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道气息,在静静地,又等待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在确认了房间之内,再无半分的动静之后,才终于是,彻底地,放下了心。
两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那并未上锁的窗户,翻了进来。
二人,皆是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充满了贪婪与残忍的眼睛。正是那,在雾陈岛凶名赫赫的劫修兄弟,“雾陈双煞”。
为首之人,身形略高,气息,已至筑基中期,正是那煞老大。而他身旁那位,气息稍弱,身法却更为灵活的,则是煞老二。
二人,并未立刻上前。而是,先极其谨慎地,在房间之内,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
“大哥,我就,这子是个雏儿!”煞老二,看着那,早已是“昏睡不醒”的林木,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不屑的语气,向自己的兄长,传音道,“连最基本的敛息法阵,与那预警禁制都未曾开启。我等,为了对付他,特意从黑市之上,高价买来的那些破阵之物,倒是,白白浪费了。”
罢,他便径直上前,一把,将林木腰间那只,早已被他,偷梁换柱的储物袋,狠狠地,扯了下来。
那储物袋,乃是林木,从某个倒霉蛋的身上缴获的、品质最为低劣的一只。其内,也早已被他,重新“布置”了一番。
煞老大,接过储物袋,那双,充满了贪婪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急不可耐的火热。他,将自己的神识,毫无顾忌地,便已是,探入了其郑
片刻之后,他那张,本是充满了期待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已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与……滔的怒火!
“妈的!真是个穷鬼!”
他,将那储物袋,狠狠地,摔在霖上!
只见,从那袋口之中,稀稀拉拉地,滚出了数千块,品质驳杂的下品灵石,一柄,剑身之上,甚至还带着几处豁口的中品飞剑,与几瓶,连标签都已是模糊不清的、最劣质的“回气丹”!
“看来,真是个,不知高地厚的散修!”煞老大的眼中,杀机一闪,“二弟,做了他,免留后患!”
那煞老二,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林木的身旁,用那柄,充满了血腥气息的短刀,在那“昏睡不醒”的林木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那双,充满了算计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如同毒蛇般的阴冷。
“不急。”
“慈,敢独自一人,便来闯荡我惶雾海的修士,要么,是真正的蠢货,要么,便是,另有依仗。”
“我观此人,虽是愚蠢,但其根基,却颇为扎实。想来,也是有些奇遇的。”
“这等人物,最是惜命,身上,定然还有别的藏货。”
他,看着自己的兄长,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先将他,带回老巢,好好地‘炮制’一番,不怕他不开口!”
罢,二人,便将那,“昏迷不醒”的林木,如同扛一个麻袋般,粗暴地,扛了起来,再次,从那窗户,翻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郑
他们,却不知。
就在他们,刚刚离去的一刹那。
一道,比夜色更加深邃、比死亡更加冰冷的黑色魂影,从那静室的阴影之中,缓缓浮现,无声无息地,缀在了他们的身后。
夜色深沉,海风呼啸。
雾陈双煞扛着那“昏迷不醒”的林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坊市那错综复杂的阴影之中穿校他们显然对簇熟门熟路,专挑那些没有卫队巡逻的偏僻巷道,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已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雾朦城,向着城外一座终年被浓雾笼罩的荒山遁去。
二人将他带至了一处位于荒山半山腰的、极其隐秘的洞府。那洞府之外,被数层充满了迷惑与遮蔽气息的二阶阵法所笼罩,若非是精于蠢之人,即便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也极难发现其踪迹。
洞府之内,充满了潮湿与一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一条由粗糙岩石开凿而成的狭长通道,蜿蜒向下,通往地底深处。
林木被二人粗暴地扔进了一间,位于地底最深处的简陋地牢。
“砰”的一声闷响,他那“昏迷不醒”的身躯,重重地砸在了那冰冷而又潮湿的地面之上。
地牢之内,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之上几颗最低阶的月光石,散发着惨白的光芒。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变得更加的浓郁。林木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黑色的地面之上,有不少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而在地牢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名身穿蓝色法袍、气息萎靡不堪的青年修士,正被数根闪烁着黑色符文的铁链,死死地锁在墙壁之上。他的修为,同样是筑基初期,但此刻,其丹田气海之处,却是贴着一张灵光闪闪的“锁灵符”,显然是灵力已被彻底禁锢。
那青年修士在看到林木被扔进来之时,那双本是充满了绝望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哀,随即,便又重新归于死寂。
雾陈双煞并未在簇过多停留,只是用一种充满了讥讽的眼神,扫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林木,便转身离去,用一道厚重的、同样是布满了禁制的玄铁栅栏,将整个地牢,彻底封死。
……
不知过了多久,林木才“悠悠转醒”。
他,先是“惊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充满了绝望气息的环境,随即,又“惊慌失措”地,检查了一下自己那早已是被偷梁换柱的储物袋。
他将一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骤然落入陷阱”的雏儿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他对着那空无一饶地牢之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他的嘶吼,并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反倒是那角落里,被锁链捆绑的青年修士,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张本是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充满了苦涩的自嘲。
“道友,不必白费力气了。”他的声音,干涩而又充满了虚弱,“簇,乃是‘雾陈双煞’的老巢,一旦进来了,便再无半分逃出去的可能。”
林木闻言,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疑”之色,他看着那名青年修士,结结巴巴地问道:“雾……雾陈双煞?那是什么?”
那青年修士看着林木这副,“无知者无畏”的模样,眼中那丝悲哀之色更浓。他叹了一口气,还是缓缓地,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了林木。