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帐内温衡刚将密信托付亲信,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镇魔司新任主事带着两名校尉闯入,手持调令,语气冰冷:“奉李副使令,即刻调遣赵武、陈烈两位校尉前往边境戍守,不得延误!”
温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怒。赵武、陈烈是他最得力的亲信,一路跟随他出生入死,更是知晓军饷补给异常与流言蹊跷的关键人物。李嵩此刻调走二人,分明是要斩断他最后的臂膀!“此二人乃军中骨干,正在协助整顿军纪,为何突然调遣?”温衡沉声道,试图阻拦。
“温将军如今只是戴罪偏将,无权过问镇魔司调兵之事!”主事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校尉上前,“赵、陈二位校尉,即刻收拾行装启程,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
赵武、陈烈闻讯赶来,见此情景,怒目圆睁:“我等只听温将军调遣!李嵩让志,擅动兵权,我等不服!”可话音未落,便被校尉们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直指要害。主事阴恻恻道:“二位若执意不从,便是抗命通敌,休怪我无情!”
温衡看着二人不甘却无奈的眼神,心中如被重锤击郑他深知李嵩的狠辣,若强行反抗,只会让二人落得“通魔”的罪名,当场殒命。“罢了。”他艰难开口,“你们暂且前往边境,务必保全自身,他日我必为你们洗刷冤屈!”赵武、陈烈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悲愤,最终只能拱手行礼,转身离去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心腹被调走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军营,本就动摇的军心愈发涣散。李嵩趁机安插亲信,将温衡麾下的旧部逐一拆分,调往偏远营地或后勤杂役处。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副将,如今见他失势,竟主动投靠李嵩,在军中散布他“通魔失德”的谣言;几名不愿依附的校尉,也被冠以“办事不力”的罪名,贬为普通士兵,受尽排挤。
温衡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漫步军营,所见皆是冷漠的目光与刻意的疏远。士兵们避之不及,仿佛他是瘟疫;昔日一同饮酒论事的将领,如今相遇也只是点头示意,匆匆离去。就连他帐前的卫兵,也换成了李嵩的人,名为护卫,实则监视,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郑
更恶毒的是,李嵩暗中下令克扣温衡的口粮与物资。军中将士皆能领到足额粮草,唯独他的份例被一再缩减,有时甚至只能以冷硬的麦饼充饥。夜晚军帐漏风,被褥单薄,寒风刺骨,他却连更换的衣物都难以求得。这些羞辱,意在消磨他的意志,让他在绝望中沉沦。
一日,温衡试图召集几名旧部商议对策,却发现约定的地点空无一人。后来才得知,那些旧部因与他私下接触,已被李嵩的人抓去审讯,受尽酷刑。消息传来,温衡的心彻底沉入冰窖。他终于明白,李嵩不仅要夺他的权,还要彻底摧毁他的一切,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夜深人静,温衡独坐军帐,望着案上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旧令牌,心中满是苍凉。心腹被调、旧部离心、遭人监视、受尽排挤,他如今孤立无援,如困兽般挣扎。可每当想起那些牺牲的将士,想起魔巢之战的真相与雷昆的阴谋,他便握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微光。
“李嵩,雷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温衡低声嘶吼,声音带着不甘与决绝,“我温衡一日不死,便一日不会放弃!哪怕只剩我一人,也要查清真相,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军帐外,月光如霜,映照着他孤独却挺拔的身影。即便身处绝境,他心中的信念依旧未灭。一场孤注一掷的反击,正在他心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