给我绑了!”
“是!”
紧接着,便有两位彪形大汉走上前,用缚灵绳将胖道士绑了起来,顺手又将一团破布塞进他嘴里。
司晨同样没能幸免,翅膀、鸡脚、嘴巴都被绑了个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突然,一名侍女跑了进来,满脸焦急道:“姑姑,不好了!外面的客人闹翻了,姐妹们再不上台,就不付钱啊!”
“该死!都怪那死胖子!”
中年女子咬了咬牙,旋即深吸一口气,忍怒道:“赶紧换衣裳,别让客人们等得太久!”
着,她便转身离开了,而舞妓们也开始换起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