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雷闻言,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知道,似林木这等真正的强者,必然是不喜这些俗务缠身的。更何况,对方此番居功至伟,合该好生休养。
他连忙上前,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是极!是极!看我这脑子,竟是险些怠慢了贵客!”他对着林木,重重地抱了抱拳,“林道友快快回去休息!此番你居功至伟,合该好生休养!”
刘长电也同样是满脸笑容地附和道:“林道友尽管安心歇息便是。府中诸事,有我与二长老处理即可。”
就在林木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刘长雷却是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只是林道友,”他看着林木,声音之中充满了郑重,“这洪家赎人之事,事关重大,也同样关系到道友你的切身利益。”
“毕竟,人是你擒下的如何处置,能为道友争取到何等好处,还需听听你的意见。”
“这几日,怕是少不得还要叨扰道友,还望道友莫要嫌烦才是。”
林木闻言,心中了然。他知道,这是刘长雷在向他示好,也是在变相地提醒他,他如今已是刘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他平静地点零头,应承了下来。
“二长老放心,若有需要,林某自当尽力。”
随即,在众人充满敬佩与感激的目光中,缓缓离去返回了自己的“清静居”。
……
自那喧嚣热烈的议事大厅归来,林木便再次将“清静居”那笼罩了整个别院的重重禁制彻底开启。
外界那充满了敬畏与揣测的目光,与那隐藏在暗处、或许存在的窥探神识,都被那层层叠叠的、闪烁着淡淡灵光的禁制光幕,彻底地隔绝在外。
经历了雾烟岛的连番变故与乱风礁那场惊心动魄的反伏击,他深感自身实力虽已精进至筑基后期,更得“流光”这等极品飞剑相助,但在这风波诡谲、强者辈出的惶雾海之内,依旧是步步荆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无论是那背景深不可测、行事霸道狠辣的洪家,还是那同样是心思难测、对自己隐隐抱有敌意的王家,乃至于那看似平和、实则城府深沉的李家,都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
便是这看似对自己推心置腹、礼遇有加的清河刘家,其内部,也同样是暗流汹涌。那二长老刘长雷性情虽是豪爽,却也同样是暴躁易怒,行事冲动。而那三长老刘长电,看似儒雅随和,实则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其城府之深,怕是丝毫不下于那洪家大长老洪智阁。
自己身处这漩涡的中心,虽是暂时借着刘家这棵大树乘凉,但若想真正地安身立命,唯有尽快提升自身的硬实力,方为万全之策。
他并未急于清点此番的战利品,也未曾立刻投入到那枯燥的修炼之郑
他只是在那充满了精纯灵气的静室之内,盘膝而坐,静静地打坐了整整两日。
他将此前因连番大战与心神消耗而略显浮躁的浩瀚灵力,一遍又一遍地,在体内那早已是宽阔坚韧的经脉之中,缓缓运转、沉淀。将那些因强行催动神识、施展“流光剑”而产生的细微滞涩之感,尽数打磨、抚平。
直至第三日的清晨,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所有的疲惫与杀机都已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平静。他整个饶气息,也再次恢复到了那圆融通透、不泄分毫的巅峰状态。
该去商量赎回洪智留的赔偿了,突然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七日之后,那洪家不是要来赎人吗?何不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直接向他们索要一尊极品药鼎?洪家传承千年,又来自那更为混乱、也可能更多机缘的“乱星海域”,未必没有慈宝物。以洪智留的分量,换一尊药鼎,或许…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极品药鼎,乃是珍稀级别的宝物,其价值甚至可能还在那“金丹灵髓”之上。洪家会不会有,尚且两。即便真的有,也绝不可能轻易拿出来交换。十有八九,会以“家族重地,绝无此物”为由推脱,转而提出用大量的灵石、材料或是其他法器来代替。
到时候,自己若是执意索要,反而会显得贪得无厌,甚至可能激化矛盾,让刘家难做。而且向敌人索要来的东西,谁知道上面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就在他眉头紧锁,思索着替代方案之际。
脑中,却是灵光一闪!
他猛然想起了,数月之前,在那充满了硫磺气息的火礁岛之上,三长老刘长电在与他闲聊之时,“无意”中提及的那位脾气古怪、不喜与外人交流、却又专精炼制极品法器的散修大师古榕!
一个新的、更为稳妥的念头,在他的心中,疯狂地滋生了起来!
与其去指望那变数极大的洪家,不如想办法,自己收集炼制药鼎所需的珍稀材料!再请这位神秘的炼器大师,为自己量身打造一尊!如此一来,不仅能确保药鼎的品质与安全性,更能借此机会,与这位在雾朦岛地位超然的炼器大师,结下一份善缘!
只是如何才能请动这位,连刘家家主的面子都未必会给的古怪大师?
……
思索完这一切,林木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撤去了静室门口的禁制。
他心念一动,一道传音符便已是无声地飞出了别院。
片刻之后,四道充满了恭敬与忐忑的身影,便已是低眉顺眼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那刘长电当初为他安排的两名护卫与两名侍女。
他只是,平静地摆了摆手。
“我只一件事,你们要各司其职,去吧,如果有人来问,就我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