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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峰咂咂嘴,忽然长叹一声,那叹声里包含了无尽的沧桑、不舍,以及……奇妙的灵感?

“苏啊,”他语重心长,仿佛在交代什么关乎人类命阅重大议题,“我老温,这辈子,最得意就是我闺女。”

“那是那是,雅特别好,下第一好。”苏祈安点头如捣蒜。

“可这么好的闺女,眼看着,就要成别人家的了……”温峰眼圈又开始泛红,声音带了哽咽,“我这心里啊,空落落的,跟少了块肉似的……”

苏祈安赶紧安慰:“叔叔,您放心,肉还在咱家锅里,我就是那个新来的厨子,负责把肉炖得更香,绝对不端走!”

“厨子?”温峰迷茫了一瞬,随即甩甩头,抓住苏祈安的手,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不对!不能是厨子!这关系不对!”

苏祈安:“???” 关系怎么不对了?女婿半个儿,不算厨子算啥?管家?

温峰的大脑在酒精的催化下,正在进行一场惊动地的逻辑风暴。

他眉头紧锁,目光在苏祈安脸上、温雅(正在憋笑看戏)脸上、秦雅君(无奈扶额)脸上来回扫视,最后猛地定格在苏祈安脸上,仿佛柯南发现了唯一真相!

“我明白了!”温峰一声低吼,把苏祈安吓了一跳。

“明、明白啥了叔叔?”

“问题就出在这个关系上!”温峰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你是她男朋友,未来可能是她老公!那我是你啥?岳父!长辈!这就有问题了!”

苏祈安彻底懵了:“迎…有啥问题?” 岳父和女婿,这关系不是古今中外通用模板吗?

“有代沟!有隔阂!有阶级!”温峰痛心疾首,“你看,我是你长辈,你在我面前就得端着,得恭敬,有些话不敢,有些事不敢做。这多不自在!多影响我们之间的呃,深入交流!对,深入交流!”

“那……叔叔您的意思是?”苏祈安心翼翼地问,有种不祥的预福

温峰猛地抓住苏祈安的肩膀,用力摇晃,双眼放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 们 结 拜 吧!”

苏祈安:“………………”

时间仿佛静止了。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春晚重播品尴尬的笑声。

温雅手里的橘子掉在霖上。

秦雅君捂住了眼睛,肩膀开始抖动,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苏祈安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灯泡。

“结、结结结……结拜?!”苏祈安的声音都劈叉了。

“对!结拜!”温峰兴奋得像个孩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苏祈安脸上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但求一起保护雅!对!就是这样!”

他越越觉得这主意妙极了,简直是人类关系学上的伟大创新:“你看,结了拜,咱们就是平辈了!是兄弟了!那有些话就好了,有些事就好商量了!我再也不是你高高在上的岳父,你也不是我唯唯诺诺的女婿!咱们是平等的!是战友!是同盟!”

【神特么战友同盟!叔叔你是不是《三国演义》看多了?还是《古惑追?我和我岳父拜把子?这传出去潜渊科技cto的脑子可能真的要被送去检测了!温雅!救驾!你爸疯了!】

苏祈安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温雅,用眼神发出求救信号:快!制止他!这是伦理惨剧啊!

温雅却已经飞快地掏出了手机,调整到录像模式,眼睛亮得惊人,对着苏祈安做了个“你继续,我在录”的口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即将看到史诗级名场面的兴奋。

苏祈安:“……” 完了,女友叛变了。

他又看向秦雅君。岳母大人终于把手从眼睛上拿开了,她看着自己那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丈夫,又看看石化状态的“未来女婿”,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苏祈安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混合了“你自求多福”“我看好戏”“我家这傻子没救了”等多种情绪的笑容。

苏祈安彻底绝望。外援全灭。

这时,温峰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四处张望:“香呢?香炉呢?关公像呢?结拜得有个仪式感!老婆!我去年旅游买的那套仿古香炉放哪儿了?”

秦雅君扶额:“老温,你别闹了,快坐下!”

“没闹!正经事!”温峰很严肃,然后他一拍脑门,“没有关公像?没关系!咱们对着电视拜!电视里有灯!亮堂!象征着咱们兄弟前途光明!”

着,他真就拉着灵魂出窍的苏祈安,走到电视机前。

电视里正好在放一个戏曲节目,咿咿呀呀的。

“来,苏,跪下!”温峰自己先扑通一声对着电视跪下了,还扯了扯苏祈安的裤腿。

苏祈安看着岳父大人对着电视机里唱戏的老生撅起的屁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这一刻受到了核聚变级别的冲击。

他僵硬地、同手同脚地,也跪了下来。膝盖接触地板的瞬间,他觉得自己作为人类的尊严也碎了一地。

“跟着我念!”温峰清了清嗓子,表情庄严肃穆,“皇在上,后土在下!”

苏祈安嘴唇哆嗦着,机械地重复:“皇、皇在上,厚土在下……” 厚字都念错了。

“我,温峰!”

“我,苏、苏祈安……”

“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温峰声音洪亮。

“今日在此结为异姓兄弟……”苏祈安声音飘忽。

“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温峰握拳。

“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苏祈安眼神空洞。

“共同守护温雅同志的幸福生活!”温峰即兴发挥。

“共同守护温雅同志的幸福生活……”苏祈安已经放弃思考。

“若违此誓,叫我……叫我跪搓衣板!”温峰发了个狠誓。

苏祈安一个激灵,下意识跟着:“若违此誓,叫我跪键盘!”

“好兄弟!”温峰满意了,转身用力抱住苏祈安,啪啪地拍他的背,“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苏祈安被拍得咳嗽,也下意识回抱:“大、大哥……” 叫出口的瞬间,他想死。

“哎!好弟弟!”温峰乐开了花,松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把他拉起来,揽着他的肩膀,对着已经笑到蹲在地上的温雅和一脸生无可恋的秦雅君宣布:

“老婆!雅!看到没?这才是一家人!真正的、牢不可破的关系!”他指着苏祈安,得意洋洋,“现在,他是我兄弟了!比女婿亲!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他叫兄弟,他管我叫大哥!他管雅江…叫啥来着?哦对,叫大侄女!雅管他叫叔叔!完美!这样他就不能对我闺女有非分之想了!我真是太机智了!哈哈哈哈!”

苏祈安:“……” 大侄女?叔叔?这关系……好像有哪里更不对了!

温峰越越兴奋,拉着苏祈安走到秦雅君面前,特别郑重地介绍:“你看,这是我刚结拜的兄弟,苏祈安!铁磁!过命的交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多关照!”

秦雅君看着自己丈夫那副“快夸我聪明”的蠢样,又看看旁边那个已经灵魂出窍、眼神呆滞、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星际穿越的“兄弟女婿”,终于忍不住,肩膀剧烈抖动起来,她死死咬着嘴唇,才没笑出声,但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兄弟好……欢迎,苏兄弟。”

“大嫂好……”苏祈安条件反射地鞠躬,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这是我岳母!我刚刚叫她大嫂?!完了完了,全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