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是柒玘呀、补要压力窝qAq等书友投喂的礼物!老板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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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间八时整,罗德岛本舰平稳地行驶在一片渺无人烟的荒芜原野上。
舰体遵循着预设的固定航道,碾过夜色下的砂石与枯草。
点点碎星挣扎着穿透稀薄的大气层,在幕上,投下微弱而清冷的光辉。
与舰桥指示灯的猩红光芒交相辉映。
办公室内并没有开灯,只有桌角那盏旧式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林书烟放松地后仰,将身体完全陷进宽大舒适的椅背中,抬手用力揉了揉因长时间审阅文件,而有些酸涩的脖颈。
桌面已然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大部分杂物归档入库。
只剩下一些标着“优先处理”或“待审议”的较重要文件,整齐地堆叠在桌角的金属文件架上。
靠近长桌后方,放着半杯早已凉透的浓黑咖啡。
液面静止如墨。
“叮——”
一声短促而清脆的电子识别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近乎凝滞的安静。
办公室的自动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将走廊明亮的白光切割进来一道。
“......?”
林书烟略微抬了下头,视线越过桌沿,向着门外那片过分明亮的光源望去。
逆光中,一个高挑而熟悉的身影轮廓,逐渐清晰。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看清来者那张古井无波、仿佛绝不会因任何世事而产生涟漪的冷峻面容时,
她隐藏在厚重兜帽阴影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下。
“晚上好,”她主动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松弛。
“找我有什么事吗?”
“——凯尔希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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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凯尔希没有立刻回应这句看似随意的问候。
她迈着精准而平稳的步子,踏入这片相对昏暗的空间,自动门在她身后悄然闭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光线。
她没有在客座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
如同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山,静静地矗立在林书烟的对面。
那道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目光,含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深植于底的冷漠,牢牢锁定了那张完全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脸。
似乎想从那片黑暗中挖掘出什么。
“......”
令人压抑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林书烟便自然而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对她的沉默习以为常。
她低下头,动作随意地从桌上端起了那半杯冷掉的咖啡,摩挲着微凉的杯壁。
同时状似无意般,用谈论日常公务的口吻询问道:
“本日航线周边的地质情况勘测结果怎么样?”
“按照排班表,这个时间点,外出执行任务的勘探队,应该已经全员返回本舰了吧?”
闻言,凯尔希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变化,平静开口:
“一切如常。勘探报告显示,预定航线及周边五十公里半径内,暂未排查到任何显着的地质结构变化,或潜在风险。”
她的回答精准简洁,完全是标准的任务汇报格式。
然而,就在这公式化的语句尾音尚未完全消散之际,她突然话锋一转;
语气里骤然升起直指核心的审问意味:
“这是否——也早在你的预想之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中原本尚算平和的气氛,仿佛被瞬间抽空。
连台灯暖黄的光晕,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几分。
“嗯?”
林书烟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在兜帽的遮掩下,轻轻挑起。
她随即重新抬起头,好整以暇地迎上凯尔希那双仿锐利的目光。
语调中褪去了方才的随意,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
“我不太明白您突然这么问的意思,凯尔希医生。”
“本人并没有远山干员那般,依靠水晶球进行占卜预知的玄妙本领。”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看着深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
“自然不可能预见一个未知的结果。”
凯尔希依旧死死地盯着她,冰冷的绿色眼眸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也没有对这段看似合情合理的回答作出任何表态,无论是认同还是驳斥。
二人间的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唯有舰船引擎稳定的低频震动,通过地板隐隐传来。
“那么,”最终还是林书烟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轻轻歪了下头,语气恢复平淡,带着一丝送客的意味:
“除了确认勘探队的常规报告之外,凯尔希医生,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吗?”
杯中的咖啡液随着她的动作,产生一阵微的晃动。
“......”
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下,凯尔希背光而立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
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坐在椅上的林书烟完全笼罩。
她的脸色在光影交界处,更显阴沉与冷漠,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色。
随后,她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锥砸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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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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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言一出,空气彻底凝固。
林书烟终于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带着些许慵懒和敷衍的松散态度。
她缓缓从柔软的椅背上直起身子,将手中的咖啡杯,平稳地放回桌面。
“咔哒。”
她的声音透过兜帽传出,听不出多少明显的情绪起伏,依旧保持着近乎非饶冷静与克制。
但语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凯尔希医生,选择在这个非工作的时间前来造访,仅仅是想与我探讨一个模糊、且缺乏明确定义的哲学问题......”
她微微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表示无奈的手势。
“对于一个已知的、登记在罗德岛人事档案上的答案,以及一个注定得不到标准答案的、近乎无意义的论题。”
“我想,我们并没有必要,在此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只是可惜,她这番近乎狡辩、试图将问题引向虚无的回应,显然无法得到凯尔希的丝毫认同。
反而像是燃尽了对方最后一点耐心。
凯尔希再度前倾身体,她的语气,也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不耐。
或者是,下达最后通牒般的警告: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
“林书烟”静默了片刻,仿佛在评估着当前的局势。
她这才像是终于意识到,单纯的佯装不知、顾左右而言他,在凯尔希的冷静注视下,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
然而,她依旧不为所动。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反而带着一种探究的口吻,反问道:
“怎么看出来的?或者更准确地——”
“令你产生怀疑,并最终促使你在此刻当面质询的动机或理由,在哪里?”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凯尔希的回答干脆利落,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也许是对方这番近乎“默认”的回应,反而让她心下稍定。
那股咄咄逼饶气势略微收敛,倒也没有急于向对方继续步步紧逼地追问下去。
她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你的言谈举止、思维模式、决策逻辑,甚至细到每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习惯、几乎都模仿得十分到位。”
“挑不出任何明显的瑕疵。”
“模仿谁?”
“模仿‘月卡买成改名卡了#2444’。”凯尔希清晰地报出了一个代号。
“那么,我是?”
〖林书烟〗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忍不住继续问道:
“或者在你看来,现在坐在这里,正与你进行交谈的,应该是谁?”
“这是你该回答我的问题。”
凯尔希并没有被她递来的反问带偏,而是异常坚定地将问题摆正,又精准地放回了最初的位置上,分毫不差。
她的目光依旧锁死着对方,“你的拖延,毫无意义。”
“是吗......”〖林书烟〗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那笑声干涩,带着一种被识破后的微妙释然,又或许有一丝赞赏。
“这么看来,我算是被逼到回答方的客观角落里了?”
她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我还有回避这个问题的余地吗?”
“......”
“好吧,好吧,别这样一直盯着我。”
〖林书烟〗似乎也受够了这大段的、耗费心神的枯燥回避与言语周旋,终于摇了摇头,做出了妥协的姿态。
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仿佛在缓解某种压力。
“如果你如此迫切地,想要就‘博士’这个身份之下,此刻存在的究竟是谁,得到一个明确而准确的答案......”
“那么,如你所愿。”
“(未知语言)Ama-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