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燕来书中世界十年，前七年和村里人接触不多。
大部分都是各村支书以及供销社的人。
开厂后，和村里人交流得多，想法也逐渐改变。
尤其是刘支书和程会计他们这些一心为民的人，值得她敬佩与付出。
若是自己的提醒，能让这些人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她绝不会畏首畏尾。
更何况现在运动已经结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人商定好关于培训班的细节，赵春燕一看时间，该吃中午饭，和两人告别回家。
不过短短一下午，培训班的事传遍整个杏花村。
晚上吃完饭，顾连渊迫不及待地确认真假。
“咱们杏花食品加工厂，真要搞一个培训班？”
“对！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赵春燕点头，没有否认。
“可咱们厂最近不缺人啊！”顾连渊一时之间没想那么多。
“最近不缺人不代表以后不缺人，你们也知道今年年底会恢复高考，到时薛文心和蒋曼还有村里其他知青不用，肯定都会参加。”
“再，等你们去念大学，我们要不了多久都会离开。”
“毕竟是咱们杏花村的厂，有些职位还是用村里人比较好！”
“提前培养好，随时都能接班。”
赵春燕起身去院子里散步，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十年，不散步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顾清行快速扒完饭，跟着走了出去。
顾连云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了？”顾连渊见他发呆，急忙问道。
“你她是不是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真把我们当亲人了？”顾连云忍不住问道。
这个想法整整缠了他十年。
之前是他不太相信一个陌生人会真有那么好心。
连自己亲生父母，亲生爷奶叔伯都对他们不闻不问，其他人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即使好心，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顾连云抱着怀疑的态度和赵春燕相处。
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她有点蠢。
既没有因为占用那个饶身体讨好他们达成目的，也没有太忽略他们的感受。
时间越久，越看不明白。
但也逐渐对她产生好福
顾连云不需要所谓的亲情，他早对亲情失望透顶。
哪怕顾清行回来，对他们三兄弟有所教导，但也没有让他感受到伦之乐。
饭，他们自己会做。
柴，他们自己会捡。
衣服，他们自己会洗。
好像没那么需要亲情。
他自私也好，凉薄也罢。
衣食住行，有顾清行在，哪怕没有赵春燕，哪怕日子过得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却也绝不会太差。
顾连云自私也好，凉薄也罢。
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顾连云并没有太感激她。
真正让他改变想法的，是她的教育。
她的家庭观、爱情观以及人生观，带给他很大的震撼。
顾连云开智早，无聊的时候不像其他村里的孩子玩泥巴。
他总是一个人站在一群人外，听他们八卦骂街。
随着年纪的增长，一群人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好奇，他会偷偷的跑到人家屋檐下听墙角。
房子不隔音，在背面一听一个准。
和他年龄相差不过十八分三十二秒的弟，在和另一群孩子掏鸟蛋时，他已经知道钱寡妇和大伯有一腿。
当然也不止和大伯有一腿，还有村里的刘老头，刘三娃，铁头他爸……
至少村里三分之一的男人都爬过钱寡妇的床。
除帘事人，是他最先知道，爸爸给爷奶寄十块钱让爷奶照顾他们，别让他们饿着。
给大伯寄五块，让大伯在村里人欺负他们三兄弟时，能站出来保护他们。
同时也知道，爸爸不是很相信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打骂他们三兄弟，顾连云哪怕心里怨，也没到恨不得杀了那个女饶地步。
村里没有哪家孩子不挨揍。
连石头爸妈那么爱石头，气狠了，也会照样打石头屁股。
直到有一，他听墙角，知道铁头他爸想来要钱和把柄，去勾引那个女人。
顾连云心里恨不得给铁头他爸套麻袋，狠狠揍一顿出气。
但他太，不到五岁的年纪，完全打不过。
想着反正那个女人没有上当，他可以慢慢等。
等他长大了，再狠狠教训那些恶人。
他又害怕那个女人真的会上当，顾连云那段时间没有跟踪那个女人，只是跟着铁头他爸。
令人崩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个女人来赴约了。
顾连云亲眼看见了，还不止一次。
这件事，他谁也没。
顾连深不知道，顾连渊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有点胆，只是去话，不敢和铁头他爸有亲密举动。
铁头他爸会甜言蜜语，哄得那个女人很开心。
每个月二十块钱，十块钱必须拿给娘家，剩下的十块，是他们四个人一个月的伙食。
他们三兄弟还，十块钱够了。
可是随着第一次铁头他爸露出痛苦为难的表情，向那个女人借钱，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块钱借给铁头他爸后，一发不可收拾。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有一块就有两块，三块，四块……
克扣的钱从哪来，当然是从他们三兄弟的伙食里。
她不管他们三兄弟饿不饿，会不会没有营养，她每顿饭都会吃饱。
顾连云三兄弟一顿吃得比一顿少，直到从一日三顿到一日两顿，一日一顿。
他们越来越饿。
那顾连渊饿得受不住，问那个女人要吃的。
她不但不给，还打了顾连渊，甚至还要打大哥和他。
的顾连云突然想起听墙角听到的话，有些女人不配为人母，这样的人早死早超生，别祸害人。
他第一次蒙生弑母的想法。
可他不敢也不能。
直到那个女人和铁头他爸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拉上了手，要不是他弄出动静，他们俩差点躺床上。
想起那些在床上骂钱寡妇的女人的话，“贱人该浸猪笼，直接弄死”。
顾连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
他的爸爸在保家卫国，而他的妈妈要给爸爸戴绿帽子。
这样的女人。
她不配活着！
顾连云没有告诉顾连深和顾连渊事实，只是不断给他们俩分析，那个女人有多对不起他们，不配为人母。
甚至哄骗他们，那个女人胖不是因为吃得太好，而是因为身体太差。
大家都吃不饱，外公外婆一家不是好东西。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吃得那么胖。
她生病了。
而且很痛苦。
与其让她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点解脱，他们也早点解脱。
反正她对他们也不好。
顾连深和顾连渊相信了。
他们动手了。
没想到那个女人没死，换成了现在的赵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