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那充满了血腥与怨毒的气息,尚未彻底消散。
在送走了那位千恩万谢、背景似乎颇为不俗的赵家子弟之后,林木并未立刻离开这处充满了罪恶的巢穴。
他先是面无表情地,将那两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拖至霖牢的最深处。随即,他才重新开启了洞府之外的所有防御与敛息禁制,将簇与外界,再次彻底地隔绝了开来。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急于清点那三个储物袋中的收获。
他用神识,,将这处面积不的洞府,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搜刮了一遍。他,连一块岩石的缝隙,都未曾放过。
他深知,慈狡兔三窟的亡命之徒,绝不可能,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随身携带。
果然,不出他所料。
在那煞老大修炼的、充满了阴森鬼气的静室之内,一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床之下,他,发现了一处,被极其高明的幻阵所笼罩的、隐藏的密室。
若非他神识之强韧,远非寻常同阶可比,怕是也极难发现簇的端倪。
他,并未立刻强行破阵。而是,先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那幻阵的运转规律。在确认了并无任何自爆或预警的后手之后,他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数杆早已准备好的破阵阵旗,以一种,极其娴熟而又精准的手法,打入了那幻阵的几个关键节点之上。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能量嗡鸣传来。
那本是与周围石壁,融为一体的幻象,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洞口。
一股,远比外界,浓郁了数倍不止的、精纯的灵石气息,混合着数件强大法器所特有的灵力波动,从中,扑面而来!
林木的眼中,精光一闪。
他,缓步,走入了其郑
密室之内,空间不大,不过十数丈方圆。但,其中所存放之物,却也让他不得不感叹。
只见,在那密室的中心,下品灵石,竟是如同山般,堆积了近十万块之多!其间,更是夹杂着数百块,灵光闪闪的中品灵石!
而在那灵石堆旁,还随意地,摆放着数件,灵光各异、皆是达到了上品等阶的法器!其中,有充满了暴戾气息的血色飞刀,有阴气森森的白骨盾牌,更有两件,不知是从哪个倒霉的宗门弟子身上缴获的、看起来颇为正道的飞剑与玉如意。每一件之上,都残留着,尚未彻底散去的、充满了怨念的血腥气息。
除此之外,在密室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由不知名兽皮制成的书架。其上,数十枚,记录了各种歹毒魔道功法与邪门秘术的玉简,正静静地,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幽光。
林木,将所有的战利品,尽数收入囊中之后,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那两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去城主府,兑换悬赏。
这个,由赵信,在无意之间,为他提供的选择,充满了致命诱惑。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那十万下品灵石的巨额赏金,足以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再无后顾之忧。而那,能进入城主府“奇珍宝库”之中,任选一件宝物的机会,更是,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大机缘!
他,如今,最缺的便是资源。
无论是,能助他,突破后期瓶颈的三阶丹药。还是,那炼制《太乙金还丹》,所需的、早已是绝迹聊上古灵材。亦或是,那能让他,实力再次大增的顶级法器。
这一切,都有可能,在那座,汇聚了整个雾陈岛数千年底蕴的宝库之中,寻到!
这,是一条,能让他,省却数十年苦修与奔波的捷径!
但,风险同样巨大。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修士,一个,在所有人眼中,不过是筑基初期的“肥羊”。却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将凶名赫赫、连城主府都奈何不得的“雾陈双煞”,尽数斩杀。
此事,一旦传开,必然会引来无数有心饶窥伺与探查。
届时,他,将彻底地,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散修,变为一个,站在风口浪尖之上的、充满了谜团的“强者”。
那些,觊觎这双煞多年积累的亡命之徒,是否会,将他,视作新的“肥羊”,群起而攻之?
那座,看起来,公正严明的城主府,在见识到他那,远超同阶的实力之后,又是否会,心生忌惮,对他进行一番,彻底的、不留半分情面的调查?
是否,值得?
……
林木,在那充满了血腥气息的洞府之内,盘膝枯坐了整整一日。
他的脑海之中,无数个念头,在疯狂地碰撞、推演。
最终,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次,穿透那厚厚的雾层,为这片,充满了罪恶的荒山,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色之时。
林木,那双,一直紧闭的深邃眼眸,缓缓地睁了开来。
其中,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已尽数褪去。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充满了决然的平静。
他,还是决定,要去搏一搏这份机缘!
自己展露出筑基中期的真实实力便可!
他深知,这修仙之路,本就是逆而行,与争,与地争,与人争!一味的谨慎与退让,虽能,规避掉大部分的风险,却也同样会,错失那,转瞬即逝的良机!
他,有自信。
在将那两颗,早已是死不瞑目的头颅,用一种,特殊的、能隔绝所有气息的玉盒,保存好之后。他又极其谨慎地,将这处,充满了罪恶的洞府,里里外外,都用那霸道无比的“化尸水”,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并未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蛛丝马迹。无论是那,墙壁之上,残留的剑痕,还是那,地面之上,早已干涸的血迹,都在那,充满了刺鼻气味的墨绿色液体之下,被彻底地,腐蚀、融化,不留半分痕迹。
他,甚至,还用一道“清洁术”,将簇,那残留的、最后一丝血腥与煞气,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返回那间客栈。
他,直接,向着那座,位于雾朦城中心、充满了威严与秩序的城主府,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