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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指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滑入深夜。核查组的成员们大多已被张丽涵强制要求回去休息,只有她办公室的灯,依旧固执地亮着,像黑暗海面上唯一的灯塔。连续数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太阳穴隐隐作痛,但她的大脑却因为高度专注而异常清醒。

她面前摊开的,是标注为“已初步筛查,未发现明显异常”的一摞文件,属于傅宇奇早年主导的一些海外投资尝试。这些项目大多规模不大,且年代久远,在最初的快速浏览中,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张丽涵有个习惯,对于“无明显异常”的结论,她总要亲自再过一遍,尤其是那些最终失败或不了了之的项目——失败,往往比成功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她拿起最底下那份略显陈旧、纸张甚至有些发脆的文件迹封面上用繁体字标注着:“【南太平洋】‘蔚蓝之心’海岛综合开发项目 - 初步投资意向及尽职调查协议”。日期是七年前。项目最终因“环境评估未通过及当地政策变动”而中止,前期投入打了水漂,在傅氏浩如烟海的投资记录里,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失败案例。

张丽涵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翻开了这份尘封的档案。

前面几十页是常规的尽职调查报告、环境评估摘要(确实提到帘地可能存在环保争议)、以及一些模糊的市场前景分析。一切看起来合乎逻辑,符合一个因外部因素而夭折的早期项目特征。

直到她翻到附件部分,一份不起眼的、作为潜在合作方背景资料提交的“【离岸】金樽资本(Golden Grail capital)基本信息备案文件”。

“金樽资本……”张丽涵无意识地默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福她立刻在电脑的加密数据库里进行内部检索,没有直接匹配的记录。她不死心,又调出了陈律师团队之前整理的、关于近期市场上异常资金动向的初步分析报告,在密密麻麻的关联实体名单中,快速浏览。

突然,她的目光死死定住了!

在报告的一个脚注里,提到了一个名为“【开曼】黑石樽基金(black Grail Fund)”的实体,被怀疑是近期吸纳傅氏散股的通道之一。而“黑石樽基金”的注册信息显示,其主要出资人及管理方,赫然就是——“【离岸】金樽资本(Golden Grail capital)”!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让她耳边嗡嗡作响。

七年前!傅宇奇经手的失败项目!合作方竟然是如今正在暗中对傅氏下手的黑水基金(黑石樽基金是其关联实体)的母公司——金樽资本!

这绝不可能仅仅是巧合!

张丽涵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她不得不扶住桌沿才稳住身体。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将那份“蔚蓝之心”项目的所有文件,一份一份,以近乎显微镜般的细致,再次审阅。

这一次,她带着明确的怀疑目标,审视的角度截然不同。

她重点关注协议签署的细节。在投资意向协议的签署页上,除了傅宇奇龙飞凤舞的签名和傅氏的公章,对方“金樽资本”的签名代表是一个英文名:Samuel Lossin。

Samuel Lossin…… 塞缪尔·洛森!

正是目前与傅豪秘密接头的黑水基金亚太区特别项目总监!

张丽涵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窜而上。七年前,塞缪尔·洛森就曾代表金樽资本,与傅宇奇洽谈过合作!虽然那个海岛项目失败了,但这条线,竟然在七年前就已经埋下!

她立刻调出“蔚蓝之心”项目的资金流水。前期有一笔数额不的“项目可行性研究及期权费用”,支付给了金樽资本指定的一个境外账户。项目终止后,这笔资金按照协议条款,并未全额返还,其中一部分以“前期调研及管理成本”名义被扣下。当时看来,这在商业合作中虽不算最优,但也并非完全不合规。

但现在,结合傅宇奇如今与黑水基金的秘密接触,这笔七年前的“失败”投资和未能返还的资金,就显得极其可疑!它会不会是某种形式的……早期“投名状”或利益捆绑?甚至可能是黑水基金借此评估傅宇奇“合作诚意”的一种方式?

张丽涵迅速将这一发现记录在加密的工作日志中,并重点标注了“金樽资本”、“塞缪尔·洛森”、“七年前”、“项目失败”、“资金流向”等关键词。她将相关文件的电子扫描件进行了最高级别的加密存档,并将几份关键的纸质文件原件心地取出,锁进了自己的个人保密柜。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窗外,城市的霓虹早已黯淡,只有零星的灯火如同沉睡巨兽稀疏的呼吸。办公室内,一片死寂,但她却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以及那来自时光深处、档案尘埃之下,阴谋齿轮缓缓咬合的狞厉回响。

这份尘封的档案,像一把生锈却依然锋利的钥匙,无意中撬开了一条通往黑暗核心的缝隙。它不仅仅证实了傅宇奇与境外资本早有勾结,更将时间线大大提前,揭示了这场夺权阴谋可能蓄谋已久,其深度和危险性,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

她拿起内部加密电话,拨通了傅宇成的号码。虽然已是凌晨,但她知道,他一定也没睡。

“爸,”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发现重大线索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一份七年前的旧合同,傅宇奇和……黑水基金的关联公司,可能早在那个时候,就有过接触了。”

电话那头,傅宇成的呼吸明显一滞,随即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他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把资料准备好,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